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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家乡，这样有趣的小姑娘，应该呼朋唤友，琴瑟鼓笙，灯红酒绿。
随即想到章宁菀的生活环境，不由得叹息一声，在那样的环境，当时还年幼无知的女孩子，居然成长的如此优秀，不得不说，章宁菀本身的意志力非常强大。
可是如此强大自律的人，居然拘泥小时候一句诺言，赔上自己的人生，不知道是因为无知还是因为无畏，或许另有隐情？章小姐看起来实在不像会被一句话捆绑的迂腐之人。
宁菀打电话给许芳菲，许芳菲带着司机来接宁菀，上车后，宁菀拿出手机给汤敏行打电话，说了一下林晨林宇的情况，可能这两天会去找他。
收了电话，宁菀询问许芳菲，“最近华奥的投资撤回来了吗？报表做好了没有？”
许芳菲点点头，“已经说好要撤回来了，华奥前景不错，我们的份额可以卖个好价钱，华奥的总裁很想吃下来，可惜他资金不够，如果咱们份额拆分的话，会折损很多，已经选定了几家实力意向都不错的，等到签约的时候需要您出面，报表还没出来，汤先生那边没有给我消息。”
“嗯，我今天出去认识了几个华人，他们以为你跟汤敏行是恋人，你们在谈恋爱吗？”宁菀问道。
许芳菲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笑笑，“可能是我们联系比较密切，给外面人造成的错觉，不过我跟汤先生只是朋友，但是这种事总归是越描越黑，冷处理最好，所以也没有特地去解释，不过您可以放心，如果我要谈婚论嫁的话，肯定会跟您说。”
章宁菀笑笑，“从我上大学就一直是你在帮我打理琐事，你对我很重要，我并不是要掌握你的婚恋情况，只是如果你跟汤敏行在一起，我就必须调走你们两人中的一个，你俩都很优秀，但是规矩如此，你放心，调走也是回章家公司秘书部打理其他事情，跟他们换个人来，培养个优秀的助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轻易我不想换。”
许芳菲哈哈一笑，“我确实在大学时候谈过一个，不过后来我要出国，对方想结婚，我们意见不一致，就和平分开了。”
她与汤敏行在宁菀身边多年，又都有章家资助的留学经历，才会被章家公司挑出来外派，每年不仅有章家发薪水，还有章宁菀给的抽成和红包，收入相当可观。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汤敏行是男人，在宁菀身边不方便，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她，而且章宁菀很快就要回国了，到时候回到国内稳定下来，自己也可以稳定生活，到时候再谈个人问题刚刚好。
“您放心，只要您不嫌弃，我可以一直为您工作到退休。”
晚上宁菀换了一身酒红色长裙，外搭一件灰色羊毛披肩，选了个黑色小包，一双黑色五公分左右的高跟鞋，没有约顾青峰到公寓楼下，而是约在远处五百米左右的街道。
顾青峰载着宁菀，熟练地来到一处酒吧，担心宁菀抵触，解释道：“这里是华人开的酒吧，华人比较喜欢来这里，咱们可以在这里多认识一些朋友。”
推门进去，里面灯光昏暗，音乐并不是很吵，吧台和卡座，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亚洲面孔，少数其他肤色，也是跟亚洲人坐在一起聊天说笑。
“hey，Vic！”
可能顾青峰经常来，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顾青峰带着宁菀挑了一个卡座，逐一介绍给宁菀认识，可惜宁菀兴致不高，打过招呼就无聊的坐着，听众人聊天。
聊天的内容五花八门，从住宿到饮食，还有人说国内形势，国外经济，还有某个科技领域问题的探讨。宁菀点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拿在手里慢慢晃悠。
说到国内巨大的消费市场，一群人兴奋又困惑，已经有很多法国，米国，意大利等地的知名品牌，满怀雄心壮志，豪情万丈的进入中国市场，最后却举步维艰。
