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初月入京,朕必须亲见她,如蒙骗朕,将再无归国之日。
信写完,贺兰桀将其密封,传驿使前来取走,勒令两日之内必须送往海昏侯手中,驿使领命,急去送信。
贺兰桀几度思潮起伏,还是不能当作没事一样安坐于太极殿,便抛下一应繁缛公文,径直来到承清宫寝殿外。
他走时曾说,近日里来琐事繁多,夜里会歇在太极殿不过来,崔莺眠没想到他竟又出尔反尔。其实她心头是万分明白这个男人只不过是怕了,为避免尴尬寻了一个蹩脚的托辞而已,但她还沉浸在自由和快活当中时,他却又来不凑巧地来了,大煞风景地打断了她要做女红的兴致。
她败兴地将针线都收回簸箕里,坐在罗汉床上等他来,沏了一盏热茶,有模有样地送贺兰桀手边。
他却不喝,只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崔莺眠有点怀疑他会把自己的脸盯出一个大洞来,清咳了声,道:“怎么了?”
贺兰桀一句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你可还记得初月,她是不是你为我生下的女儿?”
可到底没能问出来。
她记忆有损,被贺兰尧恶意篡改过,看她平日举止,倘或真的有这件事,她也不会记得。
也许篡改记忆正是在她生产之后,是这样,贺兰尧倘若让她伪装成崔莳,又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让她抓到?可怜的眠眠,兴许还不知,自己已经做了母亲。
不能问,她记忆错乱,强行令她回忆往事只会令她头痛增加精神错乱的风险,他于她,根本一点险也不能冒。
贺兰桀的双眸发红,“阿莳。”
他站起来,朝她走近一步,就在崔莺眠诧异他又好端端地突然靠过来作甚么,贺兰桀伸臂将她右手拽住,没来得及反应,她被他两臂拥住压在了厚实的鹤氅底下,温暖的噙着白檀冷香的气息一股股地往她的口鼻中迂回试探。
崔莺眠手里簸箕掉了,落在脚下,针线散了一地。
“圣人你怎了,出什么事了吗。”
今日贺兰桀有点儿反常,她想。
贺兰桀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边,身体在颤抖。
那样不安。
崔莺眠不知怎的,竟然想安慰一下他,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出于安慰,摸到了他的背部脊骨,往下顺了顺,声音柔柔地说道:“有事你就说啊,别闷在心里。”
不能说,不能问。贺兰桀闭上了眼,拥她更紧,便似要将她勒进自己的骨缝中,从此长相依存再不分开。
初月是他们的女儿的话,那么当年,她是怀着孩儿,从火场当中九死一生地逃出去的,而他却什么也不知道。这三年,他以为她死了,以为她不在了,却不知原来他们只是天各一方,他的眠眠只是在另一个地方,独自吃了这么多苦头!
他贺兰桀,自诩对她好,却从始至终,一直没有护得住她。
他算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所以贺狗子一早就知道她是眠眠,太医也知道,太后也知道,泻玉沁芳当然也知道,沈辞李全现在也都知道。
眠眠:我呢?全搁这儿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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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
-完-
第49章
小初月
二月末尾是太后寿辰, 海昏侯以为太后贺寿的名义前往玉京,暂时安置于昔日赵王府邸。
几乎是在海昏侯抵达玉京赵王府的第二日,便得见他那急吼吼赶来见女儿的兄长,海昏侯从容不迫, 抱着小小的初月, 在庭院里来回地踱步。
姜诚毅禀报:“圣人驾临。”
海昏侯眼也不抬, 更不说亲自相迎,只是将小小的初月放在了地面上, “让他进来。”
姜诚毅去之后,海昏侯双臂环住圈, 阻止了初月去路, 她黑不溜秋的大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满脸的困惑,海昏侯笑着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等会你父皇来了, 你便朝他跑过去,喊他‘父皇’听到没有?”
见初月似有几分不解,海昏侯极有耐心, 又重复了一遍,直至她好像懂了, 海昏侯道:“听懂了,就点头。”
初月认真地把脑袋点了点。
他的手臂环成的圈打开,这时,身后传出一连串短促急切的脚步声, 初月转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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