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阮府膳房的活儿自然也不用尹湉湉去做,她日日躺在房里。
姝妃听说她受了伤还特意从宫里选了些西洋进贡的珍玩给她,好让她能够呆得住。
“干嘛呢,小丫头。”段启山提着个食盒走进来的时候,尹湉湉还闲坐在窗边望景:“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段大少爷不是又带了什么话本子来嘲笑我不识字吧!”尹湉湉翻了翻眼皮儿。
段启山已经习惯了她一张从不饶人的嘴,也不恼,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掀开了盖子。
一股鲜美的肉香从里面飘了出来,尹湉湉眼睛一亮,顺着香味走到了桌前,定睛一看,食盒里装的竟是一碗色泽金黄,松软滑嫩的红烧蹄髈。
尹湉湉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得有半个月没有闻到这么香浓的肉味了,她咽了咽口水,从食盒中拿出竹筷,对着肥美的蹄髈便下了手。
蹄髈烧的十分软嫩,一筷子下去骨肉分离,夹起一块颤巍巍的红肉送到嘴边,还没入口便能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
“啧啧,怎么样,小丫头,还是本少爷对你好吧。”
一口下去,吃了半个月素食的尹湉湉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起来,她来不及擦嘴边的油,又要下口。
正这时屋门又被推开了,阮平朝带着室外的寒气走进了屋子,一进屋就看见她脏兮兮的一张脸,嘴边还有没吃完的肉。
看见自己进来,吓了一跳,赶忙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把手边的筷子藏在身后,那模样活像个偷吃不擦嘴的小花猫。
“行了行了,别藏了,你这伤也好差不多了,吃就吃吧。”阮平朝笑吟吟地坐在塌边。
“真的嘛!”尹湉湉眉眼都沾了喜色,刚要继续吃肉,又听到阮平朝补充道:“可不能吃太多。”
顾不上在一旁吃肉的尹湉湉,段阮二人坐在窗边说起话来。
从那日被黑衣男子挟持以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阮平朝也已经将抓回去的那些人都审的差不多了。
“那太监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段启山好奇道。
毕竟当天还是自己拿着阮平朝留下的腰牌找到城防军调动人马去缴的匪窝,他自然是好奇到底抓回去一帮什么人。
拿起桌边茶碗抿了一口,阮平朝道:“嗯,查的差不多了,除了那名戴面具的黑衣男子在逃以外,青莲教在京城的余孽也都抓的差不多了。”
当日黑衣男子在众人掩护之下趁着夜色竟然从院子的暗道跑了出去,阮平朝只得将其余人抓回了顺天府大牢。
经过审问得知,这批人是青莲教的余党,一直藏匿在京城,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而他们为什么想要从阮平朝手中得到那本账册,众人皆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承佑,那你有没有好好查查那本账册里头都有什么?”段启山道。
阮平朝点点头,皱起眉:“每一页我都非常仔细的查过,看起来并没什么大问题……”
那本账册不过是吴太医十年以来的一些琐事记录,却有那么多人争相抢夺,要说其中没有什么大秘密实在很难相信,可是阮平朝的确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正啃着蹄髈的尹湉湉听到二人谈话,也好奇的凑到了跟前,听到此处,她忍不住插言道:“阮承佑,我在宫里的时候听说江湖上有一种密写术,平时看不见遇水才能显形,你说他会不会用了这个?”
第44章 账簿
吴太医的账簿平日随身携带, 只有手掌大小,记录了他日常的开支进项以及一些随感等等。
为了探究那伙人的目的,阮平朝将这本册子翻来覆去的看过几次, 除了几笔明显有些猫腻的药草开支以外, 也并没有看出什么其他的问题。
这账簿还有最后几页并未用完,全部都是空白的纸张, 阮平朝遣人取了一盆水来,然后将最后几页细细裁下,浸到水中。
不多时, 纸张已经全部浸透,三人围在一团仔细观察。
预想中的遇水显形并没有出现, 正在尹湉湉为自己好不容易的灵机一动遗憾的时候, 突然阮平朝看到了其中一张纸上面显出的阴影。
账簿的纸张只是非常普通的绵纸, 表面粗糙, 纸质稍厚, 浸水之后十分通透。‘
可这其中有一张绵纸, 浸水以后却出现了一小片阴影,像是这纸张中间夹杂着什么东西。
湿哒哒的绵纸从水里取出来, 阮平朝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三人都屏住呼吸, 生怕稍不留神把它吹破。
背对烛火, 那张浸了水的纸中间阴影更加明显,细细一看, 这张绵纸于其他相比确实要稍厚一些。
阮平朝叫人取了柄锋利的匕首,将这张绵纸仔细裁开。
大约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只有手掌大小的纸才被彻底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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