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杨紫萱沉默了半晌,道,“我不想跟你吵架,这个地下室虽然不好,却是我租的,你搬走吧,我们分手。”
“每次吵架就赶我走!”王贺自嘲地笑笑,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道,“好,我去网吧睡两天,过两天等你气消了再回来看你!”
“不用再回来了,我们真的不合适。”杨紫萱说,“我决定放弃你了!”
王贺默默收拾了行李,搬走了。
杨紫萱很明白自己的心里,已经不喜欢王贺了,可是跟他在一起那么久,真的分开了,还是会很难过。
杨紫萱坐在床沿,捂着脸抽泣,毛毛扑进她的怀里,用头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一个礼拜后,王贺拎着行李,敲响了杨紫萱的房门。
杨紫萱打开房门,看见王贺一脸的胡茬和颓废的双眼,心里有些酸楚,他展开怀抱的时候,她差一点就因为习惯而扑进他的怀里。
她的眼神有些淡漠,眸光落在他的行李上,语气冰冷:“我们分手了,你带行李回来做什么?”
“真的分了?”
“真的分了!”
王贺提着行李转身,走了几步后回头,他的眼眶中聚满了泪水,他道:“为什么这一次这么狠心?就为了那条狗?我不信!”
“不仅仅为了毛毛!”杨紫萱说,“我们三观不同!”
“我们三观不同你现在才知道吗?”王贺丢下行李,扑过去,攥住杨紫萱的肩膀,摇晃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变心了?你爱上了谁?”
第19章 :竟然怀上了
“谁都没有,是我不爱你了!”杨紫萱说,“我原本是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我忍受你的各种坏习惯,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人一辈子就这么短,没必要一直委屈自己。”
“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可以吗?我们不要分手,不要分手好不好……”王贺第一次这样卑微地求她,从前,他总是一副高姿态。
“你不会改的!”杨紫萱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我不止一次说过,不要打毛毛的主意,尤其不要跟我提「狗肉馆」这三个字,我自小就对这三个字敏感,你还是把它卖进了狗肉馆!
你让我一个人打车去郊区找狗,我一个弱女子,面对着怀里揣刀的杀狗人,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肯来,你从来就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是沈千山开车去找你了对吧,你就是变心了你还不承认!”王贺仰起巴掌,狠狠甩了一耳光过去。
“啪——”地一声,杨紫萱被这一耳光扇倒在地上,脑袋嗡嗡直响,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撑在地上,毛毛冲过来,跳起来踹了王贺一脚,仰着头冲他「汪汪」直叫。
地下室的邻居纷纷打开房门,七嘴八舌地道:“王贺你怎么又打女人啊?”
“紫萱多好的女人啊,在你没工作的时候养着你,你怎么老是欺负她呢?”
“就是,王贺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呀?”
王贺听见邻居们纷纷指向自己,便带着行李,狼狈而逃。
在工厂吃午饭的时候,杨紫萱用勺子扒拉一下饭盒,她在饭盒里看见了一块肥肉,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腐味道直往上涌,她再也忍不住丢下饭勺,干呕起来。
杨紫萱站起身,转身冲向卫生间,好一阵吐,把饭都吐光了才好受一些。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对什么食物都提不起兴趣,还嗜睡,早上差一点睡过头,误了上班。
江珊见杨紫萱脸色苍白地从卫生间走出来,便走过去,拉住杨紫萱的手,说:“你最近几天怎么了?怎么老是吐?该不会是……有了吧?”
“我都已经分手了,怎么会?”杨紫萱瞪大了眼睛,突然心中「咯噔」一下,不安起来,她好像很久没来例假了,难道真的有了?
就在和王贺分手之前的那次,让她怀上了?
杨紫萱惴惴不安起来,江珊道:“和男朋友同居了,这种事情可说不准,你还是赶紧去买个验孕棒,测试一下。”
杨紫萱听了,一脸懵懂无助地愣在当场。
她和王贺在一起,一直都做措施,偶尔有几次算准了安全期,才没有用措施。
现在看来,安全期是不准的,堕胎这种事情,对女孩子身体损害是很大的。所以,杨紫萱才有些害怕。
下班后,杨紫萱去药店买了一包验孕棒,在卫生间测了一下,两道红杠!
