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了。”秦太后并不急着让翡雪起身,而是伸了伸手,立在她身边的贾嬷嬷连忙搀了她起身。她走到翡雪跟前站定,匍匐在地的翡雪就瞧见了她绣花鞋尖上坠着的硕大东珠。
秦太后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瞧人的感觉。中宫皇后,也照样要跪倒在她的脚边。
她压下嘴角得意的笑容,故意叹了口气,道:“陛下突然昏迷不醒,国师也畏罪潜逃了,哀家实在是无法,只好委屈你,今日就将你抬进宫里。”
第20章 晋江独家 对峙
突然昏迷不醒?!
翡雪听得这句,脑中一片茫然,肩膀不由得颤了颤,下意识地忽略了她其他的话语。因她低着头,豆大的泪珠落到金砖上,顿时摔成了八瓣。
哼,果然是个性子软好拿捏的,不过三言两语,就被吓成了这样。
秦太后转过身去重新坐定,本想端起茶盏来抿上一口,发觉那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凉了。于是又放下了茶盏,吩咐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倒下了,前朝的事,哀家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先顶着。养心殿,就有劳皇后亲自侍疾。”
“是。”翡雪并不敢抬头,对着金砖说出这个是字,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沉沉。
“起来吧。”她轻飘飘地说,又对着旁边的宫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宫人便用小白瓷盘捧出几颗红豆大小的药丸来。
翡雪这才站了起来。
见她看着这小瓷盘,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秦太后摆出一幅操心不已,不欲再提的样子,对齐福道:“齐福,国师的事,你来向皇后禀报吧!”
齐福心里突突一跳,斟酌着开口解释道:“这两年,陛下的身子一向是由国师专门调理的,服用的药也都是国师亲自制的。昨日陛下突然昏迷,老奴便着人去太医院请他,谁知,没找见国师,连他的金银细软都统统不见了。只在他的药房里,留下了这么几颗药丸。”
齐福说的属实,但却没有说到秦太后想说的点子上。于是她添油加醋补充道:“不知是哪里来的江湖术士,竟然被陛下封为了国师,还命他入了太医院。陛下昏迷,他却无缘无故的不知所踪,想来,他是知道自己把陛下治坏了,所以畏罪潜逃的。”
今日,太后就是以这个理由阻挠他给陛下服药的,借着陛下昏迷不醒,想把手伸到朝堂上去。现在,又想误导皇后娘娘吗?他可得提醒着皇后娘娘才行。
齐福在心里骂了一句恶毒,表面不动声色,似乎只是顺着太后的话题接腔道:“这......无故失踪,倒不见得是畏罪潜逃,陛下向来信任国师的。”
齐福这样状似无意地跟自己唱反调,秦太后利刃一般的眸光狠狠剜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齐福装作才发觉自己失言的样子,赔着笑,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
秦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太医院用千年老参吊着陛下一口气,这虎狼之药,却是再不敢给皇帝用的。”
翡雪听明白了。
因为国师失踪,太后乃至太医院,都不敢再给陛下服用国师的药了。
陛下现在命悬一线,若是因为服了这药有什么差池,给他服药的人百口莫辩,还会背上弑君的罪名。
急匆匆的让她入宫,让她在养心殿侍疾,便是想把这个难题抛给她。
可是齐福的话中,对这国师多有维护。他一向在御前伺候的,他的话,应该信得过。
翡雪接过那宫女手上的瓷盘,突然对着门口的柳芳问道:“姑姑,陛下可是一直都在服用国师的药?”
事关陛下生死,即便知道齐福值得信任,她也怕是自己轻信了。谨慎起见,不妨再找一个御前的人求证。
柳芳见她接过药丸,又听她问出这一句,心头顿时一松,笃定地答道:“是的,陛下对国师一直信任有加!”
看来,皇后娘娘并未被太后误导,也没去计较可能要承担罪责。
秦太后垮了脸:“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从简拍着胸脯承诺了,自己的侄女性子绵软,成为皇后定会跟自己一条心,所以,她才急匆匆地让这个林二姑娘入宫为后。
皇帝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扶立晋王一事她就不能做得太明显了。有些事,由皇后的嘴说出来,和由她的嘴说出来,效果是大不一样的。她原本想给这丫头一个下马威,再哄着她乖乖听话,做个傀儡皇后。
现在看来,这个皇后主意可不小,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好拿捏。
太后威严,的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翡雪耳垂有些发烧,下意识怯懦得想要后退,却逼迫着自己与她对视:“陛下信任的人,我也信得过。”
秦太后被她的话噎住了。
沉默半晌,她勾唇一笑,带着点威胁的意味冷声道:“皇后若是一意孤行,其中后果,你可得掂量清楚了。”
她已经私下问过太医了,皇帝身体底子已经虚空,大限之期就在这几日而已,什么灵丹妙药也是无济于事的。
皇后既然不识好歹,那就等皇帝一命呜呼了,一并处置了她便是。
她能将她送到这高位之上,要将她拉下来,自然也不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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