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荼坐在轿子里,气笑了,敢情这是要“忠贞”到底了:“阿荒,你说这是不是叫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
【宿主,莫要说脏话,文明你我他。】
系统立志将净网活动贯彻到小说的每一个字。
纵横网络这些年,靳荼怎么也算“博览群书”了,哪能被噎住,立刻道:“极品绿茶男,盛世白莲花,千古一碧池。”
原本不情不愿的她此时却陡然生出雄心壮志来,立志要将程玄青的虚伪面具揭掉,露出肮脏丑陋的本相来。
【检测到宿主怒气值过高,暴怒伤肝,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系统冷冷提醒道。
靳荼不明白心中为何会无名火起,连忙深呼吸,尝试着平心静气,念念有词到:“人生就像一场戏,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谁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身又费力。”
【请宿主尽快着手完成任务。】
系统此时极力想换掉这个神神叨叨的宿主,非常想。
轿子外头的喜娘急得团团转,一面让消极怠工的鼓乐吹打尽力一些,将尴尬的局面掩饰过去,一面绞尽脑汁想着法子,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心中不由一阵懊悔,本想着攀上了一门好亲事,办好了差事能得一份厚厚的赏钱,却不料遇见这种难堪的场面,还碰见这般不给面子的主家,吃力不讨好,说不定还落一通埋怨,当真糟心。
而轿子里的靳荼默念了几遍《莫生气》,怒气渐渐消弭,不由想起方才骤然涌现的记忆。
那温润的气息令她不自觉浮现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不由让她想起那人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来。
程玄青的怀抱,温暖坚毅,还带着清新的松木清香,似山间清泉,林间清风,令人不自觉放松,沉溺其中。
如今想起来,靳荼感觉自己仿佛曾经身处其间,眷恋又排斥,既憧憬又想远离,内心纠结痛苦,无比挣扎,尽管知晓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情绪,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不自觉地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
真是不争气!这样的男人,这种渣男,居然还令原主念念不忘,甚至足以影响到自己,靳荼对莲宋公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费力驱逐着心头那股子令她难受得紧却又无法轻易摆脱的钝痛酥麻。
愁眉不展的喜娘踌躇再三,终于想出一个还算不错的法子,她找来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壮实婆子来背新娘下轿。
被背起来时,一直泅渡在记忆汪洋中的靳荼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
【宿主,你方才想到什么了?表情为何如此荡漾,与八月中旬钱塘江中的潮水相差无几?】
系统一本正经地问,语气肃然,却也掩不住其中探询的意味。
“阿荒,你就是想说我‘浪’嘛,何必掐头去尾?一点都不干脆。”靳荼撇撇嘴。
【宿主,聪明,精辟。】
系统一板一眼地夸赞。
靳荼仍旧在细细回味程玄青器宇轩昂的长相:“原来花容月貌并不一定用来形容女子,也可以用来形容男子。”
【宿主,美色惑人,任务重要。】
系统连忙提醒,生怕她被程玄青迷惑住了。
靳荼趴伏在那壮实婆子的背上,不声不响,似乎已然沉浸在方才所见之中。
“入新房。”喜娘高声喧嚷,竟然直接略过了中间一系列的繁琐程序。
因着这般成婚于礼不合,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不解与不满兼而有之。
这场婚事本就不明不白,处处透着诡异,自古以来哪有能娶两位公主的驸马,且前一位公主去世还不足一年。
如今又这般敷衍,更显出古怪来,三媒六礼能省的都省了,各种礼节一应全无,删繁就简,草草了事,都比不过普通人家的迎亲嫁娶,哪像一位公主应有的规制,要知道当年莲宋公主可是由国主亲自主婚的。
见识过莲宋公主下嫁时的盛大场面,十里红妆,王族送嫁,对比如今这位荼白公主的清冷萧索,高下立现。
背着靳荼前行的婆子走了许久才停下,一阵开门声后,靳荼被放下。
瞧这位置,这院子定然不是主院,而是一个离府门不近的偏远院子,由此可见程玄青对这场婚礼有多不重视。
难怪满王城的人都说这婚礼简约,与莲宋公主婚礼相比那就是天差地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相提并论。
且不管百姓如何谈论,新房之中,遣散房中为数不多的侍候的下人后,独自一人的靳荼早已自行揭下了盖头,收敛心绪,恢复清明,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儿,暂时不想看见那么多陌生人在她跟前晃悠。
靳荼打量着眼前这个草草布置的所谓新房,好整以暇地问:“大婚当日,仪式敷衍,遭新郎嫌弃,沦为京华的笑柄,这些账,我该找谁算?阿荒,不如你说说看。”
【冤有头债有主,自然是跟那些薄待宿主的人清算。】
系统装作听不出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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