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管家伸手请道:“两位姑娘请上座喝口茶水。”
直到兰画落座,大殿里才又响起沙沙的笔触声。
蒋凌霜挨着兰画坐,一双眼睛虚掩在团扇后,滴溜溜往殿里的男子身上瞄,比兰画这个当事人还热心,“章管家,你快把这些人中,家世、学识拔尖给姐姐介绍一二,如此才方便她甄选不是。”
章管家忙道:“是,太夫人一早就命老奴打听过了,这些年轻人里面,家世最好的当属...”
章管家背书一样,一口气罗列了十来个世家才俊,蒋凌霜听的津津有味,末了还拉着兰画将这些人一一对号入座。
兰画兴致缺缺,不想应付蒋凌霜,“妹妹既然如此热心,就在这帮姐姐留意着,保不齐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用得上。”
说完,她起身,想出去透透气。
蒋凌霜见兰画离开坐席,也跟着站起来,语气不悦,“我是好心帮姐姐,姐姐为何这般排揎我。”
兰画懒得和她虚以为蛇,疾走了两步,没注意前头,待向下走了两级台阶,才发现李勋正在下面眯着眼冲她笑。
兰画有心避开他,刚转了个脚尖,忽觉身后一阵推力,那力道明显是个女子,电光火石之间,兰画明白定然是蒋凌霜想把她堆到李勋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和他若有了肢体接触,这辈子就别想另嫁他人了。
幸而前世兰画喜欢缠着江湛教她练功,江湛虽并不真心教她,每每只让她扎马步,她别的不会,但想站稳,还是很容易的,一瞬的前倾过后,兰画腿脚使劲,又稳稳的站住了。
蒋凌霜却也不文弱,边关长大的女子,臂力非一般女子所能比,感觉到手被顶了回来,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对着兰画的后背推去。
她蓄力的当下,兰画就感觉到了,心知这下必得跌倒,她迅速转了身子,想着倒就倒吧,能避开那肥头大耳就行。
身子倾倒之际,突觉手臂下有了支撑,下落的身子堪堪稳住,兰画睁眼,面前站着一个身着月牙白锦袍的公子,长身玉立,眉眼端方,是万里挑一的清俊面相,而他手中的一把玉骨扇,正顶在她的手臂下方,既撑住了她,又没有分毫肢体间的轻薄。
兰画依稀记得章管家方才第一个就给她介绍了这位公子,叫冯霁安,裕昌侯府的世子,又是今岁省试“会元”,前途无量。
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只听嘭然一道肉身相撞的声音,紧接着是女子高声尖叫声,再一看,台阶的下方,蒋凌霜和肥头大耳结结实实的抱在一起,场面堪称...一言难尽。
原来蒋凌霜用力太猛,兰画一偏身子,她没了支撑,反倒自己摔了下来。
正慌乱间,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肩宽体魄,如竹如松,是江湛走了进来。
蒋凌霜看见江湛,一脚踢开紧紧抱住她的李勋,掩面失声哭泣。
江湛却仿佛没看见蒋凌霜,目光在兰画手臂下的玉骨扇上淡淡扫过,而后定在她的脸上,他目光依旧沉静无波,但暗黑的瞳孔下,似乎压抑着看不见的锋芒。
第3章 你今日和昨夜倒是像换了一……
江湛负手跨过门槛,阳光从背后照过来,浅浅的光晕勾勒出他俊美的下颚线,五官在一片阴影里,显得尤为突出。
厅里都是男子,他却高出众人不少,淡淡的威压在空气中扩散,才子们纷纷勾头站起,拱手齐呼,“见过誉王爷。”
江湛阔步朝前走,目光在兰画脸上顿了几许。
她今日特地穿了高领的中衣,雪白的交领更像是欲盖弥彰,昨夜情浓,醉眼迷离之时,她锁骨的弧度,依然印在他的脑海,浅浅的两窝,是迷人的诱惑。
她的眉眼也发生了变化,虽还是少女的打扮,但一场欢爱下来,她就像被春水滋润过的花蕾,颤颤巍巍的开了,虽是淡妆素衣,眉梢的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已是初为人妇的妩媚。
令人一时难移开眼。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兰画轻轻从玉骨扇上抽回手臂,轻垂臻首,对着身边的人福了福身子,低低的道了一声,“谢冯世子出手相救。”
冯霁安眼前一亮,拱手道了一声“不必客气”,后又忍不住好奇问:“姑娘识得我?”
兰画点头,“略有耳闻。”
她话音刚完,一向泰然自若的冯大才子,脸上浮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他们这一来一往,音量很轻,自然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但两人都是知礼守节的人,点到为止就打住了话头。
江湛淡淡收回视线,对着地上两人,眸光突然一凛,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冷凝,当事的两人吓惨了,李勋一脸惧色望着他,仿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蒋凌霜背后“表哥”叫的亲热,当着他的面却声都不敢出,只能掩面无声的哽咽。
他目光虚虚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对宴行道:“把她带下去。”
殿外立刻进来几个婆,蒋凌霜没敢挣扎,就被搀了出去。
江湛移眼看向李公子,“正好李尚书还在府中,此事就交由王妃和李尚书去处置。”
他语气淡漠,却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将俩人的亲事定了下来。
李勋虽然遗憾跌下来的不是兰画,但那蒋凌霜也是大美人,只要攀上誉王府这门亲戚,对李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到这里他止不住贼眉鼠眼的笑了起来,倏然对上江湛的眼睛,他浑身登时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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