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也少见地也带着笑过来:“走了这一路累了吧,院子都收拾好了,快些进去歇着。”
明月在一旁看着明溪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衣服,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谁知道明溪竟然真的攀上了贵人,衣服上都带着金线,刺绣比她的也不止好了半点。从小到大,明溪什么东西能越过她去?可如今,即便明溪身边那个丫头都比她穿得好。
但她一句都不敢说,刚才俊俏的大人亲自扶着明溪下马车,她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明溪。
明溪的目光一直落在周琬身上,她回道:“我累了,劳烦周姨娘送我回去吧。”
周琬忙往前两步,扶住明溪,嘴里应道:“哎。”
母女二人再见面,双双红了眼,外面人多不好说太多,才一回屋子,明溪便给周氏跪下请罪。
周氏不知明溪和那位贵人究竟如何,只是上次她病得厉害,明溪悄悄回府看她,说那位贵人对她很好。
周氏擦了擦眼泪,她这辈子为人妾室,女儿也跟着她受苦,为人摆布。明溪如今得人真心求娶,三书六礼事事周到,她自是放下心中大石。
明溪有苦难言,沈玦逼她的那些事她不能让阿娘知道,否则便是平白让她担心。
府里众人欢欢喜喜给明溪备嫁,周琬亲自给明溪绣喜帕,穿着针对明溪道:“阿娘只盼你平平安安,府里拿不出像样的嫁妆,前些日子那位大人派人送来很多东西帮你压箱。明溪,娘欢喜得佷。”
是正妻呢。
明溪嘴角轻翘,没有应话,伸手去接绣帕,说道:“仔细伤眼,我来吧。”
“你歇着,娘来。”周氏嗔她:“娘能给你的也不多了。”
明溪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模样,许多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江州距离京城不近,明溪要提前两日回京城。原本回明家这一趟也是沈玦想让她像寻常姑娘一样,出嫁前再见见爹娘,她本就是明家的姑娘,是有娘家的,不能让别人说明溪出身不详。他自是不在意这些,他要娶的人是什么出身都不要紧,可他不能让明溪受委屈。
临行前一晚周氏一直陪着明溪,睡前还悄悄给她说男女之间如何行事。之前离府那次匆忙,嬷嬷也是匆匆一说,她并不全知晓。这些原就是母亲该教给女儿的,周氏也都悉心教给她。
明溪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只是听着听着还是面热,脸上带了些羞。脑海里全是沈玦那时握着她腿看她的伤,待发觉自己脑海里竟然在想沈玦,她心里更烦闷了些。
周氏见她这反应拿起帕子掩唇一笑,知道明溪还未经人事。出府三月有余,那位贵人并未碰她,如今又这般上心婚事,她如何不放心。
次日清晨,明家的人送明溪离府。
宋宁身上换了常服,照旧接明溪回去。明远有心让几个不争气的儿子送明溪回去,也好见见都察院那位贵人,说不定还能谋个一官半职,只是有宋宁在,这些话他到底也没敢说。
马车赶在天黑前到了京城,一进城门,明溪隔着马车都感觉到外面的热闹,偶尔听到两句便是谈论沈玦的婚事。
在客栈里歇息一日,次日一大清早,几位嬷嬷便端着凤冠霞帔进来照顾明溪梳妆。
窗外传来热闹的鸟鸣,嬷嬷含笑道:“喜鹊叫是好意头呢。”
另一位嬷嬷夸道:“姑娘生得可真美,和咱们大人甚至般配。这亲事必定和和美美。”
铜镜中的人眉如远黛,朱唇轻点,比外面那春日里的花都要娇艳三分。可惜脸上不见什么笑意,应是新嫁娘舍不得家里。
明溪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目光落在眼尾那颗痣上,沉默不言。眼瞧着该更衣了,明溪却坐着没动。
嬷嬷们怕耽误了吉时,可也不敢硬来逼明溪更衣,一来二去都犯了难,直到这时才察觉出不对劲。她们耽不了这个责,忙着人去请示宋宁。
人才出去没多久,守门婆子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使不得啊大人,您不能进。”
明溪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转头去看。便见到沈玦一身黑衣进了屋子。几个嬷嬷为难地对视一眼,被沈玦挥退:“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
屋里人只得退下,方才还丫鬟婆子一屋子,如今只剩他们两个人。
沈玦并没有这么多的忌讳,他这么多年过来,还怕什么忌讳。他还未换吉服,一进屋便慢慢踱步过来,面对着明溪,斜倚着妆奁,随手拿起铜镜前一枚金钗在手里把玩,他知道明溪不甘心,即便反抗不了,也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沉默地抗拒。
眼前人身着正红寝衣,面上也少见地上了妆,挽了发髻,青丝还未挽起,披在身后,美得惊心动魄。
沈玦看够了,这才出声:“念你出嫁,也放你回府和你娘话别了。”
“那我是否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什么都不要。”沈玦伸手将金钗轻轻簪在她发髻上,低声道:“你只要安心嫁给我,你知道你躲不了的。”
他只是不想把那些下作手段用在明溪身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婚,不能那般不好看。
“我今日不是过来吓唬你的。”他声音温和了些,安抚明溪:“下了花轿我便牵着你,别怕。”
明溪缓缓闭上眼,不再说话。
沈玦不能在这里久留,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便吩咐那些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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