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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程母瞪大了眼睛，怒道，“怎么又分手了啊？不行就回来吧？”
“不回。”程小蝶语气坚决。
“你不回，你爸会带人把你抓回来，你别不当回事！”程母道。
“抓回去又什么用？”程小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他还能绑着我去相亲？绑着我跟人去领证？”
程小蝶将指甲油的瓶盖盖好，展开双手，吹了吹指甲，左右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亮粉色指甲，微微一笑，道：“妈，你们能不能别再瞎操心了？挂了吧！我还有事，拜拜！”
不等母亲回答，程小蝶就按了挂断按钮。
两天后的一个深夜，程小蝶在自己家门口，被人偷袭。
她手脚被绑，嘴塞毛巾，被丢在面包车的后座上，像运一只猪仔一样，被人运回了乡下。
路上，程小蝶拼命挣扎着，嘴里用力哼哼着，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程秀刚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道：“小蝶，你就别费那个力气了，捆了好几道，猪都挣不开，你能挣开？”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出了市区，下了高速，上了农村的乡间小路。
此时的程小蝶，头发散乱，满脸涨红，下巴上也挂着泪珠。
程父拿掉了她嘴上的毛巾，他道：“进村了。”
“你们疯了吗？”程小蝶无奈地嘶吼道，“把我拉回家有用吗？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你们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结婚生子，是每一个女孩子必经的路。”程母循循善诱道，“这次回来，就别回去了，听话哈，等回去，先把头发染一染，这个颜色的头发，相亲也不会有人相中！”
第415章 周旋
“染发膏买了吗？”程父问。
“买了买了！”程母道，“早就准备好了，等到了家，就给她安排上！”
“你们有没有把我当个人？”程小蝶继续嘶吼道，“赶紧放开我！”
“婚姻大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程母道，“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逼你啊，由着你去，你爱自由，想自己谈恋爱，我们让你谈了啊，你老是被人骗，那些城里人啊，就是玩玩你的，谁会跟你结婚啊，你痴心妄想的时候，也要看一看自己的条件啊，人家凭什么娶你啊！还是回乡下，本本分分的，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孩子，别在外面做梦了！”
“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开呢，结什么婚？”
程小蝶的嘶吼变成了咆哮，“你们就是一群愚昧的疯子，疯子——”
“小蝶啊，明明疯了的人是你啊！”程母道，“你以为你打扮得像个城里人，你就是个城里人了？现在的人啊，都现实的很，你也没有房子，没有社会地位，更没有背景，人家凭什么娶你啊？”
“不用你们管！”程小蝶哭泣道，“谁说的，婚姻才是女人的归宿？事业也可以是女人的归宿！”
“你不就是干销售吗？算什么事业？”程父嗤之以鼻地道，“你那点工资，就连买套房子都难。”
“我不会一辈子跟人打工的，你们不能帮我什么忙，能不能别拖我后腿？”
“你那是痴心妄想！”程父呵斥她道，“一个女孩子家，没什么学历，也没有钱，能成什么大事！”
“你们绑得了一时，绑得了一辈子吗？”程小蝶胡乱踢打着，她喊道，“妈，你快给我解开绳子！”
“门都没有！”程父呵斥道，“别给她解！不能什么都依着她！”
程母一脸抱歉地劝慰她道：“小蝶，你就老老实实的留下，什么事都没有。”
面包车一路颠簸，开进了程家小院。
车一进门，程父就跳下车，将大门紧锁。
程小蝶脚上的绳子被堂哥解开了，几个人推搡着她，将她摁在了堂屋的椅子上，怕她不听话，又用绳子把她固定在了椅子上。
“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女儿？”程小蝶仰起头，含泪望着他们，她摇着头哭喊道，“你们把我当仇人？”
“我们是为了你好！”程父道，“你若听话，我们会出此下策吗？”
这时候，程母拿出黑色的染发膏，扭开瓶盖，将里面的膏体挤出，倒在黑色的塑料碗里，用刷子搅拌了一番。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劣质染发膏味儿，呛得程小蝶直咳嗽。
