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自家兄弟一样, 对他们的性格阮平朝都了解的十分清楚。
金宝是个机灵的, 交给他的事情都办的极其妥帖。
银宝不一样, 他平日里看着呆呆愣愣极其慢热, 可却是个脑袋清楚的,哪怕如今, 他也想得明明白白。
不出意外,郝容刚才带走的就是谢戚的女儿, 若是如此, 谢知府自然是不能信的,那么只有一条路, 去找永平知府,调城防来救人。
可等他匆忙忙下了山,到了拴马的地方才发现,早已经有人在等着他。
是几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 手里提着各式武器,乌黑的眸子在夜里也发出冷冷的杀气。
地下暗室里只关了三个人,而山下却拴了四匹马,郝容一看便知道尚有漏网之鱼。
不过,阮平朝都关在底下了,剩下的也定然不会是什么有头面的货色。
“兄弟,等你好久了,动手吧,我们哥儿几个还急着回家搂媳妇儿去呢。”为首的一个人语气颇有些傲慢,说完话还跟身后几个小弟一同笑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将银宝放在眼里。
“我家主子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银宝心急,他没时间跟面前几人缠斗,开口便询问阮平朝的下落。
黑衣男子并不直接回答他,又是冷笑一下:“怕是活不成了。”
“!”银宝倒吸一口凉气,却从这话中分辨出一丝别的意味,看样子,主子还没有死!
他面上表情也不显,仍旧死死盯着对方。
他心里在盘算,如何才能离开此地。
对面几人看气息吐纳并不像什么绝世高手,若是真的打起来自己也未必就不是对手。
可他却没有时间在此缠斗,主子生死下落不明,他早一刻找到援兵都多了一分救他们的希望。
对面黑衣人似乎调侃上了瘾,抱着手臂依旧没有动手之意,银宝看清楚局势,突然猛地窜起身,一个飞身跃上了马背。
紧接着他迅速挥剑斩断了拴马的绳子,几匹马受了惊均四散奔逃。
他拉紧缰绳,正准备离开几人面前,突然,那黑衣人首领暴起,纵身一跃就要来砍他的马腿。
银宝心急,对方人数众多,若是不能此时跑走,浪费的时间就更多了。
那样的话,地底下的主子三人就更没有得救的希望了。
对方挥剑来砍,他下意识就矮身去挡,那柄锋利的剑身直挺挺砍在他拿剑的右臂上。
钻心的疼,鲜血顿时喷了那黑衣人一脸,银宝咬住舌尖,拼命叫自己清醒,趁其不备,双腿猛地夹紧马腹,跑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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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困倦,饥饿……
数种身体上的不适席卷而来,尹湉湉腿上伤口的地方已经叫鲜血染红了一片。
她神志开始不清楚,迷迷糊糊的,又累又想睡。
阮承佑坐在她身后,一双长腿伸出来叫她躺在上面,又脱了身上的衣服给她盖。
“阮承佑,我们在这儿呆了多久了?”尹湉湉看着石壁上闪烁的烛光,眼神越发涣散。
这地下的暗道里不见天日,叫人待得混混沌沌的,只知道最初的愤怒和悲伤已经慢慢的消散,人开始变得敏感。
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胃一点点瘪下去,似乎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热量已经一点点的燃尽。
好像是一支火把,烧啊烧的,也快变成灰烬。
“没多久,最多两日。”他还在安慰她。
其实早已经不止两日,三人的唇齿都干涸的开裂流血,这地方连水都没有一点,再这么下去恐怕很快他们就要变成与那些少女无异的人像。
腿上躺着的尹湉湉含含糊糊的笑了笑:“阮承佑,上次我问你你就说两日,你又骗我。”
他听了也笑,忍不住抬手阖了阖她的眼:“真的是两日,不信等我们出去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从来不骗人的。”
尹湉湉眼睛睁的累了,便顺着他温热的掌心慢慢闭上眼睛。
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可真冷啊,除了他的手以外,都是冰冰凉凉,毫无一丝生气。
闭上眼,脑海里开始出现一些凌乱的画面,有姐姐,有爹娘,有在宫里认识的姝妃芸香,还有景淮生,段启山。
一个个的从她面前走过,带着各式各样的神色。
“阮承佑,说真的,你怕死吗?”尹湉湉又开了口。
暗室里一片寂静,似乎三人的心跳也在慢慢停止,早也没有了最初的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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