不得不走低折扣快销的路线，顾青峰想让宁菀融入话题，转头介绍道：“他们说的是一些鞋帽服饰包包，比如米国的GAP，匡威，寇奇之类的。”
宁菀点点头，“嗯，这些品牌一开始打入国内，旗号是奢侈品，后来因为价格走势低，与奢侈品差距比较大，又没有实力请国际明星代言，进入顶级时装周秀场，入住一线商场，只能走进二三线商超，慢慢形成了轻奢，最后因为销量不理想，会进入奥特莱斯，俗称过季旧款打折清仓。”
几人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沉默的女孩子说的这么系统清晰，只在这坐了会儿听他们三言两语的讨论就总结的系统有条理，要么是真的有才华，要么就是早有研究了，不管那样，若是能收入麾下——
大家开始重新认真打量宁菀，五官不错，鹅蛋脸，圆润的下巴小巧可爱，最重要的是一双杏仁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明亮又清冷。
不过一身打扮倒是看不出牌子，手表和包包也没有贴牌。一个男孩子问道：“那你觉得如何入驻国内最好？”
宁菀笑笑，“国内与其他国家最大的不同在于人口结构和虚荣心，发达国家贫富差距小，中高等收入占比很大，这种轻奢侈品在发达国家市场非常好，这些品牌定价不高，但是爱惜羽毛，质量很好，服务更好，不输大牌，民众很喜欢。
国内高收入人群多，但是他们每年都会受到高奢品牌秀场邀请函，品牌方会带着最新款的图册到客户家去接订单，中低收入人群更多，可是大多数买不起，中等偏上的人群偏偏有追求大牌心理，会省吃俭用去买高奢，甚至宁愿买高仿，轻奢在他们眼里如同鸡肋。
第15章 收拢
这一套拿到国内去，明显不适用。华国有14亿人口，高低两级人口最多，高奢路线走不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弃轻奢，抓住中低收入人群。
抓住华人对外籍品牌比较看重的心理，既有国内品牌的低价格，又有来自国外的贵族身份，这一点，国内的Zaro做的就很好。
至于是个小作坊还是代加工厂，没有人会去追究。还有华国比国外做的更好的是在于电商，七天无理由退换货，给消费者的购物体验媲美专卖店，另外我发现很多品牌有个怪相，不管大牌小牌，都喜欢根据过往预测流行趋势然后推出新品，对于小品牌，我觉得这是非常不理智的做法，一次出错，三年白忙，最好是根据当下流行趋势，快速推陈出新，少库存，多款式，在我看来，优秀的服装品牌，设计师应该比工厂缝纫工还多。”
宁菀说完就端起饮料，打算今晚都闭嘴。几个小青年若有所思，意犹未尽。又看出宁菀的不乐意，只好喝酒。
顾青峰哭笑不得，这个女孩太冷静，太聪明，白天几句话就让社团再也不想去做社会服务，现在又一语点破大家本来可以讨论一晚上并且拉近距离的话题，还三言两语给出了可行性方案，就算大家有心交好，也要掂量一下自身能力与女孩的差距，估计这会儿大家都想告辞回去写策划书，准备大干一场了。
顾青峰吆喝着，“难得出来轻松一下，还说工作？再说罚酒啊，来走一个！”几个小青年各有心思的附和着。
不一会儿又来三个人，一男两女，那男的指着新来的年轻女生道：“这是我们的新室友，刚来没多久，今天说要跟我们出来散散心。”
那女孩一脸稚嫩，穿着包臀牛仔短裙，上身穿一件黑色胸前带亮片的超短T恤，抬手就能露出腰间大片肌肤，大约还是高中生，妆很浓，浓的看不清原本的五官。
很快她就与身边一个男孩子混熟了，一起划拳喝酒，那男孩子很是豪爽的让服务员搬了两打酒过来，两局女孩就能喝掉一瓶酒，这会儿已经满脸红晕，意识不清了，另一个跟她一起来的女孩子早就跟别人说说笑笑。
这个喝多了的女孩不知道跟同伴说了什么，马上拍出一张卡，用英文吆喝道：“今天全场我买单！”
酒吧里三三两两的顾客立刻发出一阵阵惊呼，还有人吹口哨。
醉酒女孩同伴拉着她，“别闹，这是你家人给你的学费……”
“什么学费啊，本姑娘根本就不想出来读书，不就是说错几句话吗，就非要把我打包丢出国，从小到大我不都这样吗？平时不管我，犯错就把我丢出来……”
不一会儿，年轻女孩就喝醉了，跟身边男孩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大哭不止.
