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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郑卓嘉走到了林柏昇身边问着。
林柏昇看到是她先是惊讶了一下，但没有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回了两个字：“没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小孩子不小心撞到了你。”一直在假装打小孩的妇女说道，可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歉意，甚至看都不看被撞到的林柏昇一眼，而且一点都没有要赔偿的意思。
郑卓嘉看了看地上，杯子破了，钉在奶茶袋子上的单子也都湿了，不过还看得清金额。
“52块。”郑卓嘉弯腰把单子扯下来确认了一下没有红包抵扣之类的之后，递到了那个妇女面前说道，说出了金额。
“什么？这……”妇女眼神闪躲。
“这两杯奶茶52块，你是现金还是转账？”郑卓嘉又问了一句。
“什么奶茶这么贵啊，小孩子不小心，你这大人了，怎么也不小心。”妇女又嘟囔了一句，手不忘在小孩屁股上轻拍了两下，小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他衣服和鞋子也脏了，你看下干洗要多少钱，一并给了吧。”郑卓嘉语气不轻不重。
“什么干洗，你这校服随便洗洗就好了，鞋子擦擦也干净了，要什么干洗。”妇女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你也知道这是校服，我们都还是学生，勤工俭学兼职送外卖，你家人没看路把我们外卖撞翻了，总不能要我们自己赔吧。”郑卓嘉想着林柏昇应该是买来自己喝的，但是她故意说是送外卖，而且她没有说是小孩，特地在家人这两个字的音节上加重了。
“你……”妇女还想推托。旁边的人一听到学生、勤工俭学、送外卖等关键词之后，立马有两个大妈站在了林柏昇这边，催着妇女赔钱。
“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郑卓嘉又问了一次。
“微……微信吧。”妇女眼看周围的人没有站在她这边，怕是推脱不了了。说完用力的拍了两下小孩的屁股才慢吞吞的拿出手机。
郑卓嘉示意了一下林柏昇，他连忙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52块，足足扫了五分钟才扫过来。
郑卓嘉仿佛有了十足的耐心一般，一句都没催那位妇女，而是牢牢的盯着她。
妇女心不甘情不愿的输完密码之后深怕郑卓嘉还找她要干洗钱，急急忙忙拉着小孩就走了。
留下一地狼藉和奶茶味的林柏昇。
郑卓嘉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林柏昇，也蹲下去和他一同把奶茶杯收拾起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要不要再去买两杯？还是赶紧回家换一下衣服？”郑卓嘉指了指林柏昇的衣服下摆，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自己擦手剩下的全给了林柏昇。
林柏昇停顿了一下才把纸接过去，开始擦拭校服下摆以及鞋面上的珍珠。
“要送外卖，我再去买两杯。你要喝什么？冷的热的？”林柏昇开口问。
“啊？真送啊？我不用，你快去买吧。”郑卓嘉催促道。
林柏昇看了她一眼之后才转身快走去奶茶店，郑卓嘉还真怕他自己给她买，于是也跟了上去。
奶茶店的人都认识林柏昇，在听到他奶茶被人撞倒之后连忙又给他做了两杯，林柏昇还想多要一杯的，刚好被背后的郑卓嘉听到并制止了。
不一会儿奶茶就做好了，林柏昇要送的地方就在美食街的对面，是女装店的老顾客打电话来定的外卖，距离很近，而且也不是外卖平台上的订单，所以没有超时这一说。
郑卓嘉跟着林柏昇去送外卖，林柏昇没说什么，也没赶她，就让她跟着。
“小林，今天你来送啊，哎呀，你身上怎么回事？”女装店的店员显然认识林柏昇，但看到他一身狼藉忍不住惊呼。
“没事，在店里打翻了奶茶，不好意思，送得有点迟了。”林柏昇把奶茶递了过去。
“没关系没关系，咦？这位是你们新店员吗？”女装店店员指着林柏昇身后的郑卓嘉问。
“不是。”
“噢噢，这样啊，行行行，辛苦了。”女装店的店员笑了一下之后就提着奶茶走进了店里。
站在店门口的二人都有些尴尬。
“你……”
“你……”
“你先说吧。”林柏昇说。
“你要不要回去先换下衣服再接着去送外卖？”郑卓嘉问。
“下班了，顺便送的，这就回家了，你也回吧，今天谢谢你。”
郑卓嘉觉得林柏昇在学校跟在外面真的是两幅面孔，在学校一句话都不说，在外面倒是能好好说话了。
“没事，你在奶茶店打工啊？”郑卓嘉又问。
林柏昇点了点头。
“哇，那你是不是会调很多种奶茶啊？”
林柏昇原以为郑卓嘉会问他为什么在奶茶店打工，没想到她的问题竟然是这个，他耐心回答道：“嗯，差不多吧，但有保密协议。”说完还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郑卓嘉。
“哈哈，林同学，你还真可爱。”郑卓嘉脱口而出后才意识不妥，连忙又假咳了两声化解尴尬。
“那你家在哪？远吗？”郑卓嘉又问。
“什么？”