几个人齐刷刷凑过去，七手八脚地朝程小蝶的头发上抹染发膏，她那粉色的发丝，逐渐被黑色覆盖。
程小蝶开始时还甩头反抗，程父不耐烦地甩了她两记耳光，她不再挣扎，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哭。
她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哭湿了衣裳。
“我要上厕所！”程小蝶突然喊道。
“抹完了再去！”程母道。
“我现在就要去！”程小蝶踢腿道。
堂哥将她腿上的绳子解开了，程母搀着她，去了趟厕所。
全程，程母都站在她眼前，紧紧盯着她。
“妈，你看我头发被你们糊成这个样子，能跑得了吗？”程小蝶无奈地道。
“那也得好好看着，你心眼太多！”程母说，“你跑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他们就把她抓回来一次，差一点就跟认识七天的相亲对象结婚了，结果她半夜爬墙跑了，害得她父母赔礼道歉不说，还把之前收的彩礼都退了。
程母拉着程小蝶的手，回到堂屋。
染发时间也差不多了，程母给她洗了四遍头，才把头上的染发膏洗干净。
洗完头，程母递给她一面镜子，让她自己照一照。
“看，比之前的粉色头发好看多了！”程母埋怨道，“之前染得那叫什么色？像个玉米须似的！”
“你懂不懂时尚，粉色多潮流！”程小蝶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黑发，撅着嘴道，“古板！”
“捆了！”程父道。
“一会儿吃晚饭了！”程母白了程父一眼，道，“吃完饭再说！”
“跑了怎么办？”
“大门紧锁，好几个人看着呢，怎么跑得了！”程母道。
“就是，我现在插翅难逃，还需要捆吗？”程小蝶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我今天认栽了，你们就算让我嫁给老头子，我也不反抗！”
第416章 周旋2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嫁给老头子的！」程母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说道……”怎么，也得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去找吧，我等着。”程小蝶说。
“你真的愿意留下来？”程父问。
“不愿意能行吗？”程小蝶说，“你们就差把我脑袋扭下来了，我敢不愿意吗？”
“那就好，听话才是好孩子！”程母喜笑颜开，道，“这一宿都没睡好，你快去睡觉吧，睡醒了妈带你去找媒婆，挑几家好的，去相亲！”
“妈说得真轻巧，像挑菜一样！”程小蝶唇角轻扯，淡然一笑，说，“我被你们折腾得，精神得很，一点都不困，就是肚子有点饿！”
“想吃东西了？”程母问，“你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吃点好消化的！”程小蝶夺过母亲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脖子里的水渍，说，“来碗鸡蛋面吧！”
她嘟囔道：“买的什么染发膏，味道那么重，把我衣服都染脏了！”
“就在集市上买的。”程母道，“我去给你煮面！”
“爸。你能不能帮我找件干净衣裳，你看看我身上这些黑色的染发膏！”
“你都多久没在家常住了？家里哪有你的衣服？”程父道。
“以前的衣服也行啊，只要能穿进去！”程小蝶说。
程父转身，去卧室找衣服去了。
程小蝶望着程秀刚，挑了挑眉，道：“哥，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不怕嫂子骂你啊？”
“我出来前，跟她说了！”程秀刚说，“她不会骂我的！”
“我都已经回来了，待会儿就吃饭睡觉了，你说你站在这里算什么？”程小蝶道，“虽说你是我堂哥吧，但是我们都长大了，男女有别，你方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小蝶妹妹，我可没对你动手动脚的！”程秀刚一紧张，说话都结巴了。
“那还不赶紧走，你再不走，我就去找嫂子，跟她说悄悄话，让她来收拾你！”
程秀刚一听，慌了！
这个程小蝶，一向性格乖张，可是什么都能干出来，他立马摆摆手，说：“我先走了！”
程小蝶抿嘴一笑，轻轻摆了摆手，道：“拜拜，堂哥！”
程秀刚去卧室和程父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他才走出房门。
程秀刚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溜进了院子。
程秀刚临走还不忘取了大锁，从外面锁了大门。
大概是程父叮嘱过，临走锁门。
程小蝶蹑手蹑脚的取了椅子，轻手轻脚地放在墙头下，她踩上去，试了几次，攀不上去。
