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五爷没话说,“那我去借不是要时间吗?”
幻境说:“这里有茶有饭,我们在这儿等着你天黑之前回来便是了。”
“好,我去借。“郭五爷起身,让鸨子照旧写契,自己天黑前一定回来。
幻境坐到饭桌前,问鸨子说:“进门时给了你五两银,这桌饭我们还吃得吧!”
鸨子客气道:“吃得,吃得。”喊人说:“快,热饭,热汤来。”
幻境拉着铁姐和春园说:“快吃饭,回头还赶夜路回去呢!”
锦姐一想也是就给春园夹菜,“你也吃,你看你瘦的。”撕了只鸡将鸡腿放在春园碗里,自家和幻境吃鸡架子。
吃完饭喝着茶盘还等着郭五爷回来,幻境问春园:“你一样东西也不拿吗?“
春园说:“只几件贴身小衣是我带来的,我拿着吧!”
幻境说:“你在这儿坐着你替你去收拾。” 鸨子忙叫了个丫头跟上去了,幻境将那床棉被卷了,打开柜子挑了几件素净衣服,那帕子汗巾一股脑卷了,妆台上胭脂水粉一并包了,肩背手提拿到楼下,鸨子见了惊说:“我的奶奶,你是强盗吗?说好了衣物不拿抵五十两银子的,你拿了这些如何算?”
幻境笑说:“大衣服我一件没动,这里面的衣服你也当不得,至于这被子先前又没说。”不顾鸨子径直拿到外间车上去了,鸨子追出去郭五爷已筹了钱进来,忙换上一副笑脸也顾不上追幻境了,郭五爷将两封银子放在桌上,“足银八十两,你点点。”
鸨子拿起来看看,搂着要去,锦姐问:“身契呢?”
鸨子叫了声账房,那人就递上来了,锦姐拿到手将新旧两张全撕了,拉起春园:“春姐我们走吧!”
春园热泪盈眶跟着锦姐出门,外间天色已是半暗,春园坐在车里对着锦姐感慨万分,锦姐替她拭泪,“春姐可别哭了,以后又是咱俩在一处了,谁敢欺负你?“披星戴月赶回观中已是深夜了,幻境同郭五爷说:”你明日再来吧!“
锦姐也向郭五爷道了谢,“今日多谢了,明日早来我将银秤与您。”
郭五爷说:“你们好好歇着,这事不急,我明日有空就来,奶奶不必放在心上。”
幻境说:“叫你来,你就来嘛,我置杯水酒谢你。”
郭五爷笑了笑,“你叫我来,我一定来就是了。“
莫会打了灯笼出来接,“奶奶回来了?”
锦姐拉着春园上前,“师父,这是我姐姐叫春园,蒙难在城中今日接了来同我做伴,观中可住得吗?”
莫会行了个礼,春园也回了,莫会说:“我都知道了,只管住下吧。”
“多谢师父了。”锦姐欢欢喜喜带着春园进去了,浊音浊尘提了两桶热水上来,又问在城中的事,幻境就拉着她们楼下去讲,锦姐让春园洗漱自己在房中收拾东西,春园见眼前没有别人,才疑问:“姑娘这是哪里?你如何在这里?”
锦姐理着被面说:“这是圣莲观,方才是莫会师父,跟我一起接你的是幻境,还是个旧人呢,你瞧她面熟不?”
春园听是个道观,心中就觉得不安,说幻境是旧人,她是一点想不起来只摇头,“我并不认得这人。”
锦姐说:“我也不认得,她却认得我呢,她是济南落翠庵的幻境。”
春园听了这个地方吓得立起身,“呀,我们又落了人手了吗?”
锦姐安抚她坐下,将被子摊开,请她上床躺着,“那岑姑子早给官府打杀了,帮手两个姑子也早官卖了,这幻境和其他两个人并不知情,我后来在洛阳遇见她,她给莫会师父带着也可怜呢,反正这观中都是好人,你不必担心。”
春园还是疑道:“姑娘你好好跟着云哥儿在任上,如何跟这群人在观中呢?”
锦姐叹息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
春园抓住锦姐的手,“姑娘你如今竟要瞒我吗?我看此中定有变故,你不说我时刻都在记挂,睡都睡不下的了。”
锦姐倒在春园怀里,把心中的委曲尽数倒了出来,从山东接休书说起,到洛阳婷姑到来,其中种种历历在目,等说到沈澄转任西安府自己决心离去只有两行泪顺腮而下,自已吸了口气,抹着脸说:“这也是我们有缘无份,以前我不信如今是信了,不然如何我与他从小的情分,偏偏他娶不得我,我嫁不得他?两相挣开又聚头过得还没一年好日子,那杜奶奶就撞了来,按说她也犯不着我,可是他们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这一生一世也扯不断的,我现在走到这里,云哥儿心里虽惦记到底也只是他个人而已,我若有个孩子我能走到这里吗?”
春园听完只是感忧而已,“那姑娘在这里呆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耽搁终身没个依靠。”
锦姐气壮道:“只要人靠我,我是不靠人的,春姐你跟着我保管比跟青哥儿日子好,咱放眼看着天下男子有喜欢咱就招他来,不喜欢了咱就放他去,谁靠谁啊?”
春园听这话不大像样,但她是了解锦姐的也不以为意默默不作声,抬眼见锦姐在身边,倒也觉得否极泰来一切安心了,虽有些美中不足到底有在身边亲人扶持着,拉着锦姐,“姑娘,我好想你,咱还一道睡吧!”
锦姐笑着,“春姐我也想你!”
两人一头睡着。
☆、心哀家姊报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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