“你的手起泡了，你家不远的话就回去换一下衣服，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郑卓嘉指了指林柏昇的手臂。
“不用了。”林柏昇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想也不想拒绝。
“要的，说到底还是我把你烫伤的，你这不处理，我心里过意不去。”郑卓嘉故作轻松的说道。
林柏昇还是一动不动。
“快走吧，你不会要跟我站在这里耗着吧，很晚了。”郑卓嘉一副他不跟她去医院就不罢休的样子。
“那直接去医院吧，我回去再换。”
“那不行，你先回家，可以的话最好先冲一下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跟我走。”郑卓嘉郑重其事的说着。
林柏昇的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她这是嫌弃了吗？不过也是，整身都是奶茶，换了谁都会嫌弃吧。
郑卓嘉仿佛读懂了林柏昇的心思，连忙解释：“你先回家冲个澡，换了药之后回到家就可以直接睡觉了，不然你换了药之后再冲澡，要是碰到手臂就不好了。”
听完这句话，林柏昇心头的那一层乌云又瞬间消散，甚至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芒照了进去。
第5章 林柏昇家
二十分钟之后，郑卓嘉没想到她此时竟然站在林柏昇家里的客厅。
林柏昇家离美食街不远，穿过了一条又一条没路灯的小巷，最后停在了一栋老旧的楼房前面。
偶尔有大声说话、笑骂的声音传出来，她原本是要在楼下等林柏昇的，但林柏昇主动提出让她去他家等他。
虽然也觉得不太合适，但在听到了周围有人喝酒划拳的声音，旁边又没什么人的情况下，郑卓嘉还是没有拒绝林柏昇的提议。
林柏昇家在二楼最旁边的一个门里，郑卓嘉进去之后，发现客厅几乎都被纸箱和饮料瓶堆满了，不脏也不乱，但是很挤。
她没有多做打量，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来，只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前。
林柏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郑卓嘉跟着自己回家，到了楼下才反应过来，但怕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呆在楼下不安全，只能硬着头皮让她上楼。
进门后林柏昇小小翼翼的扫过郑卓嘉的脸，没看到嫌弃和不解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拿了一把塑料椅给她先坐着。
郑卓嘉坐了下来，她左边是堆得高高的纸箱，右边是一整箱的饮料瓶，看起来与这个客厅格格不入，但是她自己好像一点也不这么觉得。
“抱歉，家里比较乱，我洗个澡很快，你等等我。”林柏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事没事，你慢慢洗，注意手臂不要碰到水了。”郑卓嘉不忘交待道。
“嗯。”林柏昇耳朵一红，进房间拿了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水声就传了出来，郑卓嘉这才敢偷偷打量林柏昇的家。
客厅都被杂物堆满，厨房不大，除了他去拿衣服的那间房和浴室之外还有一间门关着的房间，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郑卓嘉没有站起来走动，乖乖的坐着等林柏昇出来。
林柏昇的战斗澡很快就结束了，他慌慌忙忙的出了浴室后随意擦了一下头，就要去穿鞋了。
“你不吹一下头发吗？”郑卓嘉问。
“不用了，我奶奶睡着了，会吵醒她。”林柏昇指了指另外一间房。
郑卓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二人又出了门。
林柏昇关好门之后领着郑卓嘉回到了美食街的位置，郑卓嘉先他一步拦了一辆计程车，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到了目的地之后，没等林柏昇掏出手机付钱，郑卓嘉就把准备好的零钱给了司机，催着林柏昇下车。
在医院的一切事宜都是郑卓嘉处理的，丝毫不给林柏昇插手的机会。
林柏昇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争不过她，只好看她为自己忙前忙后。
出医院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
“医生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还是那句话，千万要小心，别碰水，等回学校了再去医务室换药。好了，回去吧，我捎你到美食街那。”郑卓嘉说完又举起手拦车。
没等林柏昇回话，计程车就停在眼前了，她拉开后座示意林柏昇坐进去，林柏昇听话的往里挪，郑卓嘉也上了车。
“师傅，到昇明小区，在美食街那个红绿灯停一下。”郑卓嘉坐稳之后开口告知目的地。
车辆行驶在夜色里，车里除了广播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郑卓嘉依旧是望着窗外发呆，林柏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郑卓嘉的侧脸，从后视镜中不小心对到了司机的眼神时，他赶紧调整了一下坐姿望向另外一边的窗外。
