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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看看，你别动。”
男人惨痛的尖叫传到屋内的时候，徐朝就站了起来，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反锁房子。
徐朝没看见老两口，也许被小姑姑安排进了里屋。
秦宁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院里就只有两对中年夫妻。
墙壁上留有几条浅浅的划痕，藤蔓也被割断了几根，随着微风在空中摇晃，若是平时，徐朝还有心思欣赏。
但是院中央一片狼籍，泥土、花蔓、碎瓷片毫无章法地散落着，边缘处还依稀可见鲜红的血迹。
看到受伤的男人，徐朝默默放松了警惕，胳膊上的伤口看上去也就五六公分，也不是险要部位。
除了持刀的女人，其他三个人都离着她有着不近的距离，提防着她上前。
徐朝的出现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的职业让所有人忌惮的同时，也让他们感到安全。
大伯母扔了刀，刚刚她听见丈夫要离婚的想法气昏了头，才做出了这样的傻事，她这一辈子除了老公就是儿子了，她不能再把秦宁的前途也毁了。
“孩子，别报警。”
她此刻根本没想到和秦母的恩怨，看着徐朝掏出手机，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秦宁才刚刚三十岁，还能去考公，要是因为她有了案底，影响了两代人的前途，那她可真是罪人了。
“离婚吧。”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秦延明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搭伙过日子了，这段婚姻带给他的只有痛苦。
父母为了前程牺牲了他的婚姻，名义上的妻子为了一口气出卖了他作为儿子、兄长的名声，岳母一家人除了吸血，一点忙也帮不上。
几十年了，他要不是为了孩子，早就离开了。
“你想都不要想，终于找到那个小贱人了，要双宿双飞了？”
“你这辈子都不要想摆脱我。”
“秦延明，你要讲点良心。”
“我做了那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不就是因为你没出息，不像个男人吗？”
“你花了妗丫头家那么多钱，推到我身上，你就觉得可以回去当乖儿子，好伯伯了吗？”
“做梦吧你，只有有我在，这个家就别想安宁。”
第41章
秦家父母是晚饭前到的。
秦父看上去温和毫无攻击力，但是他一出现，家里人似乎都找到了主心骨。
不仅是老两口松了口气，就连秦妗大伯一家也要秦父来评理，财产分割可能还要他出面。
秦延明虽然有妹妹夫妻护着，但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妻子几个耳光，还在未来的小辈面前，一向懦弱的男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不仅抓着女人的头往墙上撞，还吐露自己在外面还有一个家的情况。
秦父在路上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个月都给父母汇钱，大哥还是时不时地向他哭穷的原因了。
按理说父母的退休工资足以负担一大家子的开销，就算是生病住院，医保报销大半，根本不至于隔三差五地就朝他要钱，原来大哥家外有家。
那自己这些年也算个帮凶？
秦母想到这里脸更黑了，不要脸的出轨男人，没本事还会打女人。
她也联想到了过世好友的遭遇，这一刻她完全放下了和大嫂的恩怨，站到了女性这一边。
如果秦母知道现在网上流行的词，那她也会说：girls help girls。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过世的好友，也为了她的女儿。
秦父心里也有这个打算，男人的劣根性是与身俱来的，他家妗妗再好，秦父也不相信徐朝在外面没有其他人追求，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警告他要管住自己。
目光略过妹夫的时候，倒是少有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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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婚未解除，又与他人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但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只要双方公开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虽未办理结婚登记，也已构成重婚。”
这边徐朝还没意识到岳父大人的想法，正给小姑娘科普着重婚罪的定义。
这类的自诉案件虽然不是他的擅长，但是在和小姑娘确定关系后，婚姻法的条例被他从头到尾翻了个遍。
“那大伯父会进去吗？”
兜兜转转，大伯母担心自己会影响堂哥的前途，没想到最后有可能会影响的却是大伯父。
“挺难的。”
婚内出轨和有私生子的行为，并不是构成重婚罪的条件，事实上，法院在处理这类案件时，罪与非罪的界限往往难以区分。
