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被沈宛的目光盯地无所适从,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一旁的蓝衣少年见状揶揄道:“姑娘你总盯着我师兄作甚,该不会是对他芳心暗许了吧?”
“陶策!”蓝衣公子蹙着眉头,对他这番玩笑之语显得尤为不满,“既然已经到了祁水镇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
陶策识趣地闭嘴,对着沈宛道:“姑娘,我们先告辞了。”
待沈宛反应过来时那两人已经与她擦肩而过,情急之下她只好扯住了蓝衣公子的衣袖,苦哈哈道:“少侠,我所有的家当都用来买香粉了,现在你也看到了香粉全洒了,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无家可归了。”
秦隽盯着满地的香粉陷入了沉思,他们周围还弥漫着茉莉花香,经久不散。
末了,他道:“姑娘,你这香粉花费了多少银两,在下赔付给你便是。”
一旁的陶策也在旁边搭腔,沈宛盯着他二人看了一会,捏着自己粉嫩的耳垂低声嘟囔道:"也就一百来两。"
当然还算上了贿赂粉蝶馆老板的钱。
他二人一同陷入了沉默,这世道连香粉都如此昂贵了吗?且不说就算搜刮完他俩身上的所有银两连三十两能不能凑完都难说,再者他们天玄宗提倡节俭,若是传书给掌门讨要一百两银子,那不知得去戒律堂领多少鞭罚了。
这下陶策可坐不住,指着粉蝶馆直言道:“姑娘,你这莫不是上当了吧!就这一袋香粉能有一百两?我这就去为姑娘讨回公道!”
说着,他便急匆匆地迈过竹架子往粉蝶馆里走,沈宛赶快拉住了他,"这香粉都洒了,你再去那也于事无补啊!要不这样,我先跟着你们好不好?"
陶策这下嘘了声,早在他们下山前掌门就千叮咛万嘱咐过,见义勇为多多益善,惹是生非且不可行。既然这姑娘自己都不在意,那他也不好一意孤行。
“不行!”秦隽笃定道,他们此次下山任务很危险,是万万不能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的。
沈宛就知道会被拒绝,她心中早已准备好了万般说辞,还不等她开口,心口抽搐一般便开始疼痛,额头后背不断胜出冷汗,连手脚也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就好像被人给抽了力气,整个身子摇摇欲坠。戴在藕臂上那蓝宝石镯子又开始闪着微弱的光,外人不易察觉,可她自己心里却是万分清醒。混沌期是会偶尔脱力,可绝不会引起心悸,那分明是上一个她丢了的镯子与现在的镯子遥相呼应的结果!
沈宛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迈了两步,她四处张望着,连他身旁那两人的喊声也一律忽视,她眼珠转的极快,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一丝微弱的联系。
“鞋!”沈宛她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眼中与往常不同地冒着一丝光彩,正欲往前走,可还是不堪负荷,倒了下去。
“快,去医馆。”好在秦隽及时接住了她,才不至于让沈宛直直地倒在地上。
她是闻着药味醒来的,这味道她太熟悉了,神思一阵恍惚,沈宛差点以为自己还没能离开那个鬼地方。
晃神间,一道清爽的男声传入沈宛的耳朵,“师兄,大夫来了。”
郎中行至榻前,伸出两指刚想替沈宛诊脉,只见她捂着衣袖收回了手臂,别在背后道:“大夫我这病是祖上传下来的,并未大碍,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秦隽一行人并未有别的表示,郎中眼观鼻鼻观心也没瞧出个是非所以然来,一时间气氛就凝固了下来,等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时,秦隽这才明了其中意思。
他眼前这位姑娘依然摆出了一副誓死不就医的架势,他一个旁人自然也不好左右姑娘的想法,只得先请退了大夫。
将大夫请出去后,三人也不说话,沈宛只好率先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少侠,此番多谢你一番美意了,只是我这隐疾却属难以医治。医者不能自医,连我自己都束手无策,遑论他人了。”
“真没看出来你还会医术”陶策惊道。
沈宛心说上下两辈子可都栽在医药学上了,那可不精通吗?她挑眉,“那是自然,我自六岁起便开始学习医术,如今逾十一年,我自己的病比谁都清楚。”
听沈宛如此说,陶策也忍不住向秦隽建议道:“师兄,这姑娘正好会些医术,我看要不然就带上她,正好还可以帮得上忙?”
“不行,太危险了。”秦隽义正辞严地拒绝了陶策的提议。偏不巧,可正是这“太危险”三个字让沈宛来了兴趣,在她软磨硬泡之下才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祁水镇西面有个观澜村,前不久闹了瘟疫,更有传言说道是魔教余孽在此作乱,此言一出搅得人心惶惶。
民众纷纷上书天玄宗请愿,希望能派下修者出山查明真相。于是天玄宗便派遣了宗内大师兄秦隽以及小师弟陶策下山先探明实情,再做下一步处理。他们今日刚到祁水镇,在路上便遇见了抢劫一事,而后的事情自不必多言。
“在你昏迷之前,你说‘鞋’是为何意?”秦隽问道,他们回答完了沈宛所有问题,礼尚往来,自然也得问她几个问题。
"说来话长了!"沈宛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好像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只记得一双绣着云纹的鞋子,我今日在街上好像看见了那双鞋子,可刚想去追就晕倒了。”
秦隽道:“忘记以前的事?也是这病所致吗?”
“嗯嗯。”沈宛点头回道。
“这病可还能治?”
“能,只是药难寻。”
“那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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