“师傅，过了这个红绿灯后先靠边给我同学下车吧。”
车辆再次减速。
“林同学，就送你到这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发微信给我。”郑卓嘉先下车让林柏昇下车。
“嗯，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谢谢。”林柏昇欲言又止的道了两次谢。
“没事，走啦。”郑卓嘉笑着挥挥手。
夜色中，林柏昇穿梭在熟悉的小巷中，手臂上的已经没什么痛感了，或许有，这是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钥匙轻轻转动门锁，客厅的灯没有关，郑同学刚刚坐的那把塑料椅还放在那个位置。
林柏昇走过去，轻轻拿起放回了角落。在这样堆满杂物的房子里住了十几年了，今晚第一次觉得有点拥挤，那么多纸箱好像不应该这样放。
心里计算着美食街到昇明小区的路程，估摸了大概之后，林柏昇站在狭窄的小阳台拿出了手机，解锁后点开微信界面，第一个对话框的头像是86版西游记的孙悟空，孙大圣双手放在帽子两侧，帽中间的“佛”字被人在上下的位置各P了两个白色字体，连起来就是“我佛了”。
第二次被这个头像逗笑，第一次是刚添加的时候。
点开头像，输入：你到了吗？停顿了一下删除，换了，郑同学，你安全到家了吗？好像有点怪怪的，再次删除，删到郑这个字的时候，小拇指不小心按到了发送。
“嘶～”林柏昇懊恼吸了一口气。
刚要撤回，对方就回复了：？我到家了。
下一条又发：叫我郑有点奇怪，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斗战胜佛吧。
林柏昇再一次被逗笑，这是今天第三次，好像也是这个星期第三次，这个月的第三次，今年的第三次吧，上一次被人逗笑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忘了。
林柏昇：手机号是支付宝吧？
手机那头的郑卓嘉一头雾水，正要问是不是发错了，就收到了支付宝的通知信息，点开一看，陌生人林，转账200。
林柏昇：医药费和车费，谢谢你。
郑卓嘉立马又把钱转了回去，下一秒就把林柏昇的支付宝拉黑了。
林柏昇：……
话题没有再继续，等了一会儿郑卓嘉没有回复，林柏昇有些懊恼的皱了一下眉，支付宝转账已经转不过去了，就是怕她微信不收才直接转的支付宝。
30分钟后
林柏昇：今天谢谢你。
消息石沉大海。
星期日中午，闹钟响起后林柏昇习惯性的用右手去抓手机，伤口不小心碰床头柜的边缘让他闷哼了一声，整个人也精神了。
关掉闹钟中，点开微信，昨晚后来郑卓嘉都没有再回复。
是生气了吗？林柏昇心里有些烦闷，以往都是他不理人的，现在别人不理他，他倒是觉得心中有一丝丝丝的怪异了。
郑卓嘉六点多就醒了，她一直很自律，上午的计划是刷题和做作业，午饭外卖解决，下午刷剧，晚上再出去走走。
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好多年了，以前虽然跟黄淑娟一起住，但黄淑娟也不管她，把她独自扔在家大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大多数高二生都还是无忧无虑的青少年，到了郑卓嘉这，不仅在经济上已经得为以后多做准备，学习上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她深知，十几岁的人唯有学习是最好的出路。
正如那句话所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成绩也是，成绩不能代表一切，但要想有好的一切，以她目前的情况，只有成绩能给她。
第6章 烦闷
新的一周开启，林柏昇照样踩着铃声进教室，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神不像以前一样只有他的课桌作为焦点。进了班门之后，扫视到了郑卓嘉的座位，刚好对视到她大眼睛。
郑卓嘉挑了眉微微笑了一下，好像在说，早上好，林同学。
林柏昇只是瞳孔睁大了一瞬，转而就恢复了正常。
无声的交流只有隔了一条过道的两人知道。
上课睡觉的人继续睡觉，认真听讲的人持续认真。
郑卓嘉原本很好奇身旁这位神神秘秘的林同学到底为何每天上课都在睡觉，但自从周六那天遇到他之后心中也大概有了答案，估计是去打工吧。
可这打的到底是什么工，好好的学不上用来睡觉，这样大学要怎么考？
她也想关心关心他，但是没有立场。也不知道这么林同学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天天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竟然还会让人想去关心他。
难怪那些女同学看过他往人脸上扔纸团的画面后还是对他蠢蠢欲动。
林柏昇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自从早上跟郑斗战胜佛的眼神对视到之后，他就觉得浑身怪怪的，这种怪异之处来自于，郑同学怎么没来问一下自己的手？不是周六还带他去医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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