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岚眨眨眼睛,唤回自己飘远了的思绪。
她忽地笑着抬手,轻轻戳了戳容弘轮廓清隽的温热面颊。
“好,我不说了。”
说罢,应岚便将自己埋在了容弘的怀中,任由他拥着自己,果然不再说一句话。
两人相处近一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样沉默静谧相拥着,不置一词,却又甚为安详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弘都以为是否是因为今日太过于疲累惊神,所以应岚已经睡着了,才察觉到她似是轻轻在自己怀中动了一下。
“你没睡着吗?”容弘靠近了应岚的耳侧,声音轻轻地问道。
应岚并未抬起头来,只是将自己整个人更加柔软依人地偎进了容弘体温正好,还带着些浅淡龙涎香气息的怀中,“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容弘刚想开口问她是否疲惫困乏,要到床榻上去小憩一会儿,却忽地听到应岚声音低低地又柔声说了句什么。
“更重要的是,我处置好这些事情,是不想让旁的人旁的事,打扰了我同陛下之间相处的时间呀。”
愣了一下,待到反应过来应岚话中的意思,容弘只觉得自己心头一动,下一瞬便不由得垂首去看她。
却见应岚仰头轻声细语说话的模样,仿佛一只软糯无害,又最是柔软的小兔子一般,抬起的微弯眼眸中满是莹润光泽。
单纯而妩媚。
方才心中的郁气瞬间消逝不见,一桩烦心事被她的三言两语便可开解,可是另外一桩却又不期然浮现了上来。
连容弘都觉得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同往日里向来冷淡自持的自己有些大不相同。
可若是为了应岚这般,他倒也并不觉得完全是苦恼与负担。
容弘忍了又忍,终是觉得在应岚面前无须戴着虚伪的假面具。他微不可察地清了清嗓子,开口时,语气好似若无其事的模样。
“子京十四岁时便孤军入阵,一举击退了胡虏,当年便被封为了骠骑将军。”
顿了一下,容弘抬手拿了盏茶来,却并没有喝,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仿佛随口道:“说起来,他好像只比阿岚大一岁,阿岚觉得他如何?”
应岚并不晓得容弘口中的那个“子京”是何方人氏,可今日所见的陌生人,还是将军的,也不过只有那一个罢了。
看到容弘虽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却实则好似有些忧心忡忡的眼神,应岚心中不由得又好笑,又不忍心继续开玩笑逗他。
仰头去亲了亲容弘微绷的下颔,看出他的严阵以待仿佛因为这个亲吻而有所柔和下来,应岚方才笑意盈盈地开口说话。
“别人再怎么好也只是别人,我又不会喜欢别人。”
应岚想到容弘的那些丰功伟绩,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夸夸他,所以接下来的话不由得越说越流畅,越说越是眼眸明亮,眉眼弯弯。
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是夸赞与骄傲,溢于言表。
“……更何况陛下十四岁登基,不过亲政两三载便收复了被胡虏掠去的大片失地,让边塞百姓得以安居乐业,陛下也很厉害的。”
容弘向来不晓得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值得人钦慕的优点与功绩,在他眼里,这些事情都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所必须应该承担的责任罢了。
不过,实话实说,听到应岚这么真心实意地夸赞自己,容弘心里还是甚为开怀雀跃的。
尤其是最后一句。
眸中闪过一抹促狭的浅浅笑意,看着眼前完全没有那个意思的应岚,容弘嗓音低低沉沉的,落于应岚的侧颊。
“最后一句是什么?阿岚再说一遍?”
应岚看了一眼容弘,以为他是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不由得粲然一笑,放柔了声音甜道:“陛下也很厉害的。”
忽地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看到应岚似有诧异不解的羞怯模样,容弘笑得眼眸弯弯,像是抓到了兔子的狡黠狐狸般,低沉柔和的清隽嗓音再度响起。
“卿卿,你再说一遍?朕怎么样?”
他的语气意有所指,似有言外之意,教应岚的面颊腾地染成了绯色,只觉得面上瞬间烫了起来。
应岚抬手拍了容弘一下,轻哼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嗔道:“我不说了,你这人真不要脸。”
容弘笑着将要离开自己的应岚抱得更紧,声音中依旧带着调侃的笑意,但却故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甚为落寞受伤的模样。
“唉,卿卿不肯说,朕又要难过了,朕合该知道自己比卿卿大好几岁,人老总是不讨人喜欢的……”
应岚抬眸斜了容弘一眼,不晓得是想起了什么,只忽地抬手去扯他的面颊,语气中带着些促狭的取笑。
“陛下从前还说我若是男子,定当是一个酸秀才,现在怎么自己反倒一开口,便一股子酸味儿了?”
容弘见她仰头看着自己,弯弯的眼眸中泛着柔和明媚的晶晶亮光,心头忽地一动,垂首要去亲她柔软香甜若花朵的唇瓣,却被应岚咯咯笑着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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