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点点头:“看来我的故事传得还挺广。”
看着宁婉婉扭曲的表情,程暮没忍住,笑得很大声。
“就是这样,不用怀疑。”
宁婉婉突然觉得自己坚持了很久的立场有些摇摆了,这个世界原来还有另一种活法。
程暮安慰她,“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最大的障碍就是你自己,只要你坚信你可以过得幸福,你就会过得幸福的。就算是日后没人要,难道自己过就不快乐吗?”
“可是……”宁婉婉还是有些迟疑。
程暮给她加油鼓气,“没什么可是,你要为自己而活啊!”
她明白,对于宁婉婉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心结,也没有什么比心结更难解的了。她与自己想比有好有坏,好是她只是被退了婚,并没有真正的成亲,坏是她有父母的阻碍,而自己乐得孤家寡人一个。
刚开始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要管这件事,但后来宁婉婉的哭诉和想要自尽的决心,实在是让她有些触动。这毕竟是花季的一个少女,就当是自己积德行善了吧。
宁婉婉听了她的话坐在那里思考,程暮也不去打扰她,静静地坐在一边。
方夫人过了一会儿敲响了房门。
“你们姐妹两个聊得怎么样了?”
宁婉婉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就是眼睛有些红肿。
程暮回道:“方夫人,我们聊完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
她一惊已经未时了吗?自己还跟许伯母说好了要回去吃饭的。
她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方夫人,我要回去了,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方夫人赶紧扶住她:“怎么这么着急?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了,用过了午饭再走吧。”
程暮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不了方夫人,我这就回去了。”
“那,我送送你吧。”方夫人和宁婉婉紧接着追了出去。
到了正厅的时候,还遇上了正在开导宁老爷的宁夫人,于是几人一起站起身来送程暮。
程暮也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多少人,现在的她就想赶紧回许府,万一许伯母一直等着她怎么办。
院门处传来了声音,紧接着她就看见了许临朝那张脸,身后还跟着许母。
“许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许临朝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对,而且她的脚步也有些虚浮。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么多人,程暮下意识地就要挣开他,但他的力气实在是有些大。
“没事,你先放开,这人太多了。”
许临朝刚才也是一时情急,听了她的话就乖乖放开了。
身后的方夫人赶紧说道:“许夫人和许小公子来了,快,到屋里坐坐。”
许夫人还算是冷静,答道:“程暮到这儿来,害怕叨扰了各位,特来查看一番。”
“刚来,那就进去坐坐吧。”方夫人侧身邀请。
许夫人对着许临朝使了个眼神,一伙人朝着正厅走去。
许临朝还是觉得程暮有些不对劲,但她对着自己摇头,周围人这么多,也不好说什么。
第53章 比试一番
方夫人和许夫人聊着家常,宁老爷和宁夫人站在一旁不敢插话。
许夫人扫视了一圈,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
“方夫人,程暮在这里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这句话从许夫人的嘴里问出来就有意思了。
程暮和许夫人无亲无故,按理说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除非是许夫人认了她当干女儿,又或者是……另一层关系?
