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威胁她!常雁南心里那个气呀。
说也说不过,动手倒是她的强项,她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五个指头的关节让她攥的咔咔做响。
这是伊诺有意没让丫鬟给她上茶。要是有茶杯在手里,她早拿茶杯砸了过去!
常雁南一拳打在椅子扶手上,扶手应声断裂,连带着这一侧的椅子腿也折了。
三石,三木,还有三个女护卫瞬间全一拥而上挡在伊诺身前。
伊诺也是有准备的,毕竟敌我力量悬殊,她不可能寄希望于常雁南的好脾气,怎么激都不会跟她动手。既然要见,当然就要做两手准备。
好在身边这些都是女人,于她来说,屋里放五个伺候的丫鬟也不算突兀。
所以,常雁南进来的时候,她们五个也在屋里伺候着。
常雁南这么多年军中行走,当然一进来就看出屋里的这几个丫头都会武功。但也看出来,就算是这五个合起伙儿来也打不过她。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几个人拦得住我吗?”
伊诺坐的纹丝不动,低头用嘴吹了吹茶杯中的浮沫,轻呷一口,道:“我也没指着她们拦你。只是在主帅内宅闹事,打伤我丫鬟,打烂了桌椅。你说你们主帅会治你什么罪呢?万一再不小心伤到我,你说你还能在这康塘大营继续待下去吗?”
常雁南向来习惯直来直去,就是喜欢魏昶这事也是,喜欢了就直愣愣的非要追随在他身边。军中的事情往往也是这样,是非曲直自有说法,一切以武力说话。
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憋屈,明明自己占理的事倒被别人一番抢白,自她进屋。
可是连着被伊诺呛了三回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咬着牙道:“你欺人太甚。”遂提着身后被她拍烂的椅子向伊诺砸去。
三石眼疾手快,一把将椅子挥开,顺手出拳朝常雁南胸口袭去,被常雁南右手一挥,她便连拳带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三侍卫立即接了上来,分别攻她的上中下盘。三人势头太猛,常雁南被逼的后退了好几步。
退到了门口,这门口的地势实在是不利于她施展。不出两个招式,她就被三人逼到了门槛外面。
脚下一个不稳,从台阶上往下摔去。她趁势用脚尖点地,直接往后掠到了院子中央。这般地势开阔,方便她施展拳脚。
三石刚好退到了伊诺旁边,赶紧护送伊诺往内室而去。伊诺却推开了她,走出了门外站在门口看她们几人缠斗。三石、三木分别护在她左右两侧的前方。
常雁南本来是佩剑从不离身的,只是刚才在进内院的时候,被侍卫收缴去了。
赤手空拳跟人斗,确实不能发挥她的所长。但与这三名女侍卫打斗也没有落下风。而且随着对她们三人的招式越来越熟悉。常雁南竟慢慢开始占了上风。
伊诺心中暗道不好,这样下去,这三人阻挡不了常雁南多久。
好在守门的婆子还算机灵,已经跑到外院去找人了。
不一会儿,郑随带着一群侍卫跑了进来。
婆子跑出去说常将军在内院闹事,郑随和侍卫们自然都带着刀进来了。
谁知道常雁南顺手就夺了一个侍卫的佩刀,身手灵活的穿梭在三个女侍卫中间,三个女侍卫瞬间落了下风,被逼得连连后退。
郑随眼见不好赶忙举刀相迎。两人交手了二十多招,郑随也被常雁南把刀劈落在了地上。郑随欲赤手空拳与常雁南搏斗。谁知常雁南却刀锋一转,直朝伊诺刺去。
三石和三木立即迎了上去。
三石和三木手中并未有武器,赤手空拳的与拿着刀的常雁南缠斗半天,也并未占上风。
很快让常雁南钻了空子,趁着两人都倒在地上,她一抖手上的刀,直朝站在门口的伊诺的胸口刺去。
所有人都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只见刀光一闪,常雁南连着她的刀都偏了方向,直直往地上摔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稳住身子,慢慢的爬了起来。
待她站稳,才看到站在伊诺身前的魏昶。
他们的主帅身着铠甲,手持长刀,一脸怒容,朝她怒喝道:“常雁南,你想死吗?”