徐朝借着这个话题，也趁机向小姑娘表忠心，他想给她所有的安全感，他们之间不需要有怀疑和猜忌。
年轻时惦记的女孩就在他身边，哪还会有其他人能入他的眼。
秦妗听到自己是那么多个第一个，眼里止不住的笑意，虽然不相信男人的话，但是听到甜言蜜语还是很高兴的。
“我要是出轨了，你就去纪委那里举报我。”
相比财产，徐朝更在意自己的前途，而他也不介意小姑娘知道这个部门对公职人员的威慑力，每年都有这样的举报送到纪委办公室的信箱中。
闹得大大小小的都有，但是徐朝的家庭绝对不允许他发生这样的情况。
秦妗不搭这个茬，还没结婚就想着出轨的事情? 揉着徐朝的双手，下午护着大伯母的时候，也被伯父误伤了。
“主要是这两个手指。”
这点伤对他只是挠痒痒，但是小姑娘难得这么主动他也不会拒绝。
抱着小姑娘躺在摇椅上，摇摇晃晃地享受着美人的服务。
秦妗看到这两根手指就想起了昨晚，如果她没猜错就是这两根吧，也不知道徐朝是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女孩脸红了，手上的劲也不自觉地变成了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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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听说那个丫头马上小升初时，就猜到了大哥出轨的契机是什么，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厌恶更是又上了一层楼，连带着看自己丈夫也不顺眼。
大嫂也想到了这一点，滚烫的热水被她泼在男人脸上。
“我给你在医院照顾老不死的，你竟然在外面养着贱人。”
“两个月前，我还为你打了一个孩子，你他妈有没有良心？”
“这些年，你赚了多少钱，不都是我在养这个家吗？”
……
女人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刚整理好的内室又被折腾地凌乱不堪。
现代女人哪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说法，为了展示自己的委屈，就连夫妻间的私房事也被她拿出来说。
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她嫁到这样的家庭三十多年了，最后竟然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她怎么能甘心呢。
在父母弟妹面前，被女人说不是个男人，他哪里能忍受。
力气大的两个男人也拉不住，拳头往名义上的妻子砸去。
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是在看着仇人，透露出阴狠的一面。
秦母望向老两口，看着他们一脸不惊讶的面孔，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秦家人都护短，就算是儿子犯了这么大的错，也没听他们说一句不是。
秦母有些心寒，幸亏自己早早和丈夫搬了出去，不然和这样的长辈住在一起，矛盾也少不了。
一顿兵荒马乱，把秦妗这对小情侣都引起过来了，男人才停止。
太吓人了。
秦妗看着满地的血迹，这可比院子里滴落的一片大多了。虽然看了不少悬疑惊悚的片子，但是亲眼看见这一幕，还是不禁捂嘴。
室内只有空调运转和呼吸声，白炽灯下，两个当事人都是一脸不甘的模样。
他们都自认为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
秦老爷子早就对大儿子失望透顶了，拆散一对情投意合的年轻人是他的不对，但是阿明在婚后也并没有承担起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这几年，他们老两口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除了把媳妇推出来，哪里又做到了儿子的责任。
老爷子摇摇头，带着老婆子进了卧室，也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法哪里出了问题，可另外两个孩子也没长歪。
秦妗看着爷爷伛偻的背影，鼻头有些发酸。
想着今早过来的时候，自己就是抱着看看堂嫂品行的心思，没想到最后却演变成这幅场面。
“大嫂，离婚吧。”
秦母不知道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要继续的必要，大哥这些年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家里家外都靠着女人养着。
目光看向男人时，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
“我不离。”
凭什么要她牺牲去成全那对狗男女？
还有那个私生女，她怎么配来到这个世界。
当初哄着自己打掉二胎，却和另外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生了女儿。
她怎么甘心？
双手胡乱擦着涌出的
眼泪，扶着桌角站起来。
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当初自己怎么就凭着一张脸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了呢？
