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打算怎么办?”
江莫幽摇摇头,“我还没想好,首先找到杀害我母亲的其他几个凶手,查清背后之人。”
危机没有过去,如果这一次侥幸没事,她接下来计划报仇,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任谁也不能就这么过去的。
何况是江莫幽,一个烈性的女子,赵澈心底生出恐惧,徒然慌乱,勉强维持表面从容淡定。
半天说出话,出口嗓音有点哑,“你有什么计划能事先告诉我吗?我或许能帮到你。”
“谢谢你,赵世子,我不想连累无关的人,你已经帮过我一次,无以为谢。”
船舱里月白纱宫灯的光线照在江莫幽淡绿的衣袍,发着清冷的光,仿佛人被隔绝在尘世之外,他半点都不能靠近。
她如此谨慎地见他一面,恐怕就是不想连累他,心里已经决定一人独往,拒绝他同行。
“我们已经是同谋,我已经陷入其中。”他必须知道她要怎么做。
“赵世子,那晚的事我不说没人知道,这是我的私事。”
不能把无关之人拖下水,赵世子帮过自己,她很承他的情,如果有命活着,日后报答吧。
细雨霏霏,雨丝顺着纱幔缝隙飘到脸上,赵澈心下一片潮湿阴凉。
江莫幽从澄明湖回府,绵绵细雨一直下着,一下马车,留珠撑着伞,遮在她头顶。
马车里江莫幽已经换上女装。
两个媳妇提着灯笼,蒙蒙雨雾中微弱的黄光。
一进屋,栀枝忙拿出家常衣裙,帮小姐换上,拿着换下来的衣裙,说:“雨不大,衣服都潮了。”
“小姐去哪里了?”秋娘正熨烫衣裙,没停手。
“看着天好,去街上逛逛,晴天倒下起雨了。”
秋娘心明镜似的,小姐去哪里不想告诉她,说了也不是真的,自己做奴婢的不能取得主子信任,心里不是滋味。
傍晚时分,栀枝收了院子里晾晒的衣裙,把小姐的衣裙交给秋娘熨烫平整。
这些事情原来都是秋娘做,从不假手她人,小姐出门的穿戴秋娘都精心预备。
江莫幽看见秋娘熨烫完衣裙,拿起熏笼盖子,放上香料,闲话说:“熏衣裳还是自然花香和瓜果甜香更好。”
秋娘拿衣裙正要放熏笼上,手停住,小姐这是告诉她,不喜欢她调配的香料,随意地问;“小姐以前没说过,奴婢不知道小姐不喜欢,以后熏衣服不用香料,鲜花和瓜果的气味自然清新,奴婢也觉得小姐这个主意好。”
太后把她们放出宫,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善了,从发现丢失的手帕,一步步查纵火之人,太后的心思缜密。
太后姜妤接下来一定有所动作,她似乎预感到一张无形的网,正朝她罩下来。
她对秋娘虽然戒备,但是相信秋娘不会背叛父亲,出卖小姐,等于出卖整个江家,她父亲势必受到牵连,秋娘对她怀疑无妨,这一点她并不担心。
秋娘收了衣裙,说;“天色不早了,小姐安置吧。”
床铺好了,栀枝打水,服侍江莫幽洗脸。
秋娘检查窗户有没有关严,怕半夜窗户被风刮开,往屋里进雨水。
今晚轮到留珠值夜,闩上门。
想起什么,走过来小声说;“白日里秋姑姑问奴婢小姐的手帕是哪里来的,奴婢说跟小姐上街买的,奴婢说错了吗?”
这回留珠的脑子还算灵光,江莫幽赞许地点点头,“没说错,以后遇事多动点脑筋。”
早晨雨停了,天灰蒙蒙的,慈宁宫里,正殿赤金兽香炉飘出袅袅香气。
京城金氏秀坊的绣娘金桂芳,奉太后懿旨进宫,太后皇后妃子们的衣裳,有的出自金桂芳之手,金桂芳跟太后熟悉,叩头后,太后姜妤赐座。
宫女搬了绣墩,金桂芳谢座。
姜妤说:“哀家找金师傅过来,是有一事请教。”
金桂芳欠身,“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身旁的孟梅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叠手帕,旁边单放着一条手帕。
姜妤说;“金师傅,你仔细瞧瞧,这一叠手帕里,可有一条手帕同这条手帕出自同一人之手。”
金桂芳仔细地一条条过目,用手指摩挲手帕上的绣花,反复几遍,很肯定地说;“这些手帕里找不出同这一条出自一人之手的,民妇看针线都是上乘。”
拿起单独放着的一条手帕,“好归好,都不如这条绣工好,想必民妇不说,太后也能看出来,不知是哪位绣娘的功夫这么好,把花朵绣活了,有这样绣技,就是我金绣坊也没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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