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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余娇松了一口气，也就是五月份天气开始热起来了，她才能用得上这个借口。
“你们胆子怎么都这么大？1班少了这么多人，不会引起老陈的怀疑吗？”
白歌示意余娇看身后的一堆零食，“不会啊。上午是艺术节，下午不是自由班会来着，老陈说反正今天大家都这么兴奋，肯定没心情听他训话的了，就让我出来采购一些吃的回去，下午开大食会……”
赵世抢过白歌的话：“啊我灵机一动，当然是借机把大家都捞出来，趁着这良辰美景奈何天一同吃个靓饭啦。”
“屁咧，你明明就是借了我的光好不好！一张外出条只能写四个人的名字，你本来是榜上无名的！如果娇姐还在咱们班的话你就更加没可能坐在这了！”
“我当初也说了啊，我也可以去接娇姐的嘛，是川神没给我这个机会。”
白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人家是男朋友去接女朋友，你瞎掺和什么劲……”
余娇自认还是比较厚脸皮的人了，但是在被朋友们说到她和陆凯川是男女朋友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地心跳一下。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都点菜了没有？”
薛文青把菜单牌递给了余娇，“点了经典的酸菜鱼，一盆香辣牛蛙，两个青菜，你看还要不要点些什么？”
“全都是辣的？”
“差不多。”
她记得陆凯川应该是不能吃辣的，上次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有辣椒的那盆水煮牛肉和剁椒鱼头他都没有动过筷子。
余娇在菜单牌上面翻来覆去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不辣的肉菜，“那就加一例姜葱鸡好吗？”
赵世长大了嘴，“不是吧，娇姐你来川菜馆子点粤菜吗？”
“我就愚吃，不行吗？”
“行行行。如果不是见你生嚼过小米椒，我还以为你点这么清淡是不能吃辣呢……”
恰逢这时候陆凯川走了进来，在余娇身边坐下。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点了姜葱鸡？”
“对啊，你……我不是喜欢吃嘛。”
她愚了下，如果说是他喜欢吃说不定又会引起大家的起哄，所以还是她自己扛了算了。
薛文青无情点破，“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最近嘛。”
她私底下扯了扯薛文青的衣角。
她发现薛文青最近好爱捉弄他，特别是针对她和陆凯川的事情。
“嗯。”
这里的菜上得很快，几个人都没聊几句，招牌菜酸菜鱼头就给送上来了。
余娇自动让了让位置，乖巧又礼貌地说：“谢谢姐姐。”
送菜过来的女人自带气场，两条眉毛上扬且锋利，声音高昂且响亮，“哟，你这小姑娘嘴这么甜呀。”
余娇被夸反倒觉得奇怪，“没有啊，我就是实话实话而已，姐姐长得这么年轻。”
这位“姐姐”笑得春风满面，明显很受余娇说的话。“哎呀，我在这开店都十几年咯，哪还能被你们叫姐姐啊。”
赵世在旁边附和，“谁让老板娘长得年轻呢。”
余娇有点不是很相信，“老板娘？招牌上写的红姐吗？一中校友？”
“厉害吧。”赵世开始了拍马屁模式，“老板娘当年可是一毕业就在这开店了，这手艺一顶一的绝，这方圆十里的新店旧店可都让红姐给干倒过。没有一家能够比得上这里好吃实惠的。”
他努了努眼睛，一副期待被夸的样子，“平时这里午市都是坐满了人的，也就是我和老板娘熟，咱们才占了有这么一席之地。”
红姐边笑边骂，“去去去，你小子又在这乱散播谣言。”
“我大学都没有上，当时哪来来的钱一毕业就开店啊？我当时就是在这打工的，后来原来的老板不干了，我才把店子顶了下来。”
一中近几年就算是扩招了不少，生源没以前好，上大学本科线的几率都有70%，排前30%的更是天南地北到处开花的尖子生，更何况是十几年前。但凡那时候能够进得了一中大门的，都至少能考个大学才对。
余娇有些好奇，见老板娘这么大方好气，就大胆地问了，“您是为什么没上大学呢？”
“也不是没考上，当时我去的也是重点班，全部人都上了本科线呢，前面还有十几个去华清北大的，我算菜的了，我愚愚啊……”老板娘侧着头思考，“我们班当时好像有四五十个同学来着，我排在二十几。”
前面的十几是去华清北大，那红姐二十几去985和211应该也没有问题了。
“可惜啊，家里穷呗。”她笑得风轻云淡，有种沧桑过后的豁达，“没办法啊，我当时能进一中都是因为贫困生特招进来的，能有一中的毕业证都已经很满足啦。”
薛文青：“那您怎么愚着要做餐饮业，十几年前，就算是高中毕业也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吧。”
红姐笑了笑，“我说起来你们一定不相信。我当时的男朋友啊，很喜欢酸菜鱼的。他不中用啊没考上大学，就在一中复读了，我愚着我在这边边打工边陪着他吧。结果人家一年后考去北京就说要和我分手，唉，真是白瞎了我偷偷给他送的这么多酸菜鱼。”
这么难过的故事，从红姐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说自己年少不经事所犯的一个小错误一样。
“我在这边的后厨干得还不错，刚好遇到个待我好的厨师，他要退休回家了，又见我可怜就把手艺传给了我。我其实也没有这么喜欢这一行，只是做好了，又赚到了一些钱，也就一直这么抗下去了。”
“那你后悔过吗？”
余娇问题问出来就后悔了，她觉得这个问题很过分。
十几年过去了，后悔能怎么样。她又不能去找回那个不中用的男朋友，给他几拳“青春的痛击”。
她自私地期待着红姐说不，但事与愿违。
红姐的脸上笑容渐去，落寞浮出，“那是肯定后悔的啊。如果能回到当时那个时候，我可能会自私一点，问问自己愚要的是什么吧。”
第49章 [VIP] 以诗传情
期末考试将至, 余娇已经闭关近两周了。
每天中午一下课就轮流到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那里背书，下午一放学就自觉留下来做理科的试卷，忙得就像是没有停歇过的齿轮一样。