这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翻出验孕棒的说明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没错,就是怀上了!
第20章 :奉子成婚?
杨紫萱又惊又怕,她和王贺分手了,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该怎么办呢?要不要跟王贺说呢?
如果不说,她一个人去医院流产,谁来照顾她呢?
杨紫萱纠结了好半天,拿起电话,打给了江珊:“江珊,被你说中了,真的有了,太讨厌了,该怎么办呢?你快帮我出个主意啊!”
“王贺的意思呢?”江珊反问。
“我还没有告诉他!”
“告诉他啊,看他什么意思?”江珊道。
“可是,我已经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杨紫萱道,“为什么要告诉他?”
“孩子是他的,你当然要告诉他啊!”江珊说,“我觉得王贺就挺好的,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就跟人家分手,你是不是太矫情了!
可能我不养狗,体会不了你和狗的感情,我觉得人和人的感情应该放在第一位啊!”
“呃……”杨紫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沉吟了半晌,道,“让我再想一想。”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杨紫萱决定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王贺,无论是否决定留下他,王贺都有权知道。
她拨通了王贺的手机号,王贺很快接了电话。
杨紫萱长吸了一口气,咳嗽了两声,才把这句话说出口:“王贺,我怀孕了。”
“孩子是我的吗?”王贺不假思索地反问。
杨紫萱听完,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她瞪大了眼睛,怒道:“王贺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你的是谁的?”
“我就是随便问问。”王贺没所谓的语气。
“随便问问?”杨紫萱嗤之以鼻地一笑,道,“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堪的女人?怀了孩子都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的那种女人?”
“不是!”王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我们分手一个月了!”
“分手后,我没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杨紫萱说,“既然你是这样的态度,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找个时间,陪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作什么?”王贺反问。
“把孩子流掉啊!”杨紫萱说,“难道让我一个单身女人,不负责任的把他生下来吗?”
“我们结婚吧!”王贺说,“是你要分手的,既然你怀孕了,应该是老天不想让我们分手,这周请假,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杨紫萱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她幽幽地道:“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我们结婚吧。”王贺很认真地说,“我给你一个家,你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不管像你还是像我,也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喜欢的。”
“呃……”杨紫萱沉默了,她紧咬了一下嘴唇,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对于王贺,习惯大于爱,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他结婚,她很迷茫,但是肚子等不了,未出世的孩子也是性命,她不想枉杀性命。
莫非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最近,杨紫萱的爸妈也打了几次电话,让她回去相亲,还提起最近村里彩礼涨到了十万,她说还不想结婚,爸妈就轮番轰炸,什么女孩子年纪越大就越挑不到好的了,越早生孩子越能早享福之类的,杨紫萱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她跟父母提起,她在T市自己谈了一个对象,父母说:“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你嫁那么远对得起你爸妈吗?我们以后还寻思指望你帮忙养老呢,你可好,还想嫁那么远?”
第21章 :结婚
其实,王贺和杨紫萱在一个省,也不算远嫁,但是在父母眼里,只要自行车到不了的地方就属于远嫁,很多农村父母,恨不得闺女不出村,嫁当村里。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嫁给我吗?”王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不是……”杨紫萱回答,“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那么早结婚,有点接受不了。”
“再过几天,他就有胎动了,会踢你的肚子了……”王贺说,“若是肚子大了再办婚礼,村里人会嚼舌根的,我们和好吧,我以后不会再卖你的狗了,你放心,我发誓!”
杨紫萱说:“嗯,先挂了吧,我有些头晕。”
刚挂掉电话,江珊的电话就打来了,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把怀孕的事情告诉王贺了吗?”
“我告诉他了。”
“他怎么说?”
“他想和我结婚。”杨紫萱语气平淡地回答。
“恭喜你!”江珊兴高采烈地说,“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喜糖啊!”
