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盖头将沈云初的视线遮住,眼眸下垂只能看见顾北柯红色的锦靴,但迟迟未有下一步动作,定定的站在那里。
约莫半刻钟左右,顾北柯终于有了动作,不紧不慢的取来秤杆,轻轻挑起盖头。
只见女子绛唇映日,面如桃花,眉目含情,浅笑嫣然。
沈云初缓缓抬起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脸娇羞的唤了一声“夫君~”
顾北柯被这一声喊的遍体生寒,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悦。
这样称呼应该没问题吧,难不成还要继续称呼他为侯爷?沈云初不解。
见到顾北柯严肃的神情之后,沈云初也收敛了自己的眼神,从光明正大的盯着变为偷偷打量。
见他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火红的喜服勾勒出精瘦的腰身,就像是话本中的谪仙一样,散发着高不可攀的气息。
顾北柯并不理会她的眼神,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沐浴就寝吧。”
他本不愿待在这里,但清楚太夫人一定会派人来打探情况,如果贸然行事,必定会惊动太夫人,惹得她老人家不快,因此今晚暂且留宿一晚,等明日便回墨云居去。
“可是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沈云初指着桌上的酒壶小声说道。
顾北柯提起白瓷酒壶,将两个酒杯倒至七八分满,随手递给沈云初一杯,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沈云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草率的喝完合卺酒后,沈云初对着镜台取下繁琐的发饰,待她做完这些之后,顾北柯已经沐浴完毕,随后她进入内室沐浴。
两刻钟后,沈云初穿着红色里衣,披着一头乌发,缓缓走出内室。
顾北柯视线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只顾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只见顾北柯将床榻上的所有果子都收了起来,重新铺好了床铺。
洞房花烛夜,两人皆平躺在床上,肢体不曾有半点接触。床榻十分宽敞,仅两人安寝绰绰有余,两人同盖一张鸳鸯戏水大红喜被,但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未有半点标记,但井水不犯河水。
静谧无声的夜晚,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双儿在门外偷听房内的声响,只觉房内异常安静。太夫人派她来打探消息,都一个时辰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的腿都站麻了,又累又困,还吹着冷风。
双儿心里苦,她想回房睡觉。
恐怕今晚是没戏了,双儿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柱子,开始小鸡啄米。
沈云初心中庆幸,还好顾北柯没有对她做什么,看来之前是她多想了。
身边多了一个人,但顾北柯毫不在意,早睡早起是他的一贯作风,不多时便已经熟睡。
不知为何,沈云初久久不能入睡,许是先前吃了太多花生,如今只觉得口干舌燥。
若现在不喝口水,看来今晚便睡不了了,于是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想去倒杯水喝。
即便是睡着了,但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有风吹草动便马上清醒。
沈云初刚从顾北柯身上跨过一条腿,便被顾北柯一脚扫下了地。
“啊!疼!”沈云初痛呼出声。
昏昏欲睡的双儿突然惊醒,“成了,成了,可以回去向太夫人复命了。”
顾北柯听到声响后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见沈云初狼狈的倒在床上,两眼泛着泪光,看着十分委屈。
扶起沈云初,顾北柯非常诚恳的说了句“抱歉。”
“好疼。”沈云初委屈巴巴的说道。
“哪里疼?”
“腰疼。”
“我派人去找大夫。”顾北柯准备出门喊人。
“不要,洞房花烛夜请大夫,明天还不知道传出什么谣言呢!”沈云初红着眼睛道。
顾北柯倒是没有想到这层。
他转身走向内室,出来是手上拿着一个莹白的瓷瓶。当初太夫人见他胳膊上有淤青,派人送了一些药到他的房间,他从来没用过,虽然两年多没用了,但应该不碍事吧。
“这是治跌打损伤的药。”顾北柯将瓷瓶递给她。
“伤在后腰,我自己又看不见,怎么涂?”沈云初不悦的说道。
“趴下。”
沈云初乖乖照做,真的太疼了,若是顾北柯再用力一点,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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