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崔莳紧张得呼吸都忘了。他会不会发怒?她刚刚好像是踹了皇帝?啊,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她本意!
她这边进行着精彩的心理活动,贺兰桀却在笑,“踹得好。”
“……”
受虐癖好么这不是。
贺兰桀握住她的小脚,将她的双足揣在怀里,他的大氅下一片温热,很快便又热气爬上了她的脚底板,没多久就焐热了,可是女孩子的两足呀……崔莳羞愤得恨不能给他再来一脚。
脚失去了清白,接下来就是别的了。
崔莳等他将自己安在榻上,她不肯干,好不容易躺下来了,又爬起来,见他在床边脱衣服,便上去搭把手,“圣人我来。”
贺兰桀正在解衣领,手闻言顿住,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随即一笑,放开了。
崔莳已经脱去了鞋,只能两膝跪在榻上保持高度,伸手替他揭开最外的氅衣,她干这种事很熟练,好像经过特训一样,三两下便给他脱掉了。
毕竟是帝王的衣物,崔莳待要给他收拾好,工工整整地叠起来,贺兰桀嫌弃碍事一样随手拎起抛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火一样炽热,越盯着崔莳看她的心头越打鼓。
她只得继续给他脱衣,脱到第二件,第三件,脱无可脱,只剩一件亵衣时,她才罢手,一回过神,亵衣都拉开了,露出了胸膛,崔莳吃了一惊,“啊”地连忙撒手坐倒在榻。
不期然看见了男人的胸。
目光匆忙一扫,竟发现了他的胸口有大片烈火烧伤的旧疤,很是可怖,她连忙扭头,吓到了一样不敢多看。
贺兰桀低头将衣领合上,掩去身上的伤痕,眼眸微微暗了暗,轻声道:“你莫怕,我尽力把它除去。”
崔莳听到这句话,有点儿困惑地扭脸看向他。其实她倒不是真的害怕,只是觉得一国圣人,身上出现这样的大面积的伤痕很是吃惊。害怕只是装的罢了。
不过这不重要。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四根手指滑进他粗糙的掌心,慢慢地往下一按。
“圣人,吹灯吧,我……”她低下头,有点难堪,“我,想要侍寝。”
贺兰桀摸了摸她头顶的碎发,“不必勉强。”
“不、不勉强!”她霍地抬起头来,双拳攥得死死的,紧咬嘴唇,望着他倔强地道,“我要侍寝!”
她这反应倒是令贺兰桀也呆了一瞬,他笑起来,“那好吧。”
明日一早,他上椒房殿将那些东西撤了,打扫出来,她就可以住进去了,也不急在一时。
贺兰桀转身去,将蜡烛一根根地扑灭了,只留了一支,孤独地静照着屋内陈设,帘拢影影绰绰的,他走回来,在黯淡的灯下端详着帘内的她,但觉芳气微薄,粉面模糊,犹如隔着薄雾观详着一支凝露海棠。
“圣人……”
她软绵绵开口,从帘中伸出一双素手,婉娈多情地挽住他的腰,玉腿轻勾,贺兰桀便如一具傀儡,顺从她心意地落在她身旁。崔莳爬上去,捧住他的脸,美眸流光溢彩的,妩媚艳冶,不可方物。
贺兰桀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崔莳握住他肩膀,朝他亲了下去。
主动地吻上他的嘴唇。
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齿关,找寻男人最受用的弱点。
一只手朝旁延伸而去,探入被下。
然后,从潦草铺成的红被里,闪过衾穷匕现的刀光!
唰一闪,刀光如流星,直刺身下男人的心脏!
距离不过那么寸余,崔莳的手腕就被贺兰桀握住了,她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地往下扎,挣扎得青筋暴起,依然被他一只手制住没有下手之力。
“狗贼,我杀了你!”
刀往下压,刀尖已经碰到了贺兰桀的寝衣。
她是那么用力,歇斯底里地要捅进他心脏。
可是到底没什么用,贺兰桀握住她手腕,轻轻一带,她的匕首便脱手掉在了床榻上,他坐起来,将崔莳两臂锁住,崔莳奋力挣着,咬他,骂他,猩红的眼,全是恨意。
贺兰桀平静地道:“贺兰尧指使你来杀我,可曾想过后果?”
“……”
帐中突然安静了下来,烛花噼啪一闪,最后那支蜡烛也灭尽了光晕。
周遭陷入了一片漆黑,所剩的不过彼此凌乱交织的呼吸声,一起一伏,一轻一重,像两团纠缠不清的乱麻,宿命注定了的应该拧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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