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岑哭着嚷了起来,她侧过身去,愤愤道:“娘!我与应岚到底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见应岑这般悲伤恼怒的模样,应夫人心中对应岚的不满愈发强烈。
她抬手轻轻拍着应岑的后背,心中冷怒,但对着女儿却是无奈地细语道:“好了好了,娘不说了,阿岑也不要不开心了。”
应岑想到方才应岚不屑一顾的模样,又想到这几日让自己一直在暗自生闷气的事情,心中更是一阵悲伤与恼怒。
“娘!我就是不高兴嘛!明明说定了会让我做皇后的,谁知道凭空会冒出来一个什么盛云佩来!呜呜呜……”
应夫人将应岑揽入怀中,心疼地安抚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好了好了,阿岑,不要哭了。”
拿着帕子给应岑擦拭着泪湿的面颊,应夫人劝慰道:“马上便要入宫了,怎么还同个小孩子似的。”
应岑伏在母亲馨香温暖的怀中,一面泣不成声,一面娇蛮地抱怨着,“娘,女儿本来便觉得心中很委屈,您还这么说我,我能不哭吗……”
闻言,应夫人虽然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心疼与纵容的宠溺。
“都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错,乖阿岑不要哭了。”
第39章 地方
霜华谨慎而担忧地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应岚, 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应岚自出了应府,却好似若无其事的淡淡模样。
心中叹了一口气, 霜华看着应岚纤秀盈盈的单薄背影,深深的懊悔, 与是否应该主动开口的迟疑简直快要压垮了她的神经。
早知道那位应家大姑娘是这么一个性子,对娘子抱有这么深的敌意, 霜华心想, 自己便是硬拦着惹人注意, 也定然不会教娘子去见她。
可是, 事已至此, 哪里还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呢?
更何况,再迟再隐瞒, 也是明年春里便会天下尽知的事情。便是真的隐瞒,能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又有哪个女郎, 会真的不在意自己缱绻亲密的枕边人,成为别人的夫君呢?
应岚脚步轻缓如常地走进了房间, 虽然看上去同平日里别无二致, 但跟随在她身旁的三人,却都在目光相触的时候,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走进房间, 应岚面无波澜地坐在了桌旁的圆凳上, 霜华上前为她斟了一杯茶水, 谨慎却又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地笑道:“天干物燥,娘子又同二公子说了大半日的话,应该多喝些水才好。”
应岚垂着眼眸不曾说话,只是用力地握紧了那杯茶盏, 纤瘦的指节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微有些泛白,但她却恍若未觉。
仿佛只有这样,只有那杯茶水的温热,方可以教她此时如坠冰窟的心与身体,都温暖些许一般。
努力克制着心头蔓延开来的伤痛与怅惘,努力不教自己去想应岑所说的那句话,应岚只觉得自己简直又是可悲,又是可笑,心中一片麻木。
霜华她们担忧的目光应岚早已注意到了,应岚知道,她们定然是在担忧自己这副看似平静的模样,定然是在想着自己与其这么忍耐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哭一场,聊以发泄。
可是她便是不顾颜面、歇斯底里又有什么用?
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歇斯底里,她凭的什么身份去质问容弘?
这些都是他想要便垂手可得的,应岚想,这些不是自己从前便已经知道的了吗?
真是奇怪,何至于到了今日知晓这个消息,心中还是如此难以自抑地心痛,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她哭,她愤怒,这不是自己不给自己留最后的一点儿颜面了吗?
应岚面色苍白,脑海中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不停地涌现着,直到杨嬷嬷担忧的声音响起,终于唤回了她纷乱的思绪。
“娘子,您不必为那位大姑娘的话难过,将来您的造化与福缘定然比她深厚。”
闻言抬起头来,应岚虽然有些头脑沉闷,但到底还有几分觉察事情与思考的能力。
定了定心神,听出杨嬷嬷话中有话的一抹意味来,应岚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不禁猛地跳了一下。
与此同时,有一种敏锐的、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应岚宁愿那是自己太过于疑神疑鬼、太过于敏感神经的错觉。
微微抿了抿唇,应岚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抬眸去看杨嬷嬷,仿佛随口一问地平静道:“我的造化与福缘……杨嬷嬷何出此言?”
霜华在杨嬷嬷话音刚落的时候,面色便已经微变,此时听到应岚云淡风轻地这么问,她更是瞬间白了一张脸。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霜华得体而迅速地勉强笑道:“杨嬷嬷,您老人家今日莫不是累昏了头了,这会儿也不忙,只有我们在这儿守着便是……”
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应岚冷声打断了,“霜华!你住口!”
霜华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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