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邺平生难得的大意了,以至于出了差池,使得扶玉不小心中了带着剧毒的暗器。
彼时,萧邺才将将唤了琴刀一声,扶玉却突然转好了许多,见她尚且身子安好,且心里堵着一口多日未发泄的恶气,萧邺便将扶玉留在了塌上,出去和琴刀商讨要事。
与琴刀谈话时,萧邺留了点目光看顾扶玉那边的情况,她乖乖地侧卧在那,一点也没有乱动。
但萧邺未料及的是,那群黑衣人竟然还有一个活口,那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萧邺身后,手握利刀,砍向了萧邺后颈,所幸萧邺身手高超,他弹指一挥,那把刀反倒成了黑衣人的催命符。
躺在血泊中黑衣人挣扎着最后一口气,从袖中抽出了暗器,眼见刺杀萧邺不成,暗器方向一转,刺向了浑然不觉的扶玉。
萧邺反应过来之时,扶玉的胸口已经涌出了黑血,那刺客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死地僵硬在那儿。
听到外面轻轻的敲门声,萧邺暂缓思绪,他收回在扶玉唇畔上的手,视线也从扶玉身上离开。
他抬手拉了下系在帐幔上的银色铃铛,这铃铛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但触发了和屋外相连的机关,屋外的人得到了允许进入的命令。
萧邺掀开烟紫色的层层帷帐,白鹤长鸣屏风外,琴刀带着一个手端汤药的小姑娘站在外头,这个小姑娘便是当日和扶玉一起的桃红。
琴刀开口道:“世子,药熬好了,我让桃红姑娘上去服侍。”
萧邺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虽然只是目光一掠,但桃红却感受到了深切的压迫感,端着盘子的手忍不住发颤哆嗦。
萧邺沉吟点头,“你便留在外头,这个端药的小丫头随我进来。”
琴刀一愣,他原以为让桃红的去服侍扶玉喝药便可,却不想世子这么上心。
他再次认识到,世子对待这个唤为扶玉的姑娘很是不一般,他们原本急着赶路回京,但因为扶玉中了剧毒,船上药物欠缺,且路途奔波,于扶玉恢复身体无益,世子硬生生改了行程,在许都落了脚。
原本留在许都的世子还要担忧老侯爷的身子,所幸昨日京城递来好消息,前些日子平阳侯府来了一个神医,硬生生把老侯爷从鬼门关那里抢回来,如今已是下榻无碍了。
美人塌上,扶玉柔软无力地躺在了萧邺的怀中,萧邺一手环着纤纤细腰,一手牵着扶玉的手掌,五指相扣,他的手很暖,以至于更加明显感受到了扶玉手心的冰冷。
桃红一眼都不敢多看萧邺,她小心翼翼搅动汤药,一股冒着白烟的热气飘飘然飞在帷帐中,又很快散发掉。
感觉到这药的温度不会烫嘴的时候,桃红缓缓将盛了汤药的勺子移到扶玉嘴边,只是昏迷之中的扶玉紧闭唇齿,哪里服得下去。
在萧邺目光逼人的视线下,桃红更觉得喂药这事难办,举步维艰。
桃红许久都没有顺利喂下一口药,反倒让褐色的汤药沾湿了扶玉的脖颈和衣衫,萧邺沉了目光,板着脸,凉凉道:“把药放着,人出去。”
这句带了些许怒意的话,震得桃红面容僵硬,她连忙不迭退了出去。
原本就安静的卧室只剩下塌上二人,萧邺缓缓放下扶玉,将她放平在塌上,他接过放在床头的那碗汤药,捏住扶玉的下巴,将碗中的汤药一点点灌入扶玉口中。
尽管萧邺让扶玉张了嘴,但那汤药还未进入扶玉口中,皓齿便又紧紧咬住合上,汤药无法进入扶玉口中,和先前一样顺着嘴角,滑落到细嫩的秀颈上,沾湿了素白衣领。
几番失败后,萧邺蹙起了眉头,静静凝视这张容颜,萧邺的脑子中闪过了一个念头,用帕子擦掉湿淋淋的汤水后,萧邺朝外道:“再送一碗进来。”
桃红熬药时便多熬了几碗,所以萧邺一发话,一碗满满当当的褐色汤药马上就送了进来。
桃红不敢多留在卧房中,把药放在床榻旁边的紫檀架上,便又退了出去。
还有几步便要走到屏风外,桃红好奇心一起,大着胆子一瞧,那如修罗一般的男人捧起碗,居然自己喝下药,压上了无知无觉的那人。
风一吹,帷帐轻轻浮.动,藏在朦胧中的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很是引人遐想。
看到这一幕,桃红不禁红了脸,她垂着头慌忙跑了出去,把琴刀看得一愣一愣的。
琴刀朝屏风那看了一眼,但层层屏障,哪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这激起了琴刀的兴致,他将长刀一横,拦住了桃红的去路,“不过是去送碗药,怎么脸这么红?”
桃红哪里好意思说,她只一头想出去,根本不看琴刀,“我的脸本来就这样。”
见桃红不肯多说,琴刀自然不好再多为难她,他收了刀剑,桃红见隙小跑着出去了。
*
许都客栈。
那日意外后,萧氏兄妹随萧邺一同留在了许都。
萧怀琅坐在书案后沉心翻阅书籍,直到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才停了要翻往下一页的想法。
拇指按在才看过的那页,萧怀琅的目光射向了敞开的门扇。
“兄长,兄长——”
一道莽莽撞撞,又娇滴滴的女儿家声音传入萧怀琅耳中,他收了书,将翻阅过的书籍归整好,慢慢踱步走了出去。
便是萧若玫没有出声,萧怀琅也能从她那一蹦一跳的脚步声中感知到她的到来,经年的相处,他对萧若玫的每一处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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