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骨头拾起,不屑与嘲讽全然堆积在了脸上,“我就说你没安什么好心,不想如今却揪出了两个叛徒。”
“龙骨,能医百病令人起死回生的龙骨……呵呵。”玄真将这东西在手里碾碎,目光扫过剑池的誓石,与秦隽的赌约他赢了,但他却开心不起来。
在他的几番叮咛之下,那小子却还是走了他的老路。所以当他察觉到这两女子的用意时便让他掌门师兄将秦隽支开。
有外人闯入玄真殿的密室他又怎么能不知晓呢?
前两日他让沈宛谢羽衣制得香便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这香可不是什么驱瘴气的香,而是会无限放大人心中恐惧的香。吸入了这种香料一是会产生幻觉,二是会放大人心中的欲望,再就是会扰乱人的决策。
原本精密的计划也会变得破绽百出。
“假的?”沈宛的手腕被身上的麻绳勒得发红,她越是挣扎,这绳索缠得就愈发得紧。
玄真冷哼一声:“龙骨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你以为你偷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
十多年前江湖上还是一片太平,魔教想入侵中原,但苦于正教势多心齐,教中一人便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以龙骨做引,诱天下众人争斗不止。
那年玄真作为天玄宗的佼佼者,夺取龙骨自然有他的一份,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龙骨竟害他至此。江湖上流传的龙骨可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良方而是一味毒药。那个诱哄他的女子从他这骗取到龙骨之后喂她丈夫服下,最后同她丈夫双双殒命。
而因江湖中人对这功效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充满了崇拜与狂热,即便是他出面澄清但也甚少有人能信。更有甚者,再痴迷点的人便往他身上泼脏水,污蔑他是因为想独吞龙骨才编出了谎话来忽悠众人,至使,他的话没几人信。
江湖上对于龙骨的寻觅愈加疯狂,为了制止这种乱相,他只好伪造了一个假的,并将其带回了天玄宗。天玄宗实力强悍,能来偷盗者少之又少,风平浪静地过了十多年没想到又有人故技重施,只是这一次目标换成了他天玄宗未来的脊梁。
沈宛心怀鬼胎他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只是这谢羽衣……如今细细想来她神医谷弟子的身份还得存疑,“说,你是什么人?”
谢羽衣不答,随后玄真又多问了几个问题,她们俩人俱是闭口不言。
“也罢,哼。”玄真见她二人如此犟,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请示了玄徽,“掌门师兄,您看她们这两人应当这么处理?”
玄徽抚着发白的胡须,沉吟片刻,“既如此便将她们发去天祭岭。”
沈宛听到这个地名时脑中忽然一痛,心中莫名有些抗拒,甚至于只是一个名字就叫她毛骨悚然,这个地方她一点也不想去!
“那何时出发?”玄真又问。
“就这几日吧,在隽儿回来之前将她们送走。”玄徽道。他不想给秦隽带过来太大的冲击,将事后的结果告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经过这件事玄徽也希望他能摒弃自己世俗的沉念,回到正途上来。
“等等。”谢羽衣将背挺直,“禀真人,羽衣有话想说。”
谢羽衣自积善门接到此任务就没有报着能重回积善门的心,她已经厌倦了从前心惊胆战,疑东疑西的生活,这次对她而言说不定是个转机,只是她恐怕得拿生命去赌。
天玄宗创派之始便有一个规定,犯过弟子如有大罪,若是往恶灵峰中走一遭活着出来便将他的罪全部赦免,只不过开派至今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你是说你想去恶灵峰?”玄真奇道,谢羽衣只怕是未进入深处那外围的瘴气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是。”谢羽衣笃定,“只是若我能活着从恶灵峰出来,我便想求一个愿望。”
玄真:“说。”
“我与陶策之事,至此之后你们再无权干预,并且须得承认我天玄宗弟子的身份。”
“这……”玄真犯难,若说放她一条命倒是没问题,只是她如今提出的要求却是让他难以接受。玄真望向玄徽,期待着他的定夺。
玄徽摇头:“女子万万不可能再成为我天玄宗的弟子。”这一次的失败值得他们整个门派警醒,世俗的情爱中掺杂着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是污浊的,哪里又比得上他们清修来得纯粹?
他续言:“但你若真能从恶灵峰出来,你与陶策之情我可以不多加管束。”
“谢掌门。”谢羽衣落下轻轻一语。
屋外真有人闹腾,原是陶策闻讯而来,吵着要见人。玄徽未作理会,看向谢羽衣,“不知姑娘想何时出发?”
“就就今日吧。”谢羽衣道。
玄徽命人将她带了下去,出殿外后途中陶策拦住谢羽衣的去路,情急中又添几分胆怯,他不相信那些人说的话。
“羽衣你……”陶策哽住了,他心中生怯,害怕听见答案。
谢羽衣叫住他,“等我回来。”说着她便被弟子架着往恶灵峰的方向去。
“等等,你们这是要带她去哪?”陶策急道。
一名弟子答他,“恶灵峰。”
陶策闻言愣怔片刻,恶灵峰?掌门师伯怎么可能将她发配去恶灵峰?他不可置信,先是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接着又准备去向掌门问个究竟。
不想此时玄真出了殿门,来到他身前呵斥道:“陶策你这是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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