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女红,她穿的中衣,随身手帕香囊之物,都是秋娘亲手做的,秋娘的绣品不花哨,花样子简单大气,一般闺阁小姐的绣帕,在帕子的一角绣上自己的名字的单字,万幸的是她不喜欢绣名字。
可是绣帕如果被人发现,假扮成太监是个女子,可能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进殿,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太后姜妤匆匆离席。
江莫幽的不安加深,一定是那个打晕的太监被发现了,现在凤祥殿被围,无法脱身。
太后姜妤退到后殿,太监拿出一方绣帕,说:“太后娘娘,御花园发现一个太监被人打晕,身上的衣物被剥,这个太监已经醒了,说天黑看不清打昏他的人,禁军在附近拾到一方绣帕。”
太后姜妤接过绣帕,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这不是宫中之物,绣工上乘,香味寡淡独特,这人看来是调香高手,看似简单,绣帕的主人品味不俗。”
把绣帕递给旁边的一个女官,“你看看。”
女官孟梅双手接过绣帕,仔细看了看,闻了闻,说;“香气是很特别。”
“想找到这个人不难,现在给我一个个检查,拿不出绣帕的姑娘,这个绣帕便是她的。”太后姜妤道。
孟梅心想,太后娘娘心细如发,一方绣帕看出这许多东西,说:“太后,这些姑娘身边的侍女是不是也有嫌疑?”
“各府里跟着姑娘们的丫鬟有体面,不排除丫鬟,各府的丫鬟们都拘在一处,这个好查。”
姜妤的直觉这人不是丫鬟,是主子。
姜太后重新回到殿上,女官孟姑姑高声说;“众位姑娘,太后娘娘想考察一下各位姑娘的女红,请每位姑娘把绣帕拿出来。”
果然,江莫幽担心的遗落的手帕被发现了。
大家闺秀出门时,身上都带着绣帕的,就连丫鬟手帕也随身带的,没有很奇怪 ,现在唯有借口绣帕忘带了,势必要引起怀疑。
她今晚好像过不了这一关。
遗憾母亲的大仇未报。
孟姑姑开始一个个席位,检查绣帕,一视同仁,公主郡主王妃也不例外。
江莫幽座位靠前,还有三张桌子,就轮到自己这张桌。
突然她又想起一事,绣帕和衣裙的熏香是相同的,秋娘熏衣裙和绣帕的香是自制的,为避免冲突,香味改变,都是用一样的熏香,自己衣裙的香气和绣帕相同,一下就暴露了,百口莫辩。
她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平复一下心慌,侍候她这桌新来的宫女执壶给她倒酒,江莫幽灵机一动 ,故意碰了一下她执壶的手臂,酒壶壶嘴偏离,酒水扬洒到她的衣裙上。
宫女吓得不知所措,放下酒壶,跪下慌乱地为她擦拭,“奴婢该死!”
穆姑娘过来,命令宫女,“你下去吧!”
宫女爬起身退后。
穆姑娘抽出自己的绣帕弯腰为她擦衣裙上的酒水,说;“衣裙脏了,回头妹妹换一身。”
“谢谢姐姐!”
穆姑娘身体挡住身后的宫女,弯腰时从衣袖里飘落一方帕子。
直起身时似无意朝地上瞥了一眼,“妹妹,你绣帕掉了。”
江莫幽立刻反应过来,弯腰捡起来,扫了一眼,这是一条普通的绣帕,帕角绣着一枝梅花,没有绣字,穆姑娘带了两块手帕,不动声色间已是看透一切。
是敌是友,江莫幽无暇判断,拿这方手帕擦拭衣裙的酒水。
这时,女官孟梅已经走到她的桌前。
极恭敬,“烦劳江姑娘出示一下绣帕。”
江莫幽压下心中的不安,拿出绣帕,有点难为情,“酒洒了,弄脏了。”
“无妨,江姑娘。”
孟姑姑接过她手里的绣帕,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江姑娘衣裙和帕子沾染了酒水,掩盖了绣帕本身的香味,看得仔细,对身旁的宫女示意,宫女看一眼桌上的牌,记下她的名字。
“叨扰了江姑娘。”
孟女官屈膝,然后走到下一张桌。
穆姑娘从容的拿出手帕,手帕一角绣着一支兰花。
同她的手帕的花样不同,刚才穆姑娘为她擦裙子时,她便看清楚了,孟女官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示意宫女记下。
江莫幽注意到她上首的一席,没有做任何记录,独记下自己和穆姑娘的名字。
一个太监进殿,在太后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太后姜妤起身走去后殿。
江莫幽紧张的情绪略放松,倏忽心中又一凛,忘了还有留珠,留珠认识她的帕子,太后此等精明,她想到的,太后姜妤一定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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