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发现她会远远的躲着神使,我的直觉很肯定的告诉我-她是不想行礼。
祈福仪式上,我不能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她,她隐藏在人群中还是很显眼,甚至偷偷的四处看,她真的太不虔诚了,可似乎她一直是这样的。
扔布条祈福时她一直失败,我觉得这是因为她没有认真祈福,可看她开始紧张起来,又觉得应该再给她一次机会,主动提出可以请神使帮忙。
我没想到她会拒绝,她一直在失败却还是拒绝,她靠自己成功了,她很高兴,我却有些失落,因为我意识到她不需要信仰,也不需要神使。
之后其他失败的人接受了神使的帮助,我却更加在意不接受帮助的她了,那天回神庙之后,我有了一个想法,我想让她变得和神村的人一样,要她信仰神教。
我的想法一直没机会实施,遇到她在挖树,阻止了她却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那段时间一诺很奇怪,经常主动要求下山买东西,下山后又会找不到人,我没想过他会失踪,更没想到学校的人说他去了图书室。
师傅和师弟们都以为一诺和她有关系,可我一开始就知道一诺和她没关系,毕竟她一直都躲着神使。果然她否认,她甚至不知道一诺是谁。
那天她一直昂着头,她说话没有一点心虚退让,可她和这件事不是完全无关,她被带到神庙,我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之后她被关起来,然后我和师兄弟一起到处找一诺。
第二天大家发现青月也不见了,还找到青月离开前写的信,这才知道一诺和青月一起逃跑了。我去见了她,责怪她知情不报,这些事本来不应该发生的,可她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回去之后我问主持要怎么处理她,主持说关几天教训一下就放走吧,我有些失落,觉得就这样放她走,她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我还是没说什么。
又过了两天,师弟慌张的来叫我,说那个女的打碎了骨灰塔的骨灰,还倒在了骨灰上面,我赶紧去查看,她很狼狈的倒在骨灰塔的地上,因为地上有骨灰,大家都不敢靠近她。
我知道她是出问题了,不然不会躺着一动不动,我让师弟小心的把骨灰弄起来,自己靠近了她,发现她晕倒了,我叫一个师弟去卫生院找医生,犹豫了一下,抱起她往神庙走。
我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谁,更没有这样近的接触一个女性,师兄弟们都让我把她放下,我们的身份不允许我们接近,可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说:“难道要让她一直躺在这里吗?会出事的。”
我把她带回神庙,放在早课室的垫子上,卫生院的人说她太虚弱了,我一直守在旁边,师弟告诉我她打碎了十七个骨灰塔,实在是太罪恶了。
我很生气,她不仅是不虔诚,还作恶,她醒来之后我问她“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吗?”我以为她会忏悔或者否认,没想到她翻了个白眼,反问我“你们要杀死我,算大罪还是小罪?”
我们从来没有要杀她,我反驳“我们没有要杀你。”她明明虚弱的躺着却能反击“是啊,只是关起来饿死而已。”
饿死,难道没人给她送饭吗?我马上出去问了厨房,知道他们也和我们一起下山找一诺了,是没怎么给她送饭,我严肃的问他们这么多天总共送了几次,结果之前是一天一次,之后两天都没有送饭,我很惊讶,又很羞愧,我们神庙竟然差点把人饿死了,这是我们的罪恶。
我再次走进房间时,心里很沉重,我低着头对她说:“是我们的疏忽,没有安排好给你送饭。”
她说话很锋利“不是疏忽,只是没把我的生死放在眼里,神的信徒们,慈悲至此!”我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可是确实是我们错了,我沉默,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离开。
我向主持汇报了这件事,主持问我:“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打碎骨灰塔是罪,我们差点饿死她也是罪。
主持见我半天不说话,说着“让她离开吧。”
“不行。”我觉得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对主持说:“她的罪和我们的罪要分开算,她要偿还自己的过错,我们也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我向主持提议要做她的度厄师,由我帮助她赎罪,我会教她念经,让她念完一万遍再离开。至于我们的错,我们要为她念一年寿经,每天都念。
主持同意我的建议,但是觉得她一个年轻女生待在神庙不合适,我说:“让她住远一些,我会给她做一个面具,我不会让她接近主殿周边,虽然一诺离开,但其他神使是经得起考验的。”
有我的保证和监督,主持再无顾虑,我向师兄弟们宣布了这个决定,他们不太愿意为她念寿经,主持走出来说:“一定要念,神庙的疏忽要由所有人承担,因为神庙的荣光所有人都在享受。”
事情定下来了,我回去做了面具,涂上了艳丽的红色,和她正好合适,她睡着了,我亲自给她戴上面具,又亲自向她宣布了神庙的决定。
我看得出她是不服气,可是她反抗不了,我教她念经,她不是真心的,但是没关系,有时间,我知道她疲惫,让她先休息。
第二天她还是没有安心留下,我告诉她她走不了,她只是暂时接受,不是真心的。她说要去打电话,她真心的低下了头,求我让她去,她说她做的事自己负责,我知道她不会逃跑,同意她去打电话。
男女有别,我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她也主动遵守就很好,她身体虚弱,走得很慢,我没有催促,她对着家人撒谎,我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我只是沉默着等着这个想法消失。
她提出要去拿衣服,我没有拒绝,神庙确实没有衣服给她穿,监督她拿衣服不合适,我在楼下等她的时候,看着她院里的树,再次肯定她是个很特别的人,与之前所有在图书室住过的人不同。
她在小卖部买女生用的东西,我惊吓的退了出去,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主持说得对,她住神庙不合适,但是不合适也没办法了。
她知道我尴尬,故意要我赶走她,我有些恼怒,无法克制的问她“你是想再被关起来吗?”
她从来不是温顺的人,说出的话很锋利,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不应该再提我们做错的事,我很难受,让她别再说了。
还好她停下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我们往回去,她走得更慢,我想帮她,但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直接拿起她的东西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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