常雁南本来也只是想来伊诺面前逞逞威风,再说几句话刺刺她。
没有想到,二人甫一交锋,她就落到了下风,反倒被伊诺气得失了理智,以至于动了手。
但是打着打着,越打心里越憋屈。伊诺还站在门口挑衅似的看着她。她渐渐的失去了理智。
她只觉得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就像在战场上一样,敌人越来越多。而她越斗越勇,越斗杀气越盛。
直到被魏昶一刀挑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爬起来,脑子才清明了起来。
魏昶发了怒,她自然也是害怕的。她只能匍匐在地上说:“末将有罪,请主帅责罚。”
魏昶大喝一声:“来人,将她给我绑了,投入大狱。”
有两个侍卫上前来将常雁南绑起来,押了出去。
郑随与进来的一帮侍卫也都告退了。
三石领着几个婆子收拾一片狼藉的院子和被砸的稀巴烂的屋子。
魏昶带着伊诺回到了内室。魏昶愧疚的对伊诺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么疯,居然连军令都不遵守。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伊诺坐在那里,并未说话,也没有理他。
心里想着:“现在总算相信我的话了吧。以前你总认为是我在捕风捉影。”
伊诺今天一直在试常雁南的底线。她想探探,在常雁南心中,魏昶到底有多重要。
从今天这情形来看,常雁南对她的恨,可不单纯是争风吃醋,这是到了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这个结果还是让伊诺吃了一惊的,青天白日的,还是在主帅后院,魏昶随时可能会回来。她就敢这么公然的要杀她。在别的场合自然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常雁南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
最终,魏昶罚了常雁南二十军棍,又关进狱中半个月。算是了事。
毕竟说起来,也只是在主帅后宅闹事,伊诺的几个侍卫受了点伤。并没有别的罪过,如果惩罚太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不知不觉,伊诺在康塘已经待了两个月了,这期间,羌狄的主帅图厄也来像模像样的进攻了几次,都被魏昶带了人击退了。魏昶也派了郑随和常雁南带了军队出城,分两路夹击图厄大营驻地。
这次夹击确实是出其不意,打的图厄仓皇逃窜,整个队伍溃不成军。
郑随和常雁南趁势追击,斩杀图厄坐下大将三人,俘虏将士无数。郑随和常雁南大胜而归。
双方的摩擦越来越大,康塘这边的军事准备已经差不多了,大战一触即发。
魏昶最近一直在准备送伊诺回京城,前两天又诊出伊诺已有了身孕,路上就更应该慎重,要准备的东西也要增加,因此行程又往后延了两日。
这天,魏昶亲自带着卫队把伊诺一行送过了羌狄人经常出没的落坡岭。
到了下一处城池术安,术安有重兵把守,非常安全。过了这里,就是峪潼关以里,羌狄人是如何也进不去的,就彻底安全了。
术安到峪潼关需要走两天,魏昶留了一队精兵护送伊诺回京,又在术安调了二十个最强悍的精兵护送伊诺一行到峪潼关。
康塘那边事务繁忙,大战在即,许多事情都需要魏昶来做决断,他不能离开太久。
他只能送伊诺到这里了。伊诺即使很舍不得离开魏昶,舍不得离开这里,她也必须走了。她现在再留在这里,就像常雁南说的,只会拖累魏昶了。
魏昶把伊诺的碎发别到耳后,细细的嘱咐了她路上需要注意的。
摸着她的头发勉强笑着说:“那就早点出发吧,我结束后尽快回去看你。”
伊诺眼里早浸满了眼泪,她低下头拿手帕拭掉了眼泪。轻轻的点了头。
魏昶扶着她上了车。
领队的侍卫首领对着魏昶抱拳说道:“主帅,我等出发了。”
魏昶点了点头。
领队一挥手,队伍慢慢出发了。
直到队伍消失在魏昶的视线里。他才翻身上马,挥挥手说道:“出发……”
一队轻骑随着他绝尘而去。
伊诺走后,魏昶并没有担忧和伤心。
他是没有时间担忧和伤心,送完伊诺,从术安回来,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
军报不断的传来,粮草已经到位了,最重要的是城防还有一处疏漏,必须在这两天修好。
虽然是进攻,但防守也同样重要,大战中容不得一点马虎,任何一点疏漏都有可能导致万劫不复,要做到后顾无忧才行。
他又忙到了后半夜才睡。
刚睡了两个时辰,便被蒋慎源叫醒。
蒋慎源是个慎重的人,知道他最近忙的没有时间睡觉。所以在他睡觉的时候都不会打扰他,让他睡够了自己起来。
一般有紧急的军务,他也能自己解决。蒋慎源不能决断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既然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把自己叫醒了,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魏昶脑子里立刻清明了起来,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直接问:“发生什么大事了?”
蒋慎源小心的观察着魏昶的脸色。轻轻的说道:“是,是夫人那边,出事了。”
魏昶一把抓住蒋慎源的衣领口,咬牙道:“赶紧说,她怎么了?”
