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有。”
在琴刀的提醒下,萧邺终于想起来了。
琴刀确实说过地图只画了一半的事,但萧邺当时被得到药神谷踪迹的喜悦冲昏了头,一时之间忘记去计较一半的路途终归无法到药神谷,便急急地请命要来柳州剿匪,实则意在药神谷。
一想到这次又是没希望的落空,萧邺沉默了下去,寂寂如亘古长夜。
这时,苏祁气喘呼呼地跟上来了,见一行人都杵在那儿不动,他有些开心地问:“你们怎么不走了,是在等小爷我吗?”
没有人回答苏祁。
萧邺带来的那行伍亲卫,若是没有萧邺的指令,他们是绝对不会开口的,而琴刀这会正等候萧邺的问话,没心思回答无忧无虑的苏祁,至于萧邺,他此时心态不佳,更不会去理会苏祁了。
无人理会自己,苏祁努了努嘴后,站到萧邺的身侧,问:“义兄,我们还有多远的路要走啊?我都快累死了。”
苏祁平日疏懒于练武,是以对其他人还算轻松的一程子路,对他来说完全是魔鬼炼狱。
一直缄默不言的萧邺突然开口,“你们跟踪两次,都是跟到这里才跟丢了的吗?”
苏祁有些疑惑,凑过来道:“跟踪谁呀?”
琴刀知道这话是问自己的,他斟酌言辞道:“是的。虽然两次都跟丢了,但奇怪的是,两次都跟丢在同一个地方,属下心中一直都奇怪。”
从琴刀口中得到确定的话,萧邺仿若拨开一团疑云,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萧邺恍然大悟道:“不会有那么刚巧的事情,既然两次都是消失在这里,说明这里暗藏机关,触动后就可以到达药神谷。”
琴刀这才反应过来,“世子所言确有其理,属下奇怪之处,终于有说得通之处了。”
萧邺提高声线,对正在休息的亲卫道:“你们在这附近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机关类的口子,务必小心认真,一处都不能放过。一个时辰后,不管找到与否,都要回到这里汇合,听懂了吗?”
“听懂了——”
如浪潮般的声音消失后,亲卫如散伙的归鸟一般,往林间的每一处去。
萧邺同琴刀、苏祁三人,也往丛林间去了。
另一边,成功安抚下闹腾了一上午的荣盛入睡后,绥远候面带满是爱意的笑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女人安静祥和的睡颜。
他拉着荣盛的小手,语气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了,道:“荣盛,你一定想不到,当我发现我们女儿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狼狈,我一个历经风霜的老人家,居然在她面前哭得不成样子,多没脸啊。不过没脸又怎样,在女儿面前,就如同在你面前一样,出尽糗事,我也没再害怕的,就像你以前常说的,心安理得。”
“荣盛,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女儿也有她的女儿了。前几个月见到扶玉的时候,不,是虞蘅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我,我这个做父亲和姥爷的太失败了,对女儿和孙女太疏于关心,还是前几日虞谷主说漏嘴,才知道这件事。虽然现在虞蘅还没有完全接受我这个做父亲的,但我有信心会照顾好她,为她遮风挡雨。”
“荣盛,我待会便要走了,这次陪你的时间短了点,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好吗?我这次来,才知道虞蘅去山下历练了,上次匆匆一瞥,我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同她说,加之也想见一见我们的孙女,所以我去见见她们,好吗?等下次来,我就多陪陪你。”
言罢,绥远候在柔桡轻曼的美人额前落下一吻,又依依不舍地停留了一会,才缓步离开。
虞谷主是被竹溪搀扶着出来为绥远候送行的,老人家的脸上带着些许病容,但还是精神奕奕的,他笑着对绥远候道:“小子,这就要走了?”
绥远候快步走上前去,含笑点头道:“对,这就走,我急着去见虞蘅。”
又道:“老谷主,我都是个不惑之年的糟老头子了,再也当不起你那一声‘小子’了。”
虞谷主心生恍惚,道:“是啊,弹指一挥间,二十年就过去了,你和荣盛的女儿都那么大了。但你在我面前,无论从前,还是往后,都是个毛头小子。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看你很不顺眼的。”
“是吗,老谷主因何不喜我?我记得自己没犯下过错事。”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最喜欢的小徒弟被你骗走了。真是个榆木脑袋,荣盛以前总说你笨,我还不信,这下终于信了。你在其他事情上或许是个顶顶聪明的人物,但处理与人之间的关系时,可能就没有那么敏锐了。”
一阵说说笑笑的寒暄后,虞谷主捋着胡须,和蔼地嘱咐道:“你要记得,虞蘅那个孩子,是个心肠软和的,只吃软不吃硬。在她面前,你不要把自己伪装地很强大,偶尔,我是说偶尔,你可以不经意地透露下这么多年的不容易,她心间一软,还怕她不认你这个爹吗?”
绥远候有些不太明白,他感觉自己好像领会了其中意思,又感觉没有领会。
见绥远候面露疑惑,一旁的竹溪直白道:“我师父的意思,就是要你在虞蘅面前卖惨,装柔弱。”
绥远候:?
虞谷主笑着道:“对,还是徒儿懂得为师。”
又看向绥远候,“就是竹溪说的那个意思。”
卖惨?
装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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