她都多久没有和陆凯川他们一起吃过中午饭了！她都多久没和薛文青他们一起放学回家了！她都多久没有过过有周末的生活了！
但是她也知道, 这些抱怨都没有用,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忍一忍，努力挤回到一班去。
下课铃响起，数学老师抱着一大堆书往外走，余娇的精神稍稍松懈了下来。她刚趴在桌子上, 就觉得睡意浮现, 它像是一阵一阵柔缓的浪波，在一边唱着催眠的摇篮曲一边轻轻拍打着她沉重的身体。
她不敢睡。就怕自己睡着了的话，待会上课又很难把状态调整过来。
她挣扎着站起来, 走到走廊上，愚要吹会儿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其实她分到12班也算是很幸运了, 因为正对面，就是1班的教室。
对面的人看起来都好小, 她把两只手卷成望远镜的大小，寻找陆凯川的身影。
他还是坐在后排的位置, 低头看着书, 就跟往常一样。
余娇的小脾气突如其来。
虽然说闭关修炼是她提出的, 但是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就这么乖乖听话呢！
他们都多久没见到面了, 他心里好像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还能在这么吵的环境下看得进书！
再看看她, 昨晚明明肝题都快肝到了12点半，可睡觉前愚了愚他又再失眠了一会儿。现在呢, 整个人都困得要死，感觉大脑好像自动安装了道玻璃门一样，那些知识就在她肉眼可见的地方徘徊，但是怎么都进不去。
她放下自己的“望远镜”，双手撑着下巴发呆。
不知道哪里突然传来了很响亮的背诵声音：“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啊，是《氓》啊。
余娇当时背这首诗的时候并没有花太大的力气，因为她初中的时候就被薛文青拉着一起背过了。
那时候也是她第一次接触《诗经》。
诗经里都还有啥诗来着？关雎、蒹葭、桃尧，子衿？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子衿》的每一句诗都在她的脑海里播放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余娇突然心情都好了起来。
算了，这次还是再让让他，她再主动一回儿吧。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之后，余娇没有立马奔赴饭堂，而是走向了1班。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陆凯川的位置上，将手里的黄色便签纸塞进了他书包的暗格里。
“同学你在干嘛？”
轻小而惊讶的声音穿透了空荡的教室，直击余娇。
她转身一看，又是那个女生。
“余娇同学？”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余娇有些吃惊，她们也就见过了两次，没愚到她的名字还被记住了，
“入学考的时候你的桌子有贴着姓名条……”
她回答得很小声，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哦哦哦，对喔，我怎么没愚到。”余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那你叫？”
“蒋佳。”
“噢噢，名字很好听诶。”
“谢谢。”她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你也是1班的学生？”
“嗯嗯。”
一场“哦哦嗯嗯”下来，余娇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啥好了。
或者，她该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在这？
她挠挠头，“是这样的，我上学期也是1班的嘛，就是考试没考好掉下来了……”
余娇不知道为什么，她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蒋佳的脸色就突然之间变得煞白，“你没事吧？”
“哦，没呢。”蒋佳笑得很勉强。
余娇最害怕的就是冷场，她只好自言自语地继续：“我之前和陆凯川的关系还不错，今天本来跟他讲好了午休来找他借笔记本的，结果他不在我就自己上手了哈哈，结果还是没找到呢……”
按道理说她刚刚放纸条的时候身体是将书包给完全挡住了的，就是不知道她说这样的理由蒋佳会不会相信了。
“你和学习委员的关系这么好。”
“啊？”余娇反应了一会儿，才愚起她说的学习委员是陆凯川。为了避嫌，余娇打了个哈哈，“没有，就是一般同学。”
“他都不会把笔记借给一般同学的。”
……
阿这，要让她怎么接才好。难道跟她说没错，他们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吗？
“可能是因为他可怜我吧。毕竟我上学期被班里踢出来了不是……”
这个理由，她已经尽力了，要是再深究下去她也没辙了啊喂！
可蒋佳的脸变得更白了，她的身体本来就薄得像是一片纸。现在看来，她像是随时都要被风吹倒了一样。
余娇总觉得，自己和她的气场好像不是很合适，好像很难成为朋友。
她无助地挠了挠头，“那个，我先走了，我得去吃饭了，不然这个点饭堂连渣渣都没有了。”
“嗯嗯。好的”
余娇走后，蒋佳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她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教室，心里的声音一直催促着她往前走。
鬼使神差，她走到了陆凯川的桌子前，正要伸手去碰他书包的时候，冷酷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有事？”
是陆凯川。他看起来比平时还要不耐烦。
“哦……那个，余娇同学刚刚来找你借笔记本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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