温惜成功地贴到江颜身后,她竟然瞎了眼除名自己,现在温女王要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真的瞎了眼!温惜低头拧开喷雾的盖子,演技逼真地大喊:“啊,谁摸我屁股!”与此同时,她拿着防狼喷雾的手冲着江颜的方向狠狠按到底。
“啊——”混乱中一声惨叫。
温惜恨不得拿出手机拍个小视频分享到“小秘密”群,可是这个声音怎么听着不太像江颜,而是……
她低头一看,童小悠双手捂眼满地打滚。
“小悠!”温惜惊慌失措地大喊,“你怎么在这里!”
记者那么多,像一群嗡嗡嗡的苍蝇萦绕在陆星成的身边。他很难听清楚他们每个人的问题,只在一片混乱中听到两个字——“小悠!”他循声看去,只见台下滚着一个人,几乎要被拥挤的人群踩到。
他想冲过去,却被穆扬一把拉住:“陆设计师不回答就想跑吗?是默认了吗?”
陆星成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抄袭。”
穆扬的口才往往都在这种时候才会大放光彩:“陆设计师说他没有抄袭,可是又不肯解释,难道是要我们都自挖双目,当作没看见吗?还是当我们脑子里都是水,凭他一句没有抄袭就要相信他?”
对于爆料新闻有利的言论,记者们自然跟风附和。
“不是抄袭解释一下啊!”“不解释不就是抄袭吗?”“叶芒,你知道你穿的礼服是抄袭的吗?”“最佳女主角穿抄袭的礼服,太丢人了!”
对叶芒而言,今天的一切都应该是完美的,连瑕疵都不被允许,何况是这样的突发情况!“陆星成!”她绷着脸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陆星成最讨厌的事之一就是证明自己,尤其是向一群娱记证明自己。自证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存在。他们说他抄袭,他就要证明自己?那他们要说他是女人,难道他就要当众脱裤子?
他们为什么不先去证明穆扬凭什么说他抄袭呢?
“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没抄袭就是没抄袭。”他推开挡在他身前的记者。他很急,他想要过去,看看满地打滚的那个是不是蠢出天际、衰得惊人的奥林匹克。
可他的路始终被人挡着,他的神色越来越焦躁,怒火上窜,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上一次打记者后的负面消息他还记得,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只想要一条能够过去的路,如果他们非要他动拳头,也不是不可以。
他揪起一个记者的衣襟,下了最后通牒:“让不让开?”
记者神色激动,仿佛被打会是一件乐事:“你敢打我?你抄袭了还打人?”
“你是不是心虚?”“快拍下来,陆星成又要打人了!”“抄袭被揭穿恼羞成怒了?”
穆扬得意扬扬地看着面红耳赤的陆星成,看吧,他说过他有的是机会碾压。而且这样多有意思,万众瞩目,头版头条,陆星成值得这样轰轰烈烈的死刑。
突然他手中的话筒被人一把夺取,不知江颜何时从后台走到了台上。她动作利落如风,她不去拉开陆星成,也不推开那些记者,她只是拿着话筒,大声说:
“陆星成没有抄袭,因为他就是那个七岁的孩子。”
第37章 “我和路任没有任何关系。”
爱情永远不可能当饭吃,最多是糠,好吃的还米饭,更好吃的还有香米、五常米、越光米。
——《孤独星人》专栏
拥堵的马路上,路言之落下车窗,燥热的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童小悠下车狂奔的身影还历历在目,第二次了,第二次她为了陆星成不顾一切。
为什么陆星成永远是一切的中心?就连他都要为此奔波,只是因为害怕最后的底牌被掀开。他啊,真的很害怕。
他能赢过陆星成的东西不多,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此时此刻他唯有寄希望于童小悠可以阻止一切,哪怕他并不希望童小悠去帮陆星成,可他别无选择。
他需要童小悠,需要她与自己并肩,但他又不得不让她去。也许从很早以前开始,陆星成就是他躲不过的劫数。
童小悠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还是灵光的,疼得满地打滚还是在恍惚中听到江颜的话。她说什么?陆星成就是那个七岁男孩,礼服又是路任和他的儿子一起设计的,那岂不是说……陆星成是路任的儿子?!
童小悠震惊得被防狼喷雾喷红的眼珠都要跳出来了。
当然,吃惊的人绝不是童小悠一个人,整个会场安静了几秒,瞬间炸开了锅。
面对疯狂的记者,江颜一点也不慌张,平静地说:“陆星成只是沿用了自己小时候的设计而已。”
陆星成一把夺过江颜手里的话筒,愤怒异常。江颜理解他的愤怒,但她没有任何怯懦,仿佛在做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记者们第二次沸腾了。
“陆先生,请问你和路任是什么关系?”“你真的是路任的儿子吗?”“你们为什么要隐瞒父子关系?”
