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府里还是照常的过日子,并没有因她的离开,而改变了些什么。
贺管家再怎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 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他又怎能不知道。
况且在前几月时, 他就已察觉到姜芜和苏墨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事到如今, 也只能说愿两人就各自安好了罢。
照顾苏恒之的奶娘是在姜芜晚上去她那儿抱苏恒之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姜芜要离开的,第二日时, 她也主动去找了贺管家, 自请离开,小公子都不在府上了, 她继续留在这儿也没用, 倒不如走了清净。
就只安水一人,不明也不清。
那日她早早地就退出了榆苑,是根本不知道当日晚发生的事情, 只知道第二日白日里她再来的时候, 房内就只站了苏墨一人。
他是背对着她的方向,门口处传来的推门声,以及她唤他公子的声音, 苏墨也像是未听见一样,一动也不动。
从安水的那个方向看去, 她只能看见苏墨像是望着空无一人的轩窗边, 别的, 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整个白日下来, 安水别说是见到姜芜,就连小公子苏恒之的面她也没有见到过,这才隐隐地起了些疑心,旁推测敲地问了下跟在苏墨身边的龚远,知道了姜芜原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已带着小公子离开了春宁郡。
“姜姑娘还会回来吗?”安水私下寻到龚远问,她着实想不通,为何昨日还好好地同她讲着话的人,能说走了就走了。
恍惚间,龚远似记起了很多年前,跟在苏墨身后,默默受着他脾气的姜芜,她好像永远都是那样,不会多问,亦不会多话,都是默声将所有的一切都扛了下来的模样,她什么都不会多说,别人自也不会再去考虑她。
龚远心底暗暗叹息了声,脑中再闪过一瞬的今日晨间,姜芜抱着苏恒之离城时的背影,以及她带了些鼻音地说出“保重”二字,他着实想不出了当时的她又该是何种的心情。
良久,龚远摇了摇头,平静回答道:“应该不会了吧。”
“怎么连最后一面都不愿与我见了呢。”安水埋了颈小声地道。
她的心底虽早已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奢想着姜芜有朝一日能带着小公子再回来,回来和公子重修旧好。
不管怎样来说,姜芜和苏墨分开的事情都来得太过突兀,谁也没有料到姜芜会真的走得如此决绝。
榆苑里的下人本来就只有几个,这下照顾苏恒之的下人差不多都已走尽,整个榆苑里头,相较于往日更是安静,颇有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苏恒之房中的东西还未来得及被贺管家收拾干净,摇车,衣裳,手摇鼓等等,什么都在。
苏墨轻推开门走进,坐在摇车边,慢慢地拾起了放在其里的一只手摇鼓。
左手轻轻晃动两下,霎时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细细沉沉的孤寂鼓声,隐约间,像是也应声地响起了几声的孩子啼哭声,好像他一抬眸的时候,又似能看见她抱了孩子柔声哄着的场景。
其实他自己并未怎抱过孩子,除去第一晚他刚回来,来这儿看过孩子一眼,其余的时候,若不是他想要来此找她,他不会踏入了这间房里。
如今再踏进来,周遭只剩下的一些摆放的小玩意儿,却都是她曾用来哄孩子的。
想来都应是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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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走后的第五日。
苏墨不知怎的,消失了三四月的魇症再一次地重犯起,回回半夜惊醒,分不清到底今夕是何年。
元和二十?元和二十一?还又是元和二十二?
他一路从书房跑回榆苑,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她应仍还坐在桌边等着他回去的,怕是已经不知道等了有几个时辰。
“砰”的一声,苏墨捂着疼痛的胸口推开门,黑漆漆的屋内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空荡寂静而又冷清,没有烛火,更没有她。
早就不像了一两年前的平阳侯内。
苏墨怔怔坐在床边,复又才想起姜芜早就带着孩子离开了,还是他让的龚远送她出城门,哪儿又还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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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走后的第二十日。
以前苏墨是只晚间梦魇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地记起姜芜,可现在,苏墨在白日里,又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能看见她。
看见她两臂枕在脑下、趴在桌案上浅意小憩,或是站在书案前蹙了眉地认真一笔一划练着字,左右不过她都还在这间屋子里。
苏墨甚有一回,真真将自己关在了榆苑里头了整整两日,更不许旁的人靠近,没人知晓他在里到底做了什么。
他再次出来时,只是因第二日将有人来寻他。
是他在当初姜芜离开时,他派去暗中跟着她的探子。
说好的一封休书,今生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他自己却又还是不忍更不愿地放了这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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