“大嫂，离了吧。”
秦父附和着妻子，他们俩都是理想主义者，爱情是婚姻的基础，当两看相厌时，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两个人除了一套在市区的房子也没有多少财产，那套房子也早就被老爷子定下来是秦宁的婚房，为数不多的存款也都被秦父做主，交给了女方。
换句话说，秦延明净身出户了。
“我没意见。”
他现在只想着快点离婚，逃离这样压抑的家庭。
秦妗也是第一次看到大伯这幅模样，印象中的伯父和父亲除了长相相似，最突出的就是身上死气沉沉的萎靡。
面对强势的大伯母，除了唯唯诺诺地应和就是懦弱地听着她的指挥。
哪会像这会露出坚定的一面。
大伯母说什么都不离，气得男人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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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妗也不知道母亲给大伯母说了什么，民政局工作的第一天，大伯终于如愿地拿到了离婚证。
当天下午，外面的那一家人也就进了秦家老宅的门。
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是众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秦母狠狠地剐了一眼旁边的丈夫，多亏了他，大哥才过上了这样有妻有妾的生活。
听到大女儿的名字，她更是气乐了。
秦涵柔。
这是当初给秦妗的名字，就连胎教的时候，家里人也都喊着柔儿。
大哥这是看着孙女受宠，专门又造了一个出来。
秦母本来就是老师，脸一板，女孩卡在嘴边的婶婶也被她咽了下去，低着头躲在父亲后面。
秦妗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她的名字也闹过不少笑话，但是她不喜欢小伯母。
自打进门后就打量着室内的格局和装修，问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房子的所属。
秦妗不自觉地望向高高隆起的腹部，和母亲对视一眼，似乎都看穿了大伯的意图。
这是秦妗一家时隔多年第一次在老宅度过新年，但是除了疲惫和争吵，他们很难再留下其他的印象。
而这一切的源头，秦宁和他母亲都已经搬了出去。
秦妗没问堂哥的想法，但是她想着应该也是以大伯的行为为耻吧，不然怎么还把户口也迁了出去，表示要划清界限呢。
院中早已恢复如初，藤蔓还是在空中摇晃着。
物是人非。
她突然有些怀念大伯母在厨房的碎碎念了，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就像现在院里的女人得意地冲她笑着，她连嘴角都提不起来。
点点头就关了窗户，听着父母谈起老宅的分配。
第42章
徐朝早在初六那天就回北京准备上班了。
两个人又回到了刚恋爱时的情况，只能通过手机来表达思念之情，不过这次秦妗想象的语气全是那种腻人的甜蜜口吻。
四天了。
秦妗数着日子，虽然想立马飞过去，但是自从小伯母提出想买套房子的时候，全家也就都留下了看笑话。
就连工作狂的小姑父也被小姑姑强制性留下了带孩子。
这些年哪还有什么兄妹之情，之前只是看着面子没说，她补贴给大哥的钱也不少。
秦妗和小姑姑换了个眼神，很自觉地坐在秦父两边。
“这孩子也都六个月了，乡下做产检和生产都不方便，我想出去再买套房子。”
秦延明不过是把小娇妻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左手抚上孕肚时，难见的温柔。
“我没意见。”
秦父一口答应。
买房子当然没问题，只要不要他出钱就行。
秦母早在落地的当天就停掉了秦父所有的支出用度，以往每个月能买点烟酒的花费也被大哥连累没有了。
秦父现在是有余心也没余力。
“我们现在手里缺点钱，老二你就资助点吧，反正你们家就一个丫头，花钱的地方也不多，还是把钱投到男孩身上好。”
新伯母比秦父还小一旬，就这么直白白地摆着大嫂的谱，秦父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快。
尤其是这话里的内容，意思是投资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秦父假装没听见，视线移到手机上。
“秦宁已经搬出去了，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以后你们养老还得指望我肚里的孩子。可得对我们好一些，不然老了，日子可不好过。”
“妈，你年纪也大了，也没法照顾我，月嫂就由你来找吧。”
“秦妗，伯母听说你去过国外，买点好的奶粉回来给弟弟吃吧。”
……
姜美雅像是个王后，发号着施令。
就凭她肚子里是目前唯一的男孙，她就有资格说这些话。
一家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样望着她，连带着看秦延明的目光也都不正常了。
在这村子里重男轻女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就连秦奶奶都从娘家里分到了一份遗产，总不能日子越过越往后吧。
“老大，你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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