方夫人想到这儿神情一顿,但很快恢复:“怎么会呢,程暮人乖巧,礼数也周到。只是今天出了些事,这才回去晚了,让许夫人担心了。”
方夫人没有明说是出了什么事,或许是家事,许夫人也不好明问。
“那就好,我还怕打扰了府上。”
“怎么会打扰呢。”
宁夫人这个时候也找到了机会开口:“是啊,多亏了许夫人教的好。”
她这一句话说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寂静了。
程暮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宁夫人,其实她和宁老爷虽然在宁州当地也算是富绅,但到了临京见到了更大的场面还是有些怯懦,更是没见过许府这种大户人家,所以他们第一眼见到许夫人的时候就不知道该如何表现,现在又有了机会能插得上嘴,可不得说两句。
程暮早先住在许府宁夫人是知道的,她想当然地认为程暮和许夫人是有交情的,而且许夫人这么问,就是站在自家人的角度上了,宁夫人自认为说出的话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谁也想不到许夫人和程暮的关系类似于……婆媳……
程暮刚开口想要缓解在场的这种尴尬,许夫人就笑着开了口。
“她前几日才刚刚住进许府,可不是我教的,那是人家父母的功劳,我抢了那算什么了。再说,程暮本就聪慧,还谦逊有礼,当真是让人挑不出错来,让她进许家的门,我放心。”
在场的这些人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脱出身来,再次愣在了原地。
什么叫“进许家的门”,众人的视线在程暮和许临朝的脸上疯狂乱转,毕竟程暮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程暮也被惊到了,然后她的腰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突然刺激又疼了起来。
“程暮!”许临朝最先看见了她的不对劲。
程暮深吸了两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
“怎么会肚子疼呢?”许临朝是知道程暮的,不是疼到无法忍受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他两手把她抱起来,“走,回家。”
说完一遛小跑出了方府。
许夫人也担心,但总要问清楚。
“方夫人,这程暮刚来了一上午,怎么就……方夫人可要给我一个交代。”
方夫人揪着手中的手帕,把刚才的事说了。
许夫人刚才就注意到了宁婉婉,现在一个眼神扫过去,后者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方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当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程暮……也是为了救命。”
“那郎中怎么说的?”
“那郎中说没什么大碍,在床上静养一个月就好。”
许夫人本来情绪还没有太大的波动,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站了起来。
“都需要在床上静养一个月了还说没什么大碍?”
说罢,许夫人大步流星地出了厅。
许临朝这边抱着程暮回到了许府,一边跑一边喊,“叫郎中来!”
他就这么一路风风火火的到了四季院,把人放到床上,转身之际被抓住了袖子。
程暮脸上的冷汗已经干了,“没事了,别叫郎中了,刚才在方府已经叫郎中来看过了。”
“那能一样吗?”
郎中来了之后说的话和在方府时的那一位差不多,都是说要在床上静养,然后走的时候在许临朝的强烈要求下还给她开了一副补药。
许临朝送走了郎中,半蹲在床前,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还疼吗?”
他这个样子让程暮想笑,但一笑肚子就疼。
她小心地捧着自己的肚子:“你别这样,你正常一点,我想笑,但我不能。”
许临朝马上变成“严肃脸”。
完了,她更想笑了。
“到底怎么回事?”
程暮把宁婉婉撞柱子然后自己一个飞身挡住的“英雄事迹”说了后,许临朝的脸上没有一点高兴。
“你这什么眼神?你不为我自豪吗?”
许临朝说不出来,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但他又实在不想程暮拿自己的安全去拼。
“你今天这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程暮躺床上笑着望着他。
许临朝知道她实在转移话题,“后天储备军里面有比练,还有雪猎,所以今天下午到明天可以准备一下,谁知道我刚回来就听说你还在方府没回来,去找你又看见你这个样子,以后要找根绳子把你拴在屋里才好。”
说完他还“狠狠”地用手比划了一下。
程暮装作看不见,“比练是那种擂台赛吗?还有雪猎,这不是还没有雪?”
“对,比练就是擂台赛,士兵们自愿参加。雪猎是赶在林子里积起雪之前进行打猎,要是下雪了再打猎那就叫冬猎了。”
“好吧。”她装作听懂了的样子。
许临朝坐在地上,既生气又委屈;“本来想着带你去看的。”
他这个高度刚好可以让程暮的手搭在他的脑袋上。
她一本正经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院子里传来许母的声音,她赶紧把手拿下来。
“怎么样了?”
许母知道刚才郎中来过了,所以一进来就开口问了程暮的情况。
“郎中说了,没什么事。”程暮躺在床上乖巧回答。
许母过来担心地查看着她,“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疼?”
