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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反正他申请了庭审不公开，外人不会知道他都犯了什么。而高馨雨可以作为一个被骗了身心的可怜糊涂人，重新攻略林清月，忽悠她，掌控她。
所以，张扬是在开庭前发挥余热，帮高馨雨助攻来了。
这会儿看见林清月和陌生男人举止亲密，意外之喜之余，张扬也有被戴了绿帽子的羞辱和怒火。不等林清月回答，就继续恶毒地说：“结婚后你总是不让我碰，你以为你是什么不可高攀的天上月，不过是个一干就……噢！”
顾晓一个跳跃落在铁门前，铁拳直捣张扬面门，把他打得摔倒在地，捂着鼻子痛嚎，又赶紧摸脑袋，“鼻子流血了……我要起诉你们故意伤害！”
“你去啊！”顾晓杀气腾腾，像是护卫领地的狼，“再说一个字，废了你。”
张扬被吓得一个激灵，在听到“哇哇汪”的狗叫时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奸夫淫、妇！林清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我出轨你也不干净！你等着瞧！”
顾晓冷笑一声，抓住栏杆，脚一蹬身姿矫健轻盈的翻过铁门，稳稳地落在张扬面前。
张扬吓得哇一声再次翻倒，哪还有大学老师的样子，狼狈得像是丧家之犬。
林清月担心顾晓下手打人被抓住把柄，站在铁门边叫他，“回来吧，别理他。”
顾晓自然听话，微微抬头朝一个方向隐蔽的使了个眼色，就准备跳回去。却不料张扬猛地冲过去，趴在铁门上，鼓着眼睛狞笑，“三年前，我录像了。”
录像是为了防止林清月不愿意结婚，只是没想到当时她对什么都无所谓到那种程度，准备的许多后招没用上。
林清月浑身一颤，缓缓看着张扬兴奋到肌肉颤抖鼻孔扩张的丑态，冷声道：“那又怎么样，不过你的罪名又增加一条罢了。”
张扬的扩大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不怕我把视频发到网上？我已经有这么多罪名，不在乎多一个。”
“是吗？”林清月毫无情绪波动，一个眼神让要失控揍人的顾晓定在原地，“你在我这丑态毕露，仿佛脑子进水了，是真的被开庭日期逼近而发疯了，还是说，想让我把仇恨都放在你身上？”
张扬瞳孔一缩，不以为意地冷笑，“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视频销毁。”
林清月没有被他带偏，继续说：“是为了高馨雨？三年前你们两个就狼狈为奸，酒后强、奸我，和我结婚是为了算计我父母的遗产。你现在暴露了，就想给高馨雨洗白继续留在我身边。你是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论文造假的张老师？”
前面张扬还能假装淡定讽刺的笑，“论文造假”四个字出来，张扬呼吸猛然急促，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恶意和杀意，嘶声吼道：“林清月，你别想污蔑我！”
林清月肯定了猜测，笑了一声，讽刺意味十足，“本来想快点离婚，只在找到证据后起诉你，但你非要作死，你放心，我等会就去派出所报警。”
双峰律师事务所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在法院里也有人脉，能疏通一下不卡流程，以最快的速度开庭。等判决离婚后再去报警，也能最大程度避免林清月的名声被牵连。
但是林清月被张扬恶心到了，她只是对身外之物和无关之人不在意，并不是任人玩弄的傻子。有些事是不想再回忆，并不是没有能力让他们受到惩罚。
跟着顾晓跑到门外的小金毛十分敏感，立刻从空隙钻进来，围着林清月呜呜叫唤。
林清月把小明抱起来，转身就走。
身后张扬大吼，声音又戛然而止。
顾晓翻过大门迅速追上来，但在看到林清月冰冷的侧脸时，又不敢靠近，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直到她站在小区门口准备叫车，赶紧说：“清月姐，我开车送你？”
林清月没拒绝，看着顾晓飞奔着去地下停车场的背影，眼神冰冷甚至有些阴沉。
她小时候并不是这么冷冰冰的，只是有点傲气不爱理人。父母去世后，她沉浸在悲痛中走不出，对外界更加漠不关心。
直到三年前，被张扬和高馨雨算计，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往日和气的同学都成了面目可憎的恶鬼。林清月才发现外面和外面的人都十分可怕，庸俗恶毒自以为是，都不值得去接触。
于是宅在家里，更让张扬和高馨雨张狂。
人心。
丑恶。
林清月眸光暗沉，把不安的呜呜叫的小金毛放在地上，忽然一道灯光闪过，她下意识闭眼，过了一会儿顾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清月姐，你眼睛有没有不舒服？要不我站在这，你也闪我一下？闪瞎我！”
他刚才把车开过来，看到站在大门旁边阴影里的林清月，不知怎么就一阵恐慌，下意识把车灯打在她身上。
林清月忍不住笑了，“多少个车灯才能闪瞎你？”
