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忙喊“奶奶,舅爷。”
李希程道:“不用如此,我们生人初来她不认识也正常。”
李希青接口说:“就是,况且我们下午就要走了。
王枢进大惊失色,“怎么这急着走,也不多玩两天?想是家中奴婢怠慢了。“
李希程低着头,李希青看一眼锦姐,“伯父多虑了,只为我们自小没离过家的人,出了门就不懂事,何况姨父和我母亲日日在家等信呢,我们在这多玩一天,他们就牵挂一天。”
王敏正也没听出他其实意思,只为家人挂心这桩听来也有道理,“既如此,明天再说,我让管家准备准备。”
两兄弟只推说不敢不敢,锦姐说:“那你们吃了饭,就走吧!“
李希青上前朝她一揖,“多谢妹子的恩。“
王敏正忍着不能笑,王枢进只当他们归心似箭。
众人到后堂入坐,时已半午也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头一道就是锦姐煮的甜汤。王枢进先喝了,一面不夸说:“甚有滋味,甚有滋味。”其他人喝来除了甜也没其他的味,也不难喝就是了,意思用了一下,老太太吩咐赶紧收了碗去上饭来。
一盘绿豆面煎饼,一盘白面馒头,一盘麻球,一盘红枣发糕,一碟酱瓜,一碟萝卜丝儿,一碟腊肉,一碟咸鸡,并一盆小米粥,王枢进问:“家中现有几个厨子?”
老太太说:“后面有两个厨娘,前面有一个厨子。”
王枢进说:“我主意再寻一个会做南菜的厨子,我怕锦姐吃不惯。”
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又瞧了锦姐一眼,“且吃吧。”
锦姐从没吃过煎饼,小米粥,此时吃来也甚香,吃了一碗又添一碗,那北方馒头和南边不同,她馒头就腊肉也吃了一个,一餐饭吃了四张煎饼,一个馒头,两碗粥,另吃的菜还不算。
王老爷是个领过兵出过战的,看来自是不以为意,李家兄弟从小跟她一处的,她能吃多少心里有数的,王枢进和老太太看她吃得多还挺高兴的,想是孩子家昨夜劳碌了,三妹子小孩子也不管这些。独王敏正看她卷上一张饼又卷一张饼,一口两口就下了肚,喝完一碗粥,又吃下一个拳头大的馒头,添上满满一碗她就着那几碟菜又吃了,心想平生从不曾见过这类女子,说不上心内是个什么感觉,看着她的桃瓣似的侧脸又想我前头夫人确不及她一半。
☆、误怀屈心无伸处
吃完了早饭,李家兄弟就告辞,王枢进说:“就急这一天吗?今儿我给你们摆个酒,明日一早再走如何?”
李希青说:“多一夜我们睡不安稳,还是早早家去吧,现在走天黑前还赶得上店。”
王枢进听这话,以为他们水土不服,没奈何让人只挑好东西装了几抬,套了马车请两个家人一路护送,又账房支了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当盘缠,两兄弟死推着不收,锦姐发话:“不识抬举的东西,这钱拿着咬手吗?”自己从管家手里接过来,用帕子包了递给李希青:“你好好接着不是给你的,是给姨母和爹爹的,你回去跟他们说,我如今是督府里奶奶了,这点子银钱不算什么,女儿嫁人一场没白嫁!”
一席话说得两兄弟红了脸,王枢进说:“对,拿着,拿着。”
王老太太在后面看着不像样,听锦姐的话更是不中听,王家父子送李家兄弟出城,老太太叫住锦姐让她到自己房里来,锦姐不知道老太太是什么事儿,也有点忐忑,春园说:“新妇进门没婆婆,她当老奶奶的说几句话吧。”
锦姐跟着走过了好几道门,进到北面跨院,大门两边写着“门迎紫气,家世雍和”,走进房内早有一群妇人等着了,除了陈姨娘锦姐没一个认识的,陈姨娘笑着招呼她:“来新奶奶上坐。”
锦姐也叫了声姨娘,就在老太太下首坐了,对面还有一个中年妇人也就四十不到生得五短身材,白净圆脸,老太太指着说:“这是姨奶奶。”
“姨奶奶?”锦姐一时也理不清,老太太对那姨奶奶说:“这是新孙媳妇。”
那妇人先叫:“少奶奶。”
锦姐才知这是老爷的妾了,也站起身又叫了一声:“姨奶奶。”
一个妈妈上前跟老太太耳语了几句,老太太冷眼将锦姐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冷笑道:“真是个好女儿啊!你既嫁到我们这样的人家,也该知道点规距,有点家教,我说你两个兄弟怎么急着跑呢!原来是怕出乖露丑的自己没脸。事已至此你也别端你少奶奶的架子,我们不发落你也是不想家丑外扬,你从此仔细吧!“狠狠说了一番重话。
锦姐听得莫名其妙,想发火看对方又这么大年纪了,只站起身:“老太太说得话我真听不懂,我好好的在南京,要不是大人跟我爹再三求亲,我还不来你家呢。”说完转身就走,陈姨娘和姨奶奶都惊住了,老太太脸都气白了。
王敏正匆匆赶进院来,正碰上锦姐黑着脸出来,他问:“怎么了?冯妈妈说啥了不曾?”
锦姐冷道:“你奶奶姓不姓冯我不知道,说的话你自己去问问。”
王敏正心知不好,说:“怕是有什么误会,我进去跟她说,你跟我一起吧。”
“拉倒吧,我还要听等二遍吗?”抬脚就走。
王敏正只得自己进去,一群妇女正在七嘴八舌的发作,见他进来了都不作声了,该行礼的行礼,老太太叫他说:“我的儿,你说这是什么事儿,照我意思找个由头休了算了。”
王敏正笑说:“这事儿是孙儿不好,我昨夜酒喝多了不曾入房。”
老太太睁大眼睛,“竟有这种事?哪有个新婚不入房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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