她轻轻跳下椅子，将椅子放在了歪脖子枣树的树根下，踩着凳子爬上了树，然后顺着树上了屋顶。
她像一只猫一样，沿着屋顶走了半圈，用手机照了照下方。
她看见墙头外，有一垛草垛，她狠了狠心，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她从草垛上跌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她被摔得浑身上下都痛，也捂嘴强忍着，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正准备跑的时候，却听见隔壁邻居家的狗突然“汪汪汪——”地大叫起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父母听见狗叫声，定然知晓她已经逃了。
程小蝶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去，即便是腿被摔得有些酸痛，一瘸一拐的，也不能阻止她想要逃走的心。
“哎呀，老头子，小蝶跑了！还不快去追呀！”
程母端着面汤碗的手一抖，落在了地上，碗摔得稀碎，一碗面撒了一地。
“这个死丫头，大门明明锁着，她怎么跑出去的？”程父气急，将手中的衣服狠狠一摔，就奔了出去。
程母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发现椅子就在歪脖子枣树下搁着。
“爬树上的房顶，跳房跑了！”程母一跺脚道，“快追啊——”
程父跑到门口，拽了拽门，焦急地喊道：“大门锁了！快！快打电话呀！”
“给谁打电话？”
“还能有谁？”程父跺脚喊道，“给秀刚打电话啊！钥匙在他手里！”
“这个死丫头，急死我了！”程母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翻出倩倩程秀刚的手机号，打了过去，“侄子，快，快来开门！你妹妹，她……她跑了！”
“啥？”程秀刚愣住了，他道，“怎么跑的？我明明锁了门的呀？”
“快别废话了，快过来开门呀！”程父凑过去，夺过程母手里的手机，喊道，“快点——”
“哦好！”
程秀刚挂了电话，夺门而出。
程秀刚的老婆喊道：“大半夜的，干什么呀？火急火燎的？”
“回头再说！”程秀刚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手忙脚乱地从衣兜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大门锁，程家父母就像撒开的鹰一般，冲了出去，一边喊一边搜寻程小蝶的身影。
“程小蝶——”
“小蝶啊，你藏在哪儿了？”程母喊道，“这半夜三更的，也没有车啊，你不怕冻死啊？”
程父推了程秀刚一把，叮嘱道：“去，喊村里人来帮忙找！”
“哎——”
程秀刚转身，回头去招呼村里人了。
不一会儿，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拿着手电筒跑了出来，他们一边朝村外走，一边喊着程小蝶的名字。
而程小蝶，就藏在村口的一个麦秸垛里，大气不敢出，手机也不敢开。
全村人找了大半宿，也没找到程小蝶的身影。
村长说：“那么大活人，强留能留得住？小蝶这丫头，从小就鬼灵精怪的，她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去同学家里借宿了呢！
我们这样找，找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的！有什么事呀，要跟孩子沟通，用强迫手段可不行！我就先回去了！”
村里人大部分跟着村长走了。
只留下程家父母和程秀刚三人。
程父说：“实在找不到，就先回去歇息吧！”
程母拿出手机，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程小蝶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好听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个死丫头，有一点空档就跑了！”程母锤着大腿道，“实在管不了，就由着她去吧！”
“婚姻大事，怎么能由着她胡闹，她都多大岁数了？”程父道，“你还没听够村里人的闲言碎语？说得好像你能管得了她似的！”程母道，“我们还能再进城去找她？”
“那你说，还能有别的办法？”程父瞪着眼睛道。
程母摇摇头。
程秀刚终于忍不住，说：“叔，婶子，我看小蝶妹妹心眼多的很，她有主意着呢，我们还是别操那没用的心了，她自己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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