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越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做派,越是让那女人抓狂,很轻易的就挑起了她躁动的情绪,对方听闻恶狠狠道:“敢承认了?就是昨晚买的,吃过之后就病倒了,现在还赖在炕上起不来呢!”
岁宁轻笑一声,没理会她。
“你笑什么?跟我去见官!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说着,那女人就上手要拽岁宁的衣袖。
韩家二老哪见过这种场面,万万没想到支个摊子而已,还能碰上找茬的。
他们互看一眼,自然要硬着头皮去拦那女人,公公比婆婆胆子大些,瞪着那女人道:“不要以为我们穷苦人家好欺负,我们宁宁做的东西干净又好吃,怎么就你儿子吃了会出状况?”
“就、就是,保不齐是吃了其他脏东西才腹痛的。”婆婆底气不足地接了一句。
“我呸!我劝你们最好闪远一点。”那女人只针对岁宁,半点都不把二老放在眼中,她掐腰看向岁宁,冷喝道:“今天这官你是见定了,跟我走!!”
说罢,她甩开二老阻拦的手,又想上前来拉扯岁宁。
岁宁抬抬眼,轻盈躲开她肥厚到连褶子都撑开了的手指,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缓缓的提醒道:“麻烦你下次想要碰瓷事先做做了解,昨晚我没出摊,你儿子在哪买到的餐包和梨汤呢?”
一句话像是按了暂停键,庞杂鼎沸的人声全部戛然而止。
晚集是昨日刚贴的公告,昨晚是第一天开集,但岁宁并不知晓。
她刚刚也是故意在引那女人入套而已,若是那女人否定是在晚集买的,她也不怕。
因为早集上,韩齐和一众衙役们就站在她摊子旁,大不了去官府对峙又能如何,何况,她知道韩齐此刻就在西街巡街。
岁宁眼底的笑意转为冷漠,直刺的那女人后脊生寒,她放眼扫了下众人,片刻,百姓们也像是恍然大悟般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我昨晚听说开集就过来逛了一圈,的确没看到她出摊,只有几家卖孔明灯和一个卖糖人的老爷子。”
“你这么说我也有印象哩,果然是来碰瓷的。”
“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竟干些龌龊事。”
“咦惹,啧啧啧,陆家镇咋会有这种人,该不会是外镇来的吧?”
岁宁看着那女人尴尬的面色莞尔一笑,并不再搭理她,而是转头去问刚刚买了山药羹的小女娃,“山药羹上的糖桂花甜吗?姐姐免费在帮你多加一勺?”
她临出门时带了些腌制好的糖桂花,主要是怕有些顾客的口味较重。
那小女娃高兴坏了,将吃剩一半的山药羹递过来,鼓着婴儿肥的小脸儿道:“甜,谢谢姐姐……”
岁宁并不吝啬,盛了很大一勺,糖桂花浇在绵白如雪的山药羹上,香味顿时飘了很远。
这一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顿时吸引了不少掏钱来买的百姓。
不知何时,那找事的女人灰溜溜的撤离了人群,岁宁冷眼瞥着她,状似无意,实则一直在瞄着她的动作。
远处的街角传来混杂在人声中的寒暄,“陈老板,出来放灯啊!”
岁宁让二老留在摊子旁照看,提裙走出几步,向着街角处挪动了几米,那寒暄的声音正是韩梓诺的小叔韩齐。
而他口中的“陈老板”显然就是那个来找茬的女人,他们居然是认识的?
岁宁小心翼翼的隐在暗处,对方似乎不愿过多和韩齐客套,随意敷衍几句便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等人走了,岁宁才迈着步子走上前,面容平静道:“小叔,不是在西街巡街吗?怎么来东街了?”
韩齐没跟着那帮兄弟,而是一个人过来的,他看向岁宁低声道:“过来溜达溜达,打两壶酒带回去。”
“少喝些,伤身体。”岁宁眨眨眼,回应道。
“习惯了,不喝上两口就睡不安稳。”
岁宁并不是来跟他聊家常的,她兀自瞟向那女人离开的方向,直奔主题道:“小叔刚刚是遇见熟人了吗?我隐约听见你唤她陈老板?”
由于上一次岁宁捅了他的好事,为了不引起误会,韩齐这次倒是解释的痛快,“别误会啊宁宁,她是满春楼的老板娘陈香,你小婶的手帕交,这不看到了就打个招呼。”
满春楼?
岁宁知道,那是这陆家镇数得上的大酒楼,但原主似乎对满春楼的事情了解不多……
“原来是这样,陈老板真有本事,一个女人支撑起一座酒楼可着实不易啊。”岁宁不动声色的套着话,表情一如往常的淡然。
韩齐摆摆手道:“也不是,她平日里不管事,管事的是她相公陈东,二人刚好都姓陈,还能凑成一家人,你说这事巧不巧?”
我管你巧不巧。
岁宁思了思,怪不得百姓们也不认得她,她其实比较在意那句“你小婶的手帕交”,这就很令人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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