“没有,都好了,刚才是因为突然乱动,不然不疼的。”
许母听了也松了口气。
程暮想起了刚才许母在方府说的话,难道许母知道了她和许临朝的事儿?也对,今天许临朝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也不会猜不出来,她没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吗?比如,“给你五百两离开我儿子”,“你这个女人配不上我如此高贵的儿子”……
“程暮?你看着我娘笑什么呢?”
许临朝突然出声打断了程暮脑袋里的小剧场。
“啊?没有,没想什么。”
许夫人吩咐着一旁的六月:“这一个月可要好好看顾着你姐姐,这边要是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尽数做出来。”
“是。”六月应。
许母做了一会儿就走了,许临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快走吧,我要睡了,你不是还要准备吗?”
“那你睡吧,你睡了我就走。”
“……”
程暮本来想着闭上眼等到他走,谁知道身边一直没有动静自己先睡着了。
许临朝听见她的呼吸终于平稳,趴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程暮~”
看着她没有反应,他慢慢凑近,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然后看着她的鼻子皱了一下后又恢复平稳。
他看着傻笑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后天早上,许临朝早早地穿戴好到了四季院。
程暮这几天一直睡,所以早上起的很早,眼下正舒服地窝在被窝里。
“醒了吗?”许临朝压低声音。
六月刚才进去的时候看见程暮还没醒,所以回道:“还在睡。”
许临朝的脸上有些失望,还想让她给自己鼓个劲儿的。没事儿,他安慰自己,等赢了头筹回来给她。
六月过了一会儿进来,发现程暮睁着眼睛。
“姐姐你醒啦?”
“嗯~”
程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腰部传来一阵酸痛,但微乎其微,根本不用躺一个月,她觉得这才两天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刚才小公子来,没见到姐姐,还有些失望。”
“嗯?他来了?”
今天是许临朝比练的日子,醒太早,脑子不好,她给忘了。
“他说什么了没有?”
六月认真地想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行吧……”她撇撇嘴,“要不,咱们去看他吧?!”
六月第一时间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那种地方,不是随随便便能进去的。”
“……”
程暮一个后仰摔在被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要是准备起身的话,我就让他们端上来了哦?今天早上有你最爱的乳鸽……”
六月话语一顿,看着她那张满怀希望的脸,“但不是烤的,乳鸽汤。”
“……”
比练的士兵们众多,各个都精神抖擞,不仅是因为这次赢了后有银子拿,更是因为今天建安王坐在观赏席上,在这些士兵的眼里,拥有赫赫战功的建安王无异于天神,谁不想在他面前多表现表现。
许临朝也在人群中和建安王远远对望,收回视线的瞬间又对上了雷融的视线。
“怎么了?”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一看,是卫忠。
“卫中郎。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个熟人。”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卫忠对他虽然算不上是喜爱,但还是很满意的。身后的蒋成倒是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许临朝总觉得这个眼神算不上和善。
每年的储备军都会举行这种活动,一是为了让士兵们能有一个出头的机会;二是为了让士兵之间能有一种良性竞争,让平日的训练更有效果。
在一片欢呼声中比练开始了,许临朝先是没有上场,站在场下观望。
先上场的那个许临朝这几天见过他许多次,听说他很强。他强不强许临朝不知道,但就单凭他的体格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东林人很少会有这种块头如此大的人,寒冷的天气里那人只穿了一件粗布的马甲,胳膊上的肌肉表面浮着青筋。
旁观的人说:“这蔡同是真的强啊!他刚一站上去,我觉得这台子都颤了颤。”
另一个也十分兴奋,“是啊,去年好像就是他赢到了最后吧,今年不会还是他吧?”
许临朝正听着两人谈话,就看见有人上了那台子。
上去的那个块头也不小,但和蔡同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果然,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败下阵来。
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声,蔡同拿到了今天的首胜也十分地兴奋。
接下来又上去了好几人,都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一段时间过后,竟然无人站上那台子。
“还有没有!”蔡同得意地吼着。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我来!”
是雷融。
人群中顿时有些骚动,雷融身边的人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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