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收藏过两幅鹿山居士的画作,好不容易才得来,徐琬有幸见过。”徐琬想着爹爹给她讲鹿山居士的画多难得的情形,眉眼越发柔和,“此画笔韵同鹿山居士的画作如出一辙,只是,画风更明快些,似乎是早年的作品?”
说着,徐琬回过身来,望着赵昀翼:“徐琬学艺不精,若是猜得不对,还请殿下恕罪。”
其实她很想确定这幅画是不是鹿山居士所作,若是,她就设法向殿下求来,作为爹爹的生辰礼。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徐琬几乎已经在想着,怎么让赵昀翼把这幅画赏给她。
谁知,赵昀翼一惯冷肃的面色登时大变,眸色变得凝重,扣住她纤巧的细肩道:“我要离开几日,你好生待在行宫,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什么?”徐琬没明白,喃喃低语。
可没人能替她解惑,愣神的功夫,赵昀翼已然快步走出书房,木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迅疾如风。
他一走便是好几日,星离、拏云跟着去了,连谢清玄也忙得不见人。
转眼便是中秋,徐琬原本是想等赵昀翼回来,跟他禀告一声,再回府团聚的。
可她在冰辉阁等了半日,左等右等不见人,猜测着赵昀翼今日应当是不回来的,便自己拿着令牌出了宫门。
被众人拉着说了半日话,替家人宽了心,徐琬又拿出两枚雕着一路连科图案的玉佩,一枚送给哥哥徐琛,一枚送与堂兄徐璞。
“妹妹祝两位兄长金榜题名!”
堂兄徐璞乃是三叔独子,三叔去得早,兄弟姊妹中,唯有徐璞最少年老成,徐琬从不怀疑,他会是整个徐氏族中最出挑的一个。
“私房钱还够不够?不够就找爹娘要。”徐琛将玉佩掂在手中抛了抛,面上含笑,冲徐琬眨眨眼,似乎在说,反正我是没银子贴补你的。
“多谢琬妹妹。”徐璞嗓音清朗,不卑不亢,将玉佩捏在指尖,稍稍用力摩挲着,目光坚定清正。
不知为何,回到徐家后,徐琬反而一直心神不宁,心里一直想着行宫,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可行宫是金陵最安全的地方,能出什么事呢?
天色渐暗,徐信令小厮去酒窖挑两坛陈酿,苏夫人吩咐着丫鬟们摆水果、月饼、茶点,张罗着众人待会儿在园中赏月。
徐琬抬头望了望灰白天际的圆月,越发坐立不安。
想到赵昀翼离开之前的叮嘱,更是坐不住。
“爹爹,阿娘,琬儿突然想起有个差事还没做完,要赶紧回宫去,改日再回来陪伴爹娘!”徐琬匆匆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便拉着菱枝、白羽往行宫赶去。
“诶?”苏夫人急急上前,却没拉住人,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真是实心眼,莫不是怕七皇子殿下一人过中秋会孤单?至少带些月饼回去呀。”
乘着马车,很快到了行宫外,一进宫门,徐琬便觉气氛有些怪异。
匆匆赶往华璋殿,迎面碰到星离,他慌慌张张的,两人差点撞上。
“出什么事了?”徐琬心下一惊。
星离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喘着气,颇为焦急道:“徐女官,殿下受伤了,那暗器有毒,我要去宫外寻老御医来救治,你快去帮着拏云照看着殿下!”
他受伤了,还中了毒。
反应过来,徐琬心口涌起从未有过的惊惶,拔腿便朝华璋殿里跑去。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受伤了?什么人能伤到他?
“殿下,您怎么样?星离很快就回来了,您一定会没事的。”拏云的声音有些慌。
循着拏云的声音,徐琬跌跌撞撞,终于找到赵昀翼。
在通向冰辉阁的连廊上。
月光之下,红红白白的棠棣花艳丽纯美,将连廊妆点得不似人间。
“徐琬,徐琬。”赵昀翼歪坐在葱茏的棠棣花下,神情恍惚,嗓音含混,念着的是她的名字。
“我在!”徐琬眸中清泪应声而落,她快步奔过去,脚下一软,跪坐在赵昀翼身侧。
纤长细指颤抖着,想去检查他身上的伤,看了一眼拏云,又生生止住。
“拏云,何人伤得了殿下?”徐琬软润的嗓音颤抖着,有些哽咽。
泪眼模糊中,忽而被人擒住手腕,力道很大,徐琬愕然望去,是赵昀翼。
正要回话的拏云,见状,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想到前几日,星离曾对他说的玩笑话,拏云忽而觉着,殿下待徐女官确然不同。
“劳烦徐女官照看殿下,我去那边守着,有事叫我。”拏云说完,一阵风似的,避到华璋殿一断的窄门后。
徐琬愕然,她只是问了一句话,拏云怎么跑了?殿下这么大个人,她也扶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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