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伟听她这几句话就知不是一般女子,也不敢造次,只说:“奶奶是小妹的姑娘,不满她做嫂子的只管说就是了,何必动手呢,如今惊动了官府咱得好好说说了。”
锦姐轻蔑地一笑,“原来官府是你家开的啊!”眼睛扫着众人说:“我一个女人,你们这么多人想干什么?要抓我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吧!”说着从容下了车,对车夫说:‘你快架车走?”
幻境在车里问:“那你呢?”
锦姐说:“你只先走吧!”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那马如飞一般上前了,幻境抱着孩子在车里往前一磕,小桃儿哇哇大哭起来。车前头两人避闪不及,也被冲倒了两个,城门口的百姓都闪在两边,徐成伟叫人去追,锦姐出其不意一鞭子甩上前扣住他脖子像套牲口一样朝后一拉,徐成伟三十几岁一个壮年汉子就倒在地上像市口挨宰的肥猪,那群差人谁也没想到有这一出,也顾不得追那车,只围住锦姐,为首一个拨刀说:“你这女子好生彪悍,这是我们衙门的班头大人,多少强人见了他躲着走,你是哪里的野路之人,快快放手我不与你抡刀子!”
锦姐冷笑道:“你这名头只好吓唬鬼罢了,你有刀子我怕你吗?”说着,腰间抽出剑来,明晃晃指着众人说:“要抡刀子的上前来!”那群差人惊得张目结舌,下意识只有往后的没有向前的,那街上看热闹的百姓,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七嘴八舌的议论说:“这是什么人?敢把徐班头扣着脖子踩在地上。”
“这是太行山上下来的吧!”
“不是的,太行山上有这种标致强盗吗?我看是终南山里的。”
“这是古书说的红拂,聂隐娘吧!”
锦姐环视一周,剑指着徐成伟的脸,“你让他们牵马来。”
徐成伟抓着脖上的鞭,看着眼前的剑锋,吓得心胆俱碎,往日一肚子主意这时一句敞亮话儿也没了,只抖着说:“快去给奶奶牵马。”
差人左右环视找不到马,只得把车上的骡子卸下来,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为首的人牵到锦姐面前,“奶奶,没有马这骡子您凑活。”
锦姐一收鞭子徐成伟”哎哟“一声,脖上给拉出一道血痕,锦姐插上剑跳上马,说:”今日暂且饶你,有账等李希青回来再算,我要走了。”几鞭连抽,骡子撒开四蹄奔出了城门,众人在一片尘灰中眼看着她去了。
徐成伟自家爬了起来,捂着脖子说:“看什么?你们快追啊!”
差人为难道:“这怎么追?两条腿也追不上啊!”
“呸!“徐成伟恼羞成怒道:“亏你们自许是强梁汉子,这样一个花样的女子都拿不下吗?”
其中一个年轻的差人笑说:“班头,我们见识少经历少,像你这样拿过大贼的都让她治着,我等到了她面前怕是动弹不得。”此言一出,众人都笑,徐成伟也涨红了脸,还是百姓中有个说书走江湖的说:”这种纵马如飞的人物硬取不得,只能用计,前方有镇有店。不如设下机关以逸待劳。”
徐成伟听得有理,吩咐人去布置,众差人只当倒霉,叫苦不迭。
徐秀云寻了个外科医生,在家中包着头吊着手,配了几十张膏药,正让尹妈贴着呢,外间徐成伟包脖子坏了脸进来了,两兄妹乍一见彼此都吃一惊,一齐问:“怎么伤的?”又一齐叹了口气,兄妹俩都遭心透了,徐秀云抹泪说:“谁知道有这种野人,平白受这场灾。”
徐成伟倒还沉得住气,劝说:“妹子你也不要丧气,我已让人去追拿了,不日一定能落网,只是这人拿了回来,你打算怎么处?”
徐秀云让尹妈下去,凑近跟哥哥说:“怎么处?她口口声声说等大爷回来要同我算账,这账怎么算?你拿住了问她个强入民宅,杀人未遂,该打就打该枷就枷,没水没食给她在牢中灭了。“
徐成伟听了无奈地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身陷囹圄命不济
锦姐快马加鞭一口气跑了三十多里,那骡子累得口里直喷白气,锦姐勒住找了个客店先歇脚,伙计见一个单身女子还有些奇怪,问:“奶奶一个人吗?要什么饭?”
锦姐大模大样找了张桌儿坐下,伙计擦了擦桌子,锦姐说:“先来壶香片茶,再来碗鸡汤面,摊两个鸡蛋,切一盘牛肉。”
“啊!“伙计愣了愣,锦姐说:“你没听懂吗?”
伙计陪笑说:“奶奶口音一听就是大地方来的,不似我们土气,奶奶说得鸡汤面和摊鸡蛋都有,这牛最近周围没有杀的只有猪肉。”
锦姐说:“猪肉就猪肉吧,用姜丝和酱油蘸来。”
伙计向后头喊了,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香片我们这里没有,是什么东西?”
锦姐也没心思在这儿计较,“你只上茶来吧!”
伙计端了一壶沫茶,锦姐渴极了也不讲究连喝了两大碗,伙计又端了面和菜来,锦姐提筷风卷残云般的吃了,放下碗又叫伙计来问:“可有辆黄马车,是一个车夫四十来岁,一个妇女二十岁带着孩子从这儿过?”
伙计想了想,摇头说:“不曾看见。”
锦姐想肯是自己只身策马比他们的车快了,又问:“从凤翔城到这里有几条路走?”
“有三条路一条往北朝乾县,两条都是往东上西安府的,锦姐心知华阴还在西安东边幻境必是走得东路了,就让伙计安排干净的房,想着在这儿等一天再说。锦姐今日实在是累了,略擦洗了一下,脱了外面沾灰带血的衣服,就上床沉沉睡去。这一夜外间的动静锦姐丝毫不知一觉到天亮,因为包袱在马车上也没衣服换,只得将昨夜换下的衣服又穿上了,叫伙计送热水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锦姐是个急性子等不得的,推开门只见顶上掉下张网来,锦姐还没来得及躲就给罩住了,大声叫说:“来人啊,这什么东西?”
楼下人叫:“罩住了,罩住了。”就有一群人围上来,锦姐一看有几个是昨天的差人,就知是给拿住了,气骂说:“你们这群狗贼,连手都不敢同我交,只管用这些下三滥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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