蒋慎源被魏昶勒的喘不过气来,但他也不敢喘气,一口气说了下面的话:“护送夫人的人全部遇难,遗体被发现在贡泉驿到左苇驿之间的虎丘山,夫人和丫鬟三石不知所踪。可能是被羌狄人掳走了。”
魏昶的手依然抓在蒋慎源的领口没动,他定定的看着蒋慎源。似是在确定这个消息的真伪,又似在慢慢让自己接受这个消息。
终于,他松开了蒋慎源的领口。蒋慎源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魏昶站起来走到衣架旁穿衣服。
第62章 攻城
蒋慎源歇了一歇后,站起来走到魏昶身后说:“术安守备刘展昨日见派去护送夫人的侍卫没迟迟没回来,便派了人去查探。”
“沿路寻去,这才发现,护送夫人的侍卫们全都被人杀死在路上。而且来的人数众多,全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次能派出这么多高手的,而且这么精准的伏击。”
蒋慎源顿了一顿,抬头小心察看了魏昶的脸色,又低下头说:“末将认为,应该是得了准确的消息,专程为伏击夫人而来。”
魏昶盯着他的眼睛,“也就是说……”
蒋慎源接着说:“我们大营有图厄的细作。”
魏昶转身,手撑住桌面接着他的思路说道:“而且还是自我座下的八大将领之一。”
蒋慎源接着说:“没错,末将也有嫌疑。此事在营中乃是绝密,主帅调动营内精兵当做夫人回京的侍卫,是与我们八个人商量过。
而且侍卫们出发的时间,除了主帅和夫人之外,只有我们八个人知道。所以,我们八个人难逃嫌疑。”
魏昶说:“你去把他们几个人都叫过来吧。”
蒋慎源低头抱拳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魏昶随手抄起旁边的刀说:“叫上靳羽,去衙署。”
衙署议事厅,魏昶坐在上首主位,蒋慎源、郑随、常雁南等八大将领分立两侧。他们各人的副将、亲卫也被带来了,正在堂外侯着。
这几人中,只有蒋慎源知道内情,其他几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能够让主帅把他们八大将领都叫到了议事厅。郑随更是跟旁边的蒋慎源窃窃私语,问他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魏昶坐在上首发了话:“今天将各位叫过来,是因为在诸位之中,出了羌狄的细作。”
此话一出,下面立即炸了锅。个个脸上都写满了不相信,怎么可能?
这么长时间的生死相随,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怎么可能会有人背叛了他们。
过了片刻,继尔有几个开始义愤填膺,有的嘴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说哪个怂货,竟然做了那蛮子的细作。
魏昶示意大家静下来,继续说道:“我已经命人调查了几位这几天的行程,与什么人往来。相信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
不一会儿,靳羽进来禀报:“回禀主帅,三日内出营的人共有五十三人,每个人出行的行程都有迹可循。唯有一人,并未受军令派遣,也无任务,而且去的是羌狄大营的方向。此人已带来,请主帅发落。”
魏昶道:“把人带上来。”
两个士兵押解着一个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士兵上来,那士兵双手被绑,上来直接跪在地上,说道:“主帅饶命。”
魏昶问靳羽:“他是谁的人?”
靳羽回道:“回主帅,他是常雁南将军的人。”
魏昶盯着常雁南,说道:“常将军,有什么话要说?”
常雁南走出队列,跪在魏昶面前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是我做的,后果我一人承担。还请主帅放过我的手下。”
魏昶冷笑道:“你倒是承认得爽快。知不知道等着你的将是什么?”
常雁南爬在地上说:“末将从未后悔做了此事。末将认为,那个女人就是个祸水,留她活着,永远只会拖累主帅。末将这么做,也是为了主帅……”
“少废话。”魏昶打断了她,“本帅问你,你可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
常雁南说:“既然主帅看不到末将的好,那此地末将也不便多留,自请离去。末将还是回山西大营好了。”
“你这话说得可真是轻巧,你闯下了如此滔天大祸,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吗?”
常雁南也不敢示弱,“我也只是一时糊涂,难道主帅要为了死的那几个人,与我义父反目吗?得罪了常大将军,主帅觉得您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犯了通敌之罪,你还想置身事外,你可真是太天真了。常雁南通敌,证据确凿。现判斩立决。来人,给我拖出去,斩首示众。”
已经进来了两个侍卫要去拖常雁南。
常雁南这下才真的害怕了,“魏昶,你敢杀我?你不怕我义父找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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