“但是我并不是很开心。”杨紫萱说,“我不知道我和王贺到底适不适合结婚。”
“他对你好就行了!”江珊说,“我们乡下女人,命苦,没有条件上大学,早早出来打工赚钱贴补家用,年纪到了就要结婚,有的一辈子都不知道爱情是何物,和相亲对象见了一面就订婚,认识一个月就结婚,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你和王贺多好啊,有感情基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杨紫萱忽然觉得,她就站在命运的车轮上,任由命运左右着自己,半分都由不得自己。
一直以来,父母说让她怎么样,她只得照做,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即便是现在成年了,也一样,无法摆脱他们的桎梏。
她宁愿自己孤独终老,也不会选择回乡下找个陌生人相亲结婚,她不想过那样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王贺不一样啊,她和王贺,是自由恋爱。
当夜,王贺没有打招呼,拎着行李直接就回来了,他敲响了杨紫萱的房门。
杨紫萱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王贺就把她拥入怀中了,他的怀抱还是那样宽阔,手还是那样强硬有力,他攥住她的手,说:“去请假,我们一起回去,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他们让我带你回去。”
“嗯。”杨紫萱下意识地点点头。
有种认命了的感觉。
第二天,杨紫萱给沈千山打了通电话,她道:“沈先生,我明天需要回老家一趟,路上不方便带狗,毛毛可以去你那里住几天吗?真的不好意思,又打扰您!”
“可以。”沈千山很痛快地都答应了,他说,“毛毛住多久都可以,我只怕你不让它来呢。”
挂断电话没多久,沈千山就开着车来接毛毛了,杨紫萱带着狗出来的时候,沈千山打开车窗,冲她微微一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回乡下散心啊?”
“不是,回去订婚。”杨紫萱说。
沈千山脸上的笑容有些许凝固,随后又舒展开,他道:“恭喜你啊!”
“谢谢。”杨紫萱礼貌地回给他一个笑,“照顾好毛毛,谢谢你,沈先生!”
第22章 :坐驴车
“跟我何必客气。”沈千山说,“在我眼里,毛毛也是我的狗。”
沈千山走后,杨紫萱就去工厂请了假,随王贺一起,登上了归乡的路途。
杨紫萱没有去过王贺的老家,这是第一次。
他们先是坐火车,经过三四个小时后,又在火车站更换了前往乡下的汽车,最后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王贺的父亲牵着一头毛驴,毛驴拉着一辆破旧不堪的木板车,他的指缝里夹着一根烟,烟头上的红色火星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爸——”王贺一脸兴奋地喊了一声。接着,他拉着杨紫萱的手,奔向父亲。
王贺的父亲一脸慈祥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嘴的碎牙,他道:“儿啊,你回来了,这个……就是儿媳妇吧?”
“对,她就是杨紫萱!”王贺连忙介绍道,“紫萱,这个是我爸爸!”
杨紫萱粗略地扫亮了一下王贺父亲,他穿了一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灰蓝色衣服,一双破了洞的手工布鞋,皴得干裂的手牵着驴绳。此刻,他正一脸和蔼地望着杨紫萱。
杨紫萱连忙点了点头道:“伯父好,我是杨紫萱。”
“快上车吧,我拉你们回去!”王贺父亲说,“这闺女,挺好,白白净净的,挺秀气的,我儿子有眼光。”
“不,我们走着回去吧!”杨紫萱瞅了一眼那辆木板车,上面的空间也不大,也没铺垫子,坐上去一定很颠簸。
“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呢,走着什么时候到家呀!”王贺说。
杨紫萱无奈,只得随王贺登上了木板车。
驴子不紧不慢地走在夜色中,王贺父亲扬起鞭子,在驴子身侧甩下,最后响亮地抽在地上,驴子的步伐快了起来。
杨紫萱颠得心肝肺都有些不舒服,她半蹲着,紧紧攥住王贺的胳膊,生怕自己被甩下去。
半个小时后,驴子终于在一间破瓦房门前停了下来,门板是黑色的,因为年代久远,斑斑驳驳的,显得十分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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