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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也是性情中人。
妇人看了她们一眼，对着女人说道：“我们先走，不跟她们计较。”
这件事她是不会轻易放过秦母的。
“秦渔！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这个刀这么锋利，要是真的把人伤到了就完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秦母知道林摹是什么身份，也知道他老婆不好惹，所以才怕秦渔真的拿刀冲上去，那到时候就不是被打几巴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秦渔当时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准备，她知道这个举动太过冲动，但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妈妈被打，她更做不到。
秦渔回去之后，被秦母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第二天她请假了没去上学，第三天她也请假了。
学校里关于她的传闻也越来越多，那天巷子里的事情不胫而走，日子越发的不平静。
沈归担心她，每天放学后都来找她，后来干脆就在她家里吃饭，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拿来陪她。
秦渔恢复上学之后，有一次沈归来接她被看见两人牵手，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中学神，那个天天被所有高中老师挂在嘴边的满分学霸，是秦渔的女朋友。
再联想到秦渔的事迹跟名声，大家都觉得沈归被欺骗了，刚好六中又乱，私底下，明面上，说秦渔的人比比皆是。
第157章 分别
秦渔已经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除了家人沈归，她剩下的所有心思都在于她的配音事业，每天上课也不睡觉了，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
就在日子要平静下来的时候，又出事了。
课上，语文老师接了个电话，紧接着就让秦渔现在赶紧回家，说她家里有急事，她妈妈在校门口等她。
秦渔顿觉不对，背着书包就往楼下跑，看见校门口的秦母，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秦母就拉扯着她的手臂，将她塞进出租车里。
“师傅，我们去沿海。”
沿海，那里是有人经常偷渡的地方。
……
秦渔消失的第一天，沈归疯了。
六月份，顶着大太阳，到处寻找着她的踪迹。
监控显示，在校门口她跟秦母上了出租车，他去查车牌号，去求父母，最后发现根本没有这个车牌号。
秦渔消失的第四天，他请假了，写了寻人启事，去复印店打印，开始四处发传单。
在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全部都走了一遍。
秦渔消失的第十五天，他已经半个月没去上课，整天都在外面跑。
沈母看了心疼，劝也劝不动，老师专门来家访，别说让人回去上课了，就连人她也见不到，在沈家守了三天后，才守到从外面归来的沈归。
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秦渔消失的一个月，沈归的失眠越来越严重，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整整瘦了十几斤。
自家的孩子，沈父看了心疼，帮他去查林摹，查到林摹之前的情人全部都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下落。
林摹这个人，仗着官职做了很多混账事，而且林摹的老婆手脚也不干净，之前有洗钱的嫌疑。
但是，没有证据，也找不到任何把柄，一切只能一步步来。
沈归知道这肯定跟那个林叔叔-林摹脱不了干系，他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的无用。
秦渔消失的第二个月，沈归去上学了，所有人都担心他这次回来成绩会下降，但期末考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拿了第一。
一年又一年，沈归疯了一年又一年。
这个疯，不是生理上的疯，而是心理上的，别人看他都像没事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肓。
他每天都想秦渔，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听不进课，考得好是因为之前的积累。
他害怕秦渔有下落的同时，也害怕她没有下落，他活在了极端里，极端的想她，极端的爱她。
