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神情却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眉头皱得比钟离述还深,钟离述抓住她的手,道:“我乖乖的,你不要生气。”
相因心中的小鼓“咚”了一声,摸摸他的头,“我没有生气呀。”
“那你不要皱眉头,都是我不好,怎么也记不住……”
相因道:“我没有怪你呀,我不皱眉了,我们走吧。”
“嗯嗯!”钟离述蹦蹦跳跳,甩着两只胳膊到一旁去换朝服。
相因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悲从中来,“玉树临风一男儿,只可惜,生生让人药傻了。”
梧然更有感触,“公主若是见过太子爷以前是何等风姿,又是如何落到这般境地的,恐怕,无人不恨。”
梧然要替他系好腰带,钟离述却怎么也不配合,撅嘴道:“不用你,我要新娘子帮我系。”
相因想起昨夜他不愿让人触碰,此刻却又主动要求她近前,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还是这个傻太子好相处些。
梧然不禁抱怨道:“哼,那个贵妃心肠歹毒,心机最深,你们千万不要多待,说几句场面话赶紧回来。”
“好,嘿嘿!”钟离述自然地牵过相因的手,一同出门上了马车。
皇宫的殿宇恢宏大气,金碧辉煌,从第一道宫门走到贵妃的椒华宫就得约莫两刻钟。道道宫门守卫森严,多亏有秋华一路应对,她才没出错漏。
相因心中暗暗赞叹,这般的气派,就是她们虞疆的宫殿也比不得。
虽然旁边坐着个傻太子,可她是头一次入宫,竟有些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意思。她不知道太后和贵妃会如何看待她,太子又会不会像寻常民间的丈夫一样维护自己的妻子。
她的朝服上用金丝绣了凤样,乌髻上也是一只凤点头的金钗。可传言道得好,宫里那位贵妃娘娘才是真正飞上梧桐的凤凰,她与陛下的缘分倒真真是一段传奇。
思索间,马车已到了内宫门口,一行人下来换乘轿子,而侍者已先去通报。
到了椒华宫门口,相因已远远看见两位衣着华服的贵人坐在大殿之上,位置与在太子府中演练那般相差无几。
二人还未到门口,就听一个颇有些苍老的声音道:“近前来,让哀家看看我的好孙子。”说话的,便是太后了。
相因与钟离述双双迈过门槛,示意他行礼。钟离述看了看,诶?坐在正中央那个不是最老的呀,她后边还有一个脸上皱纹比她更深更多的人站着,她才是最老的吧。钟离述侧了侧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太后觉得诧异,想要侧头看看,又觉得未免失仪,也并未多说。
相因又让他对贵妃行礼,钟离述看了看那个人,四处张望起来。
相因不动声色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问:“怎么了?”
钟离述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回答,口型却极为夸张,“诶?贵妃不长这样子啊,刚刚家里那个‘贵妃’忘带来了。”
坏了,钟离述死记硬背,把秋华认成了贵妃娘娘。相因心中飞速想着法子,殿上太后已经出声问道:“太子,因何四顾?”
钟离述脱口而出:“贵妃呢,贵妃怎么不在啊?”
对着这么一个大活人,竟敢说她不在,真是岂有此理。
相因望着众人的神色,像是佛堂门口呲牙咧嘴的守护神一般可怖,突然觉得有点发冷。可饶是如此,太子从前威名赫赫,也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贵妃心道如今这太子更加目中无人了,可又不好发作。
相因再次小声提醒,“就是在太后旁边的人啊。”
哦——‘太后’!那个最老的女人旁边。
钟离述依次望过去,有一个手拿拂尘的人,面若冰霜,原来那就是贵妃啊。他委屈地看了相因一眼,不情不愿地朝那人鞠了一躬,道:“请贵妃安。”
这一下子,偏差可就大了,那人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太子您怎能拜我,真是折煞奴才了。”
太后反应过来,道:“荒唐!太子,你怎么了?”语调中全无关切之情,倒是有□□分责问之意。
“没怎么,没怎么啊。”钟离述摇头晃脑,不知所云。
相因道:“启禀太后,贵妃娘娘,太子前几日饮食不慎,这几天眼神不太好。”贵妃重重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不再说话。
这个理由,好歹能搪塞过去。相因心道,她以前可是偷抢拐骗什么都干,临时编几句谎话,委实容易。
太后脸色比方才沉了几分,又道:“此次联姻,乃是两国邦交大事,哀家也祝你二人百年好合。”
钟离述忽然高兴起来:“百年好‘盒’,哦,我知道,不是藕盒,也不是茄盒,是你和新娘子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意思。”
相因连忙拽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钟离述此刻却正一脸求表扬地望着她。
“这、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谁和谁在一起。”太后将手帕打在了椅臂上。
相因趁机道:“启禀太后,太子这两日身体欠佳,不经得长时间在外面。怕冲撞了太后,请先容儿臣告退。儿臣与太子情投意合,太后和贵妃娘娘也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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