顾晓勉强松了口气，一边插科打诨一边引林清月上车，又把急得转圈的小金毛也放在林清月腿边，“清月姐你抱抱小明吧，小狗第一次坐车害怕。”
小金毛：“呜呜嗯！”
林清月看着顾晓眼中的担忧自责和脸上尽量若无其事的灿烂笑容，心中一暖，刚才的消极厌世想法被掩埋，“其实我不在意，你不用担心。”
反正她很快就会死，死后哪管得了身后评价。
顾晓被林清月这一刻散发的沉沉暮气吓到了，车头差点撞栏杆上，奋力稳住颤抖的声线，“清月姐，不会有事的，视频会找到。”
林清月见他状态不好，皱眉让他靠边停，“我来开。”
“我可以……”
“可以把我们三个送医院？”
顾晓不敢说话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开车，老实跟林清月换。
林清月摸上方向盘才想起自己为什么最近出门宁愿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不开车了，她担心自己开着开着就昏迷，那简直是自己找死还连累别人。
不过派出所不远，应该没问题。
林清月叮嘱顾晓，“别走神，随时准备控制方向盘。”
顾晓只当林清月不太敢开车，乖乖答应。
三分钟后，顾晓猛地转动方向盘踩下刹车，看着软绵绵瘫在座位上的林清月，恐惧几乎把心脏撕裂，“清月姐？林清月？”
林清月没有回答。
顾晓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人却迅速冷静下来，把林清月放到后座用安全带固定好，飞快地驶向最近的北河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本世界还有四章左右
第34章 绝症女画家（13）
顾晓让医生给林清月做了一系列检查，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看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人，大脑忍不住做出各种可怕的猜想。
林清月身体瘦弱，肤色白得不健康，但因为顾晓第一次见她时她就这样，根本就没多想。但一个人三番两次的晕倒显然不正常，更何况林清月明明才二十五六岁，却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活力。明明是个画家，却也并不对什么执着热爱。
反而眼中暮气沉沉，身上病气缠绕，平日里还偶尔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还有据了解，林清月之前明明对张扬呈无视状态，和高馨雨又是多年闺蜜，就算真的发现他们搞在一起，也不太会这么迅速的做出反应。
这种性情改变，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难道林清月真的有什么病？
不不不，她就是被张扬和高馨雨的无耻刺激了。
顾晓努力说服自己，慌乱地抓住林清月的手，尽量轻松地说：“清月姐，你吓到我了，醒了要抱抱我……”
一个面容和善的医生轻轻推开门，示意顾晓出来一下。
顾晓的心跳骤然加速，僵在椅子上片刻，这才给林清月拉了拉被子轻手轻脚地出去。
赵医生打量着顾晓，主要是这孩子脸色太过难看，如丧考妣，又双眼灼热明亮，绝望又期待，显然是已经直觉猜到了林清月情况不好。赵医生斟酌了一下说词，“不到十天，这是我第三次见林清月了，她第一次来，确诊了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顾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他头重脚轻，无意识把额头抵在林清月手心，大脑一片空白，不敢想如果两三年后林清月真的因为药石无医去世了会怎么样。
只要稍微一想，顾晓就觉得被捂住了口鼻、被捏住了心脏、被搅碎了肺腑，温度和生命力逐渐从身体里流逝……
顾晓猛然直起身，紧紧盯着林清月，眸中燃着疯狂偏执的火焰。
林清月如果没了，那他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就跟她同生共死，没什么好怕的。
顾晓逐渐冷静下来，再回想刚才情绪失控下的决定，更觉得完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喜欢林清月，但是他知道自己之后要怎么做了。
不过，为了他们最后的时光没有人打扰，那些烦心事还是要尽快解决。
张扬顺着围墙追到小区大门口，踮着脚往里张望，但是并没有看到阴影下的林清月。他想要偷偷溜进去，却差点被保安发现，被恐慌和愤怒充斥的大脑瞬间冷静。
他已经被金康小区的保安驱赶很多次了，上次还是看他认错态度良好并保证再也不犯，这才没有报警。这次再被抓到，肯定是要被扭送到派出所。张扬最近对派出所抵触和恐惧都非常大，不敢轻易靠近，所以就很怂地走了。
张扬叫了出租车，边往马路对面走边想，他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林清月平时根本就没有关心过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论文造假的事，不过是被视频吓到，慌乱下也想找个把柄威胁他罢了。