他从没想过，他会因为这个跟秦渔分开，明明她们前一天还在说以后的事情，为什么后一天就不见了。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沈归不负众望的拿了金奖，被保送A大，但他选择放弃保送机会。
他选择高考，因为秦渔说过，希望他能考出一个高考状元，到时候能让她好好的向别人得瑟得瑟。
他不想两人重逢时，她没有这个机会得瑟。所以高考前两个月，沈归拼了命的学习，最后一举拿下高考状元。
他以理科满分的成绩，惊艳了那年的全国高考，所有人都知道清城有个学神，名叫沈归。
风吹过少年的青春，只留下了满地的遗憾。
第158章 生活
法国，奥罗拉市斯内克。
那辆出租车的最后目的地不是沿海码头，而是码头旁边一栋还没建好的毛坯房。
秦渔预感不对，一下车就拉着秦母跑了，但秦母的腿被打断，还没跑几步路就被对方抓住头发。后来是秦渔拿着木棍将人打晕，才赶在十点前上了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她们偷渡过来不久后，沿海的码头就被警方查抄了。
而所有偷渡过来的人，都会由一个组织接手管理，他们会安排住处跟工作，然后从中抽取大部分工资。
秦渔听不懂本地的语言，也不会说英语，刚开始只能跟别人比手势，被安排在一家手工坊做绣活。
她没做过手工，更不会针线活，每一次都能扎到手指头，一天下来十几个小红点。
而秦母的腿因为没有及时就诊，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走不动路，还有胃病。
秦渔光是靠着这点手工钱，根本就养不活两人，更别说给她妈妈看病了。
为了多赚一点，她白天做手工，中午休息时间就去帮别人打扫卫生，晚上去烧烤摊兼职服务员。
唯一空出来的时间，就是回家给秦母煮饭，照顾她的起居。
秦渔学习不好，为了能跟人家正常沟通，每天都逼着自己记二十个单词，每次背过就忘，但也不气馁，忘了就重新再背。
再后来懂得一些日常对话后，便去便利店帮人家通宵看店铺。
店铺没人时，秦渔就会想起沈归，她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过得很不好。
可是这个地方太落后了，不仅很少人有电话，组织也不允许她们打电话。
为了不想他，秦渔将自己所有时间都填满了，不留一丝空余的时间。
她学会了煮饭，学会了做卫生，还学会了以为这辈子都学不会的英语。
她想攒钱回国，她想见沈归，可是她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她是黑户，没有合法证件、没有护照，现在还没有偷渡的船只。
要是沈归没等到自己，跟别人结婚了怎么办？
要是他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要是他不记得自己了怎么办？
秦渔一想到就想哭。
她连沈归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只能靠回忆怀念，可是回忆有什么用，她记性不好，怕忘了他长什么样子，怕忘了自己年少时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
在斯内克的一年里，秦渔断断续续的给沈归缝了好多个香囊，想留一个念想，没准有一天可以送给他。
——
可是秦渔的想，终究成不了现实，她攒不够钱，秦母身体不好，光是治病的钱就已经用了工资的九成。
日常花销以及吃住还要用钱，她将自己的体力耗尽、精力耗尽，再怎么省吃俭用，都不能攒下一分一毫。
她连飞机的票钱都没有，更别说回国了。
——
秦母痛苦不堪，她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孩子活得这么辛苦，每天都想着去死。
可是一看到她的脸，自己就舍不得，舍不得离开有她在的地方。
秦渔也怕她有轻生的念头，还特地的跟她谈过，如果她死了，自己也不会独活。
秦母只能祈求上天对待自己的孩子好一点，别让她活得这么狼狈，这么艰难。
第159章 自卑
自己孩子年纪这么小，就要因为生计而被迫四处奔波，人家在学校里上课学习，她在烧烤摊兼职帮忙，人家在外面吃喝玩乐，她因为钱的事情学会了与人周旋。
秦母这辈子过得不好，从生下来就不好，所以她已经习惯了总是遇上灾难，可为什么到了自己的孩子，也要过成这样。
秦渔没有时间悲秋伤春，她在斯内克整整打了四年的工，等到第五年的时候，终于攒够了船票钱，背着秦母从海的这头徒步到了另外一头。
两天两夜不停歇，终于赶在夕阳落山前坐上了的最后一艘商船。
商船是用来运输货物的，也可以让人搭乘顺风车，只不过需要花两倍的票钱。
秦渔攒的钱，已经去了大半。她在甲板上打听到，这艘船去往的方向是奥地尔保，那边是花城，可以工作的地方很多，工资也是斯内克的五倍左右。
她在奥地尔保待了半年，除了每天帮人修剪花枝，还跟着老板学花艺设计，因为拍照技术好，每次帮人送货时，客户都会让她帮忙拍两张照片。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找上她，送货时，除了带上客户的花束，脖子上还带着一台摄像机。
店铺的老板告诉她，现在管的严，偷渡回国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被抓住，还会被判处终身监禁。
