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杠用他那张毫无感情的嗓音说:“奴才领命。”
“……”
永顺皇帝口腔一热,险些吐血。
奴才领命!
又是该死的奴才领命!
沈一杠掀开了帐帘,眉心紧皱。
帐内凌乱不堪。
明黄的床褥皱巴巴拧着,上面躺着姜得豆。
作为一个有着卓然医学天资的人,沈一杠一眼便知姜得豆中了霍家的媚药,且在欲海中沉沦至少也有半炷香的时间。
她的情况不太妙。
药力融融香汗透,春娇入眼横波流。
姜得豆身上的宫服已经不见,纯白中衣被汗打湿变得透明不足以蔽体,一眼便可窥至全貌。沈一杠甚至一眼就看到了她腕上灼灼如桃花的守宫砂,厚厚的裹胸布已经清晰可见掩住了内里春光。
看见守宫砂,沈一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清白与否,并没有她的安危重要。
沈一杠快速脱下护甲和披风,将披风搭在姜得豆身上卷住,随之将她打横抱起揽入怀中。
怀里的人身躯滚烫,兰香极盛。
她的脸埋入他的颈部蹭了蹭,沈一杠顶着风雪而来,通身寒霜,这让她深感舒爽,她起初只是轻轻地蹭,发现他身上的冷意很好地抵消了自己身上热度后,她逐渐用力,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沈一杠二话没说,转身下榻往外走。
“你就为个女人!”永顺皇帝忽然转回身,看着沈一杠拥着姜得豆的身影,双眸赤红一片:“你就不怕朕撸了你的官职,让你此生报不得霍家之仇?!”
沈一杠停了下来,侧身看向永顺皇帝:“你放弃了她。”
“……”永顺皇帝怔住,脸色很难看:“朕没有,朕只是……”
沈一杠没有打断永顺皇帝,只定定看着他。
“……”永顺皇帝却说不下去了,半晌,他勾起嘴角,邪气地笑了下:“如果是你,你也会放弃她的。”
“我不会。”沈一杠还是那副永顺皇帝最为厌恶的冰冷麻木神情:“永远不会。”
不会放弃她。
也不会像永顺皇帝一样身陷两难之境却毫无还手之力。
永顺皇帝愣住,而后冷笑。
沈一杠并没有要永顺皇帝相信什么,也没有和他争执的意思。
“奴才告退。”
行至殿外。
沈一杠脚步缓了一下。
周宝年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看他。
沈一杠饱含深意地往他拂尘上扫了一眼。
“……”周宝年能在性格阴晴不定的永顺皇帝身边伺候这么久,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心思,他手下意识摸了摸拂尘,短短几瞬的功夫便回神,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一杠抱着姜得豆大马金刀地走了。
周宝年在他身后跪下来,默默磕了个头。
宫里的宫人们全都懵了。
有人看到沈一杠在宫内骑马疾行,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人被包裹在他的墨色披风里,看不清模样,只看见她随风摇摆的青丝。
“那是沈督主吧?”
“那么冷峻只能是他了呀。沈督主怎么敢在宫中骑马?”
“九千岁一人独大时都没那么嚣张……”
“鲜衣怒马,太潇洒了。”
“他怀里是谁?”
“看不出来啊……”
“好像是从万岁爷寝宫里抱出来的。”
“不是吧?在宫里骑马就够大胆了,还和皇帝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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