要说这个时刻有谁的心情和陆星成一样,那就是穆扬这个始作俑者。他骄傲又得意的神色此刻讽刺般的难看,像是一个斗志激昂的人被冷不丁抛进了冰湖之中,表情凝滞,脸色惨白。陆星成是路任的儿子?那母亲陆星瑜是路任的女儿?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陆星成握住话筒,双眸如寒星万千,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声音犹如冷风吹裂薄冰,每一个字都冰彻骨髓。他说:
“我和路任没有任何关系。”
穆扬熟悉这样的眼神,也熟悉这样的语气。十年前他将陆星成赶出灵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色,这样的声音。他说他和陆星成不再有任何关系,可他们又确确实实是无法割裂的血亲。所以,他们真的和路任有关系吧,有着让陆星成宁愿被污蔑抄袭也不愿意承认、让母亲陆星瑜对自己都绝口不提的关系。
温惜扶起地上的童小悠,忙不迭地带她去盥洗室清洗眼睛。
冰凉的清水冲进眼睛里,灼烧感得以缓解。童小悠渐渐睁开眼,视力所及是温惜愁眉不展的漂亮容颜。
“究竟怎么回事啊?”童小悠眼盲心瞎,完全傻了。她明明是来救陆星成的,结果不但没赶上趟,怎么情况还完全逆转了?
“真的和路任有关吗?真的是路任的……孩子吗?”童小悠有些犹豫地说出最后几个字。
温惜摊手,递给她一张纸巾擦脸。
“我哪知道!”她说着目光阴冷,咬牙切齿,“咱们都不如江颜知道的多,看她一脸得意那样,恨不得揪着她的头发往马桶里按!”
“她看起来很得意吗?”童小悠有些迷糊,她怎么觉得江颜语气挺平静的啊!
“平静就是在得意啊!”温惜愤怒地说,“你看,大家都一脸惊讶,她一个人坦然自若,可不是得意扬扬,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那这事会怎么样啊?”童小悠有些担心。她刚才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光想象都能知道是多么混乱的场面。而且陆星成决绝地否认了不是吗?他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看来这绝不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
“这几天只怕是路家也不得安宁了。”温惜挽着她向外走,“咱们都是外人,看看热闹就行了。”
不出温惜所料,从陆星成嘴里问不出任何消息的记者只能转而围攻路家。
路任面对铺天盖地的追问,只回答了两个字:“是的。”仅仅两个字,足以让陆星成在接下来的一周每天都成为新闻和八卦的中心。
而陆星成的回答永远都是:“不是。”
事情仿佛陷入了罗生门,又仿佛是一件心知肚明的事。
倒是程佩玉大方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但也没有给出大众想要的答案,只是她从头到尾都对陆星成的存在表示不知情。脑洞大开的记者想了一出剧情,那就是陆星成是路任在外面的私生子。这个答案立刻得到了无数人的赞同,逼真得就好像他们亲眼目睹了陆星成的诞生一样。
“私生子?!”穆扬愤怒地把电视关上。陆星成是私生子,那他妈妈岂不是私生女?当然记者并不知道陆星成与穆扬的关系,所以穆扬游离在这场八卦风暴之外,可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是存在其中的。
温惜和甜瓜知道他心情不好,都坐在一旁不说话。
穆斐有一种早已知晓的平静:“所以,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陆星成?”对于穆斐来说,妻子的离世让他抱憾终身。如今他没有什么恨,也没有什么怨,只是希望陆星成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但穆扬做不到,他的恨和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放不下。
“我不招惹他,是不是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我竟然是路任的外孙?哦不,私生外孙?”穆扬太生气了,气陆星成,也气穆斐。他竟然是这个家里食物链的最底层,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只有他不知道!
穆斐看了一眼旁边的温惜,温惜立刻做了个把嘴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绝对会保守秘密,同时眨巴着双眼期待地看向穆斐。
穆斐无奈地说:“不告诉你,不是因为要瞒着你,而是因为你妈妈从来不提,甚至连我都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才知道的。她和陆星成在二十二年前就和路任断绝父子关系了。”
他还记得刚认识陆星瑜时她一手扛着画板,一手牵着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年轻的穆斐傻傻地问:“你、你有孩子了?”
“这是我弟弟!”陆星瑜白了他一眼,“我看着有那么老吗?”