而且国内跟国外的法律不一样，情节严重，还有可能判处死刑。
她们的户口不是本地的，也没有暂时居住证，属于无证移民，就算有身份证护照，也没有合法证件，回不了国。
秦渔给沈归打过一段时间的电话，每一次都显示着对方已关机，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他换了新手机。
所以秦渔就没有再打电话了。
她也尝试着登录过QQ，但需要之前的手机验证码。她没有手机，只能用老板的QQ去加他，发现他的头像还是她们当初拍的合照，没有换。
照片上的两人笑得特别开心，秦渔看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下来。
她往下一扫，个性签名是：我在找你。
他没有忘记自己，他真的在找自己……
他的QQ空间没有锁起来，还是当初的情侣背景，说说一条也没有删。
看着两人几年前的点点滴滴，秦渔心里越来越难受，像是心脏被搅碎了一样，来来回回、往往复复。疼得呼吸一窒、疼得喘不上气。
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思念突然迸发出来，像奔涌的洪水，来势汹汹。
秦渔难以控制住自己的眼泪，越流越欢，最后湿透了枕头跟被褥。
她等了好几天，对方迟迟没有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秦渔接受了这无望的结果，从那以后，便没有再往网吧跑。
她怕自己再等下去，会每日活在痛苦中。
——
这么多年过去，唯一一件好事可能就是，秦母有了追求者，是一个大学老师，正好暑假来这边旅游。
听说两人高中时候见过面，也听说过这个老师一直没娶妻。
秦渔毕竟是跟秦母生活了二十一年的人，一眼就看出她妈面对程昀玉时的不对劲。
这才知道，原来当年秦母对程昀玉一见钟情过，就在一中的校门口。
因为自卑，所以两人只见过那一面。
更梦幻的是，程昀玉也是在那个时候对秦母一见钟情，只不过因为害羞，没好意思上前搭讪。
这些年一直没遇上喜欢的人，虽然也尝试过恋爱，但都没走到结婚。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遇上了。
第160章 表白花束
秦母犹豫纠结很久，还是不愿意耽误他，坦诚的跟他说了自己的过往经历，程昀玉并不介意，并且还说了，会将秦渔视如己出。
最后在秦渔的努力撮合下，两人这才走到了一起。
因为了解到秦渔跟秦母都是偷渡出国，没有相关的合法居住证件，也无法再回到国内，所以程昀玉回国办理了移民手续，将户口迁移到了法国。
两人迅速结了婚，秦母作为他的妻子，身份也因此合法，而秦渔作为她的女儿，自然也有了合法权益，回国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正好奥地尔保的天气适合养老，秦渔就没让秦母跟着自己一起回国，让她安心的待在那边休养，也好跟她的新婚丈夫过过二人世界。
“不用，我自己身上有钱。”
秦渔说实话，有点害怕自己这个继父，要说原因，很简单，他是老师，还是高中数学老师。
“我是你爸，给你生活费是国家法律上的赡养义务，也是基本的道德素质。”
男人温柔的语气中带着理直气壮。
秦渔：“……”
他适应的这么快的吗？
“你爸给你就拿着。”秦母笑着，也在旁边附和道：“这都是一家人了，也不是什么外人，说的什么两家话。”
秦渔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回国的那天，花店老板在机场劝了很久，觉得她是一个人才，如果她走了，店铺肯定会流失不少客源，最后发现劝说不动，也就只能遗憾放弃，祝福她早日找回心中所爱。
秦渔买了两张飞京都的机票，一张备着，怕到时候飞机起飞时出故障，以防万一。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国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在A大附近租房子。
她查过那年的高考，他以理科满分的优异成绩考入A大，他现在应该在念大四，希望两人能在大学城附近遇见。
秦渔果断找了一家花店上班，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渐渐的在周围打出名气，她像在奥地尔保一样，帮人送花，拍照。
京都很大，分为很多个区，她只负责大学城附近的区域，买花的客户也多数是为学生。
她想去A大看看，但到了校门口才发现，A大学生在校读书期间不对外开放景点，只有在放寒暑假的时候，才可以限时限人数的参观。
这才刚开学没多久，离学生放寒假还有好几个月。
这天，A大有学生订花束表白，是一位大四的男生，他想在毕业之前向暗恋的女神告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听说秦渔设计的花束很多女生都喜欢，所以专门找上她给自己设计表白花束。
因为需要拍照，所以男生专门给她搞了一张A大通行证，她可以顺便逛逛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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