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对萧若玫使了个鬼脸,开口道:“我家公子心善大方,今日放过你了。”
萧若玫本身便是个心地纯良之人,见扶玉因自己受伤,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她诚恳道:“两位公子,我不是那种耍赖皮的人,既然是我将这位青衣公子撞到,我会补偿的。”
又道:“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银两,两位公子可否告知你们宿在哪个舱,我好方便过去找你们。”
“我们住在三十——”
桃红话未落,扶玉便生生打断这话,她朝萧若玫道:“公子无需挂怀,我自己休息休息便好了。”
说罢,扶玉拉着桃红离开了萧若玫的视线。
扶玉和桃红所宿舱房是个小小的两人间,房间中除了两张床板,两人的包袱外,再无其他。
隔着一条狭窄的过道,扶玉便坐在桃红对面。
看着面容尚显稚嫩的桃红,扶玉放缓了语气,柔声道:“桃红,方才我说话的语气可能有些不好,你不要记恨我,我不是想凶你,只是想快点离开那个地方。”
桃红伸直脖子,有点不服气,“我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人都把你撞痛了,怎么可以让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起码要赔偿一笔银钱。”
“方才你也看到了,多少人在看热闹,万一闹大了,有人查我们的良家籍和通行令怎么办?你也知道,我们的这两样东西都是假造的,虽然可以以假乱真,但是还是小心为好。”
言罢,扶玉打开放在塌上的包袱,看了一眼桃红,语调温软,“桃红,我是把你当亲近的人,所以才会跟你讲这么多。”
她取出包袱中的银票,往桃红怀里塞了一部分,“这是我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银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有三千多两,足够我们两人在一个普通小城衣食无忧度过一生。相信我,我们往后不需要看人脸色过日子,我们会很幸福的。”
这时,木质门扉传来一阵敲门声,扶玉和桃红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在船上并没有认识的人,为何会有人来敲门。
桃红这时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声音不知觉颤抖了,“姑娘,怎么办?”
扶玉也同样惴惴不安,但她是两人中间的主心骨,必须稳下才好。
她朝桃红摇了摇头,无声口语道:别开门,等一会就好了。
门外人似乎十分锲而不舍,敲了一会后,没有动静,依旧继续敲,敲得扶玉二人胆战心惊。
敲门许久,仍旧不见人来开门,萧若玫疑惑万分,她对身边的男子道:“大皇兄,我跟登记舱房的管事确认过了,就是这间屋子啊,怎么没有人?”
萧怀琅面色冷淡,看着软糯可爱的小妹道:“许是碰瓷的那两人知道自己这么做于心有愧,所以害怕了。”
“皇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真的把那个公子撞得很严重,是我的不对。”萧若玫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悦。
“好好好,是兄长不对。但现在人家不在,那我们改日再来吧。”萧怀琅连声道。
萧若玫看着紧闭的门扉,一时也无他法,只好作罢,但她想不到第二日居然在自己的舱房前,遇到了独自一人出现的扶玉。
看到扶玉,萧若玫眼前一亮,“公子,我昨日是不是见过你。”
扶玉看到萧若玫,完全不想多加纠缠,语气平淡,“公子可能认错人了,我们不曾见过。”
“我们明明见过,就是你,青衣公子。你的这颗大黑痣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不会认错人的。”
萧若玫的嘴皮子十分利索,竟让扶玉找不到一丝反驳的地方,她现在忽然觉得这颗大黑痣画得有些太多余了,早知道画点小雀斑就好了。
扶玉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我想起来了,但现在我全身上下都很好,公子真的不要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我们就此告别罢。”
言罢,扶玉拔步就要走。
可萧若玫却是个难缠的主,她抓住了扶玉纤细的手腕,把扶玉拉到自己的舱房中,对扶玉道:“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你涂一涂,效果很好的。”
抓着扶玉的手腕片刻后,萧若玫皱着眉头疑惑道:“你一个大老粗男人,怎么手腕比我还细还白啊,真奇怪。”
“大老粗”扶玉默不作声。
萧若玫又道:“你别拒绝我的好意了,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萧若玫实在太过热情,小小的人,手上的力气却比扶玉大了不少,推拒不得,扶玉只好乖乖顺从她。
萧若玫的舱房是上等房,屋内陈设富丽堂皇,比起来,扶玉的小舱房只算得上狗窝,但一想到下船后就会拥有一片自己的小天地,扶玉便觉得高兴。
见萧若玫翻箱倒柜找药,扶玉安然坐在圆椅上,她的目光顺着敞开的窗户,投向了一望无际的海上。
天气日渐回暖,许多南迁的飞鸟正展翅北归,天空中形成一排排形状好看的字形,十分赏心悦目。
不徐不疾的脚步声传入扶玉耳中,她一回头,两张男人面孔,一张是她熟悉的,一张是她陌生的。
她的心口紧紧揪在一处,难道真的是他?
扶玉慌忙转过头,低垂着脑袋,后背僵硬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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