而且他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缺少一点运气，所以才需要借助别的手段。只是论文造假而已，并不能磨灭他在日常研究和教学中的贡献。
不过他刚才的表情没控制好，万一让林清月认为论文造假真能威胁到他、真的请人去调查了怎么办？
张扬又转念一想，林清月除了画画什么都不关心，跟个不问俗事的仙子似的，只要他一忽悠，她肯定就信。知道论文造假对他影响不大后，林清月那仙子根本不可能再揪着不放。
说实话，林清月今晚会威胁他，张扬已经感到很意外了。毕竟以往他也曾因为林清月不愿意跟他亲近而阴阳怪气泼脏水乱扣过帽子，但她就清清冷冷毫无反应，弄得他像个跳梁小丑。要不是有高馨雨事后安慰，他能被林清月气得减寿三年！
想到高馨雨，一晚上情绪大起大落的张扬又激动起来，想赶紧回去在她身上发泄今晚的愤懑和怨气。他心中得意又轻蔑，高馨雨虽然放荡不要脸，连闺蜜的丈夫都抢，但对他是真的深爱不可自拔，在床上也放得开，又骚又浪功夫又好，每次都把他伺候得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比那些只会叫疼的学生爽多了。
此时恰好高馨雨打来电话，先是关心他有没有事，又想问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张扬不想说这个，站在人少的地方等出租车，调笑让高馨雨在家准备好，等他回去要立刻开干。
高馨雨一听就知道这废物没讨到好，但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靠着张扬哄好林清月，不得不顺着他，还挂断电话开了视频，给张扬直播了一场风情万种的前奏，看得张扬呼吸粗重宛如发、情的野猪。
张扬再次挂断不知谁打来的电话，完全没想起来这可能是自己叫得出租车到了。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骚、货，紧盯着屏幕拐进旁边的巷子，准备解决一下有不雅反应的身体，却不知绊到什么往前摔倒。而黑暗中，前方一米左右的地面上，有一块掉落的砖和水泥的混合硬块“啊——”
张扬正好摔在上面，惨叫一声，随即再没了动静。
正意乱情迷的高馨雨被吓得一个哆嗦，但屏幕里一片漆黑，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在巷口探头探脑。
“哎刘哥，我们进去看看？这家伙别是跑了吧？”
“刚才有人叫唤，是不是他啊？会不会是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在大街上就硬，爽死了吧！”
几人嘻嘻哈哈，推推搡搡，对讨论的那个人充满鄙夷。
又过了半个小时，几人去打包的麻辣烫都嗦完了，还不见人出来。
“这巷子是死胡同啊，人哪去了？是不是出来了没看见？”
“不可能，顾哥交代的任务，我可上心，眼睛没离开过巷口！”
几人一商量，觉得不对，巷子里黑灯瞎火的，别是张扬把自己摔死了。于是就去便利店买了个手电筒，让两人进去看看。
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地方趴着一个人，看衣服就是张扬。他们正要喊人，忽然发现他身下一大摊血。
“我靠！”
片刻后，警车和救护车前后赶到，小巷子外拉起了警戒线。
顾晓第二天早上才接到电话，刘超激动得语无伦次，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只觉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以后一定要做个五讲四美的好少年！
刚被顾晓通知过来的程峰正好看到他复杂的脸色，顿时一惊，“怎么了？”
顾晓：“张扬废了。”
刘超几人高中时被校霸欺负，顾晓曾随手救过，从此就自发认他当大哥，大学后不在同一个学校，也时不时来找他玩儿。因为刘超的大学跟金康小区在同一条地铁线上，也有大商场，这几人就有时会来这边玩儿，偶遇了遛狗的顾晓和林清月。
几人当然是在顾晓遛完狗回去后又把他叫出来一顿八卦，虽然啥也没问出来，却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张扬，以及顾晓对他的厌恶和狠意。几人非要帮顾晓教训他，顾晓怕拒绝了他们会乱来坏事，就让他们有时间了就盯着张扬，看他有没有奇怪的行动，车马费报销。
而今晚，真的是诸多巧合。
张扬说出视频的事后，顾晓就没打算让他安稳离开，让暗处的保镖趁机把他绑走。
小区周围监控太多，保镖是准备在张扬进了巷子后跟进去把人敲晕的，但发现刘超几个也在盯着巷子，就想等他们走了再去，谁知道他们干脆在马路牙子上蹲下了，还一边嗦麻辣烫一边盯。
期间三个保镖试图进巷子，计划着留一人在里面，两人架着被制服的张扬出来。但刘超几人很警觉，一有人靠近巷口就七嘴八舌的劝人离开，如果硬要进去，就会被硬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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