穆斐皱起眉头:“你怎么和我约会还带着弟弟啊?怎么不丢给你爸妈。”
八岁的臭脸小男孩上前狠狠踩了穆斐一脚:“我没有爸妈!”
穆斐自知说错话,紧张地看向陆星瑜。陆星瑜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只有弟弟,弟弟只有我。我这人有话直说,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我弟弟就得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生活!”
穆斐想,这怎么还买一送一了?不过既然他们姐弟相依为命,自然也没有拆散的道理。他认真又有担当地点点头:“好,你养你弟弟,我养你。”
童小悠握着电视机的遥控器选择频道,娱乐频道在八卦陆星成,影视频道从叶芒开始八卦陆星成,就连法律频道都从不给子女抚养费八卦到陆星成。
这电视根本没法看了啊!
手机叮咚响起,温惜在“小秘密”里大喊:“快出来八卦啊!”
宋儒儒秒回,响应号召:“我在我在!”
“陆星成和陆星瑜二十二年前就和路任断绝关系了!”如果有人说美人无脑,温惜一定会狠狠抽他们的耳光。她嘴上是拉了拉链,可手又没上手铐,当然可以打字八卦咯!
“天呐!”宋儒儒再度秒回,“难道这里面有不可描述的恩怨情仇?”
面对八卦童小悠是有点沮丧的,像是因为之前与陆星成的决裂,又像是因为在颁奖典礼上与他隔着人海而不得见。
他有不平凡的出身,有惊人的才华,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他的人生那样闪闪发光、与众不同,他们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就像温惜说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而江颜什么都知道。
江颜有得意的资格,而童小悠只有独自沮丧的权利。
第38章 他竟然想和五个0一样庸庸碌碌?
“我听说”就是“我觉得”,“我朋友说”就是“我编造的”,“他们都说”就是“我们一群人胡咧咧”。
——《孤独星人》专栏
江颜坐在客厅一边喝咖啡,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娱乐播报》节目。女主持的声音甜得腻人:“日前在电影节意外曝光身世的时尚传奇人物陆星成,是这一周当之无愧的热点人物。虽然有媒体称陆星成可能是路任的私生子,但仍然不影响大众对他的喜爱。多家媒体通稿称赞陆星成独立创业,不依靠父亲路任在时尚圈的地位,是圈内近年盛行靠人脉靠关系等不良风气中的一股清流……《CHIC》杂志自陆星成卸任后销量不温不火,日趋下降。有爆料称《CHIC》总部已经向陆星成递出橄榄枝,他极其有可能再度出任《CHIC》亚洲区主编一职……”
陆星成从书房走出来,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关上,然后冷着脸走向厨房。
江颜放下杯子跟了过去:“怎么,还因为我说出真相而生气?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不说,你就要背上抄袭的骂名了。一个设计师只要和抄袭挂钩,一切就都毁了。”
陆星成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盒曲奇饼干:“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解释?我没抄袭就是没抄袭。”
“可是你要成为最顶级的设计师啊。”江颜伸手去拿饼干盒里的曲奇,“既然要成功,就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不择手段难道不是常识吗?”
陆星成将饼干盒向后一收,江颜抓了个空。这种超好吃的曲奇还是童小悠买的,他也不知道店铺在哪,现在就剩半盒了,谁都别想瓜分!
“为了成功是可以不择手段。”陆星成说,“可是我有我的底线。”话音刚落,他突然想到是否童小悠的失望愤怒也是因为自己触及了她的底线呢?
江颜笑了起来:“你忘了,你在圣马丁毕业典礼上致辞,说你会为了成为TOP1而不惜一切代价。叶芒只是你的起步,你要走下去,必须踩着路任为你铺路。我知道你恨他,但这不妨碍你这么做。你看,你现在又是时尚圈的宠儿了,你得更火更出名才可能站上巅峰。”
陆星成愣住了,原来他一直是那样的人啊,以践踏利用他人为方式,只为让自己成为独一无二的王者。他从未怀疑过这样的方式,可他突然没那么想继续了,也许人的一生平凡无争、默默无闻也并非一件错事。
那个瞬间,陆星成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他竟然想和五个零一样庸庸碌碌?他疯了吗?
“以后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陆星成看了江颜一眼,“没别的事你就走吧,我要工作了。”
江颜耸肩,对他的冷漠习以为常:“你能想明白就好。”陆星成就是这样的人,拒人于千里之外,骄傲自负又才华横溢。她崇拜强者,只要陆星成是最强者,她不在乎他近乎刻薄的冷漠,毕竟他对自己已经比对别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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