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冷声道:“不用。”说着提步便要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步伐毫不犹豫,精准的避开了沈沅嘉。
沈沅嘉一怔,男子的声音低沉,如金石相撞,霎是好听。随即,她的头皮忽然一痛,她下意识往后仰去,跌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她的脑海不知撞到了何处,有些硬,有些疼。
她的头发好像缠住了陆筵的衣带,这样一番拉扯,阵阵发疼,她站不稳,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胡乱间她好似挥手打在了男子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力道不重,说是打,倒不如说是抚摸。
沈沅嘉只觉周围的气氛瞬间凝滞,随后她就听到身后传来阴森可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
“你找死?”
沈沅嘉背对着陆筵,自是看不见他的神色,她只觉有些冷意,被他语气中的杀意吓得抖了抖,抖着嗓子,怯怯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听到她语气里的怯意与讨好,陆筵气息一窒,脑海里又想起那个女人,他不知觉便消了几分气。
旋即又冷了声音:“还不快滚!”
沈沅嘉压下心底的惊惧,在他怀中小小地转了个身,一瞬间,鼻尖抵在陆筵的胸膛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身上。
陆筵只觉得心口处缓缓冒上热气,微微痒。
沈沅嘉解了一会儿,发现越弄,头发缠得越紧,她急得手心沁出汗意,小脸也有些通红。
陆筵眉眼越发冷厉,他不耐地轻啧了一声,也不知他是如何做的,大手微动,沈沅嘉就觉得头皮一松,两人便分开来了。
她轻舒一口气,手脚迅速地退出热气蒸腾的怀抱。
抬眸一看,自己便看到男子的衣带上一缕柔软的青丝格外明显。她一愣,原是陆筵将那缕头发割断了。
她看着飘在男子怀中的青丝,脸色微红,刚要提醒,陆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远处响起马蹄声,沈元恪急匆匆地骑着马闯过来,他看到沈沅嘉衣裳散乱,浑身是血,脸上的血色顿时退的一干二净,眼睛通红地下了马。
“二姐!”
沈沅嘉朝他安抚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没事,这些血是那匹马的。”
沈元恪不信,小心翼翼地围着她打转,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沈沅嘉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无助的样子,她心底爱怜不已,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我真的没事,放心吧!”
静宜公主紧随其后地跟了过来,她见沈沅嘉脸色苍白,发丝散乱,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沈姑娘,是本宫没有管好自己的人。”
马匹是承恩伯府的林月儿出手扎的,她一直跟在静宜公主身边,只不过静宜公主不喜欢和娇滴滴的女子玩闹,对于林月儿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今日林月儿见静宜公主被沈元恪欺负,便自作聪明地想要替她出气,于是用发钗刺伤马匹,惹得马匹发狂。
当然,事后林月儿的日子肯定不会好受,沈元恪睚眦必报,静宜公主也恼怒她自作主张,手段恶毒。虽然如此,但是事实上起因还是静宜公主。是以静宜公主才这般愧疚。
“不是公主的错,不用您道歉。”沈沅嘉淡淡的说道。
沈沅嘉如今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心底满是怒气。她知道错不在静宜公主,她能做到的是不迁怒,但也不会别人一道歉她就傻傻地原谅了,恩怨分明不代表好欺负。若不是今日她运气好,说不定要怎么断手断脚呢。
“阿恪,我们回去吧!”
沈沅嘉转过头,低声说道。沈元恪忙不迭地点头。
静宜公主应该也是第一次拉下脸来和别人道歉,说完那句话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再也蹦不出一个字。如今见他们要回去,连忙道:“沈姑娘不妨坐本宫的马车回去。”
侯府的马车是彻底不能用了,沈元恪想要尽快回府查看姐姐的伤势,而且公主的车架乘坐起来更为舒适,沈沅嘉如今不能再受颠簸了。思虑再三,他也应承下来,拱手严肃正经地说道:“多谢公主!”
这般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让静宜公主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沈元恪见静宜公主一动不动,轻声喊道:“公主?”
静宜公主立刻回神,急匆匆地道:“快些上车,本宫也一起去。”
沈元恪不便与她们共乘,于是他独自骑着马,护在马车旁,静宜公主从车窗往外看去,就见少年背脊挺拔,如同林间青竹,坚韧挺拔。
第9章 赴宴
静宜公主为表歉意,临走之前便邀请了沈沅嘉参加自己两日后的生日宴。
两人刚进府,杜嬷嬷便拦住了两人,“二姑娘,三少爷,大夫人请你们去一趟。”
沈元恪沉眉,知晓定是让他去见那个新姐姐。
果然,刚进院子,邓氏朝着沈元恪招手,脸上满是期待,“阿恪,来见见你的亲姐姐啊!”
她只生育一子一女,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和睦相处,到时候相互扶持。尤其是沈清璇幼年丢失,她对她更是心存歉意,恨不能一切都能替她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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