宁菀皱了皱眉头，往身后沙发靠了靠，尽量隐藏自己，女孩哭诉自己的不幸，大约是父母不顾她的意愿，帮她计划人生，强制送出国，在国外没有朋友的不愉快。
身边那男孩子搂着她的肩膀低声哄她，女孩子终于慢慢停止哭泣，靠在男孩怀里，意识不清醒，丝毫没有顾忌到裙子上移，隐约走光了。
那两个带她来的室友，居然丝毫没有上去提醒的意思。
宁菀略有不适，拉拉顾青峰衣角，看了看门外，再看顾青峰，表达了想走的意思。
顾青峰大致也知道此行失败，站起来道：“你们慢慢喝，我们先撤了。”
几人又有些不甘愿放宁菀走，有心交好，又怕被拒。醉酒女孩的男伴道：“青峰哥，这才几点？我刚来你就要走？再坐会儿呗，等会儿还会有两个姑娘来，你貌似还是个单身狗吧！”
对方跟顾青峰说话，眼神却不时瞥向宁菀。
顾青峰笑笑说道：“我这个单身狗目前还不打算脱离你们这群狗窝，好姑娘就留给有需要的人吧，临时有点事，回见了哈！”
“青峰哥，难得见你带女孩子过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嘛，以后约出来玩啊！”
宁菀已经往外走去，顾青峰不好意思的跟别人打了个再约的手势追了出去。
几人见状也想散场，纷纷站起来，那喝醉的姑娘还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已经不清醒了，跟她一起来的室友也商量着要换个场子继续玩，丝毫没有管同伴的意愿。
宁菀快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巡视一圈酒吧，有几个白人看向醉酒女孩那里，蠢蠢欲动。
宁菀迟疑片刻，顾青峰已经走向吧台，他认识这里的老板，跟老板说了几句话，又指指这里的姑娘。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服务员打扮的人，过来带走了这个女孩。
顾青峰拿着外套走过来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已经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现在已经到了，你刚才喝酒了，最好不要开车。”
顾青峰点点头，“那行，我送你上车，我跟这里的老板比较熟，车放他这里，有空过来开。”
宁菀道：“好的。”随后转身走出去。
顾青峰跟在她身后，“明天可以到我诊所来一趟，我们再聊聊。”
宁菀想想，感觉已经没有必要了，“改天吧，我再联系你。”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来接的车是一辆七八成新的沃尔沃V系列，十分低调，顾青峰打开车门，上手才发现重量不一样，应该是改装过，或者加了防弹功能。
宁菀上车礼貌的跟他说了再见，丝毫没有流露出要捎带他一起的意思。
顾青峰目送车子缓慢远去，这女孩自控能力很强，愿意直面自己存在的问题，毫无保留，也非常冷静清醒，这才两天，就好多了，自己的私人领地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只要她想，就可以很愉快的融入任何圈子，但是别人休想靠近她的安全范围。
顾青峰慢慢踱回去取车，拿出手机叫朋友来充当司机，估计这个病人明天要结束治疗了。
宁菀回到公寓，许芳菲不在，阿姨给宁菀留了养身汤，宁菀喝完汤，做了一会儿瑜伽，泡了个澡，做了个完整的护肤，走进影音室，打开音响，放平按摩椅，一段舒缓的森林收音流淌出来，淙淙流水声，鸟儿的叫声，微风吹动树梢的声音，让人身心愉悦，肌肉都放松下来。
一阵手机信息提示音想起，宁菀四下张望。她平时忙碌的时候，国内带来的手机一直是许芳菲在打理，如今她出门，才放在这里的桌上。
是蒋铮发来的消息，一张照片，看起来是对方正在吃早餐，还挺丰盛的。
宁菀关了手机，随手撂下。
自己对什么都没有期待，那就无所谓得失，君子无欲则刚，没有父母长辈的安排，自己也无所适从，并非无主见，只是无需求。
说什么人间不值得，来都来了，且凑合呗！家中指定的人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自己并不在乎。
至于谢彦博，对比前几天在学校，还不如来自一个陌生人的拥抱让她喜欢，男欢女爱也不过如此，宁菀并不在意。
许芳菲跟汤敏行与人谈事情稍微晚一些才回来，最近比较忙，进门后，宁菀正在摆弄精油熏香。
许芳菲打了个招呼，“晚上好章小姐。”
章宁菀寻声看了一眼许芳菲，“回来了？等下来我书房。”
许芳菲洗漱整理好了之后，敲响宁菀的书房门，水晶灯座已经被拿到书房，宁菀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在从电脑上抄录什么，淡淡的荷花味道让人舒适愉悦，轻松醒神。
书房很空，一面书架，一套桌椅，贴近书架放置，中间空旷的地方放着一个很大的沙盘，宁菀已经很久没有摆弄这个沙盘了。
许芳菲走近桌前，“章小姐，有什么吩咐？”
宁菀等完全抄录好手上的东西之后，才从打印机里打印出一张纸，递给许芳菲。
“芳菲姐，回头联系这个人，把那边账结一下，我在那边咨询了点事情，花了对方两天时间。这几天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许芳菲接过打印纸，又递上手中的文件夹。
“期货，股份，都出手了，来米国之后买的房产都没动，还有升值空间，尤其是两套铺子，我打算先委托房屋经纪打理收租，咱们目前住的这套是章先生过户到你名下的，目前市值一百五十万美金左右，空置着，托人打理的费用，还有税会多一些。还有华奥的股份，因为份额比较大，您又不打算出让给外资，还在商谈。”
宁菀沉吟片刻，“住宅都出掉，这套留着吧，如果将来家族有人要来读书，有地方住。铺子委托人办理长租，让华力海外法务部帮忙照顾。华奥的事情不要再拖，不求利益最大化，只要是华人集团，差不多就行。”
第16章 主角
宁菀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华奥的总裁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股份拆十个点卖给他，剩下的，继续找买主。
倒是之前有人跟我提起麻省有学生想拉投资建实验室做科研，可以接触一下周边院校这个圈子里有想法的华人或者有华人参与并且有话语权的团体，等我回国后，汤敏行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最好跳过实验室，直接注册公司，在生产销售基础上做提升优化研究，政府会有财政补贴，正式运营以后立刻转回国内，国内入门门槛也会很低，说不定还会有退税和租房等补助，关于研究项目要好好把关，敲定的时候把策划书拿给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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