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原王萧礼奉圣命, 带着郑玲歌到如意食肆与叶初棠相见。
如意食肆在京城名气正盛, 是很多达官显贵常来之所,加之平原王早前就光顾过如意食肆,所以他们此来如意食肆的举动,其实并不会惹来什么异常怀疑。
叶初棠一见郑玲歌,就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关心她这段时间吃得好不好, 睡得好不好, 是否受欺负了
萧礼一脸不高兴, 坐在轮椅上冷淡地看着她们。
郑玲歌悄然望一眼萧礼,才低眸轻声回答叶初棠:“一切都好。”
叶初棠瞥一眼萧礼, 再审视郑玲歌:“若真好,那你在回答我之前,为何还要先看他一眼?你受他威胁了?你被他欺负了?”
萧礼冷笑一声, 不置可否。
叶初棠又瞥一眼萧礼, 拉着郑玲歌到里间说话,“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郑玲歌忙摆手摇头,表示没有。
叶初棠抓住的郑玲歌的手,直接撸起她的袖子, 刚才她果然没有眼花,郑玲歌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
“还说他没欺负你!”
“没,他只是——”郑玲歌不及解释,叶初棠已经冲了出去,找平原王算账。
平原王对于叶初棠的暴怒反应平静,“就算我欺负她又如何,这是她欠我的!”
“对,是我欠大王的!我跟在大王身边这么多年,大王对我一向信任依仗,我却背叛了他,还撤换了他的药,他本可以早就痊愈。”郑玲歌落泪忏悔道。
“这不能怪她!”叶初棠立刻道。
平原王讥讽地扬眉,扫一眼叶初棠:“哦?那怪谁?怪我?”
“怪奸恶之徒,伤她,令她失忆,利用年幼无知。怪我,当年偏偏不听长辈之言,擅自偷拉她上街,更怪我当时一个人跑了,把她留给恶人。”叶初棠拉起跪地的郑玲歌,换成自己跪下来,“玲歌欠大王的,理该我来偿还。”
萧礼见突然下跪的叶初棠,怔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她欠郑玲歌的,郑玲歌欠他的,而他欠四哥的。
叶初棠于四哥而言有多重要,他心里很清楚。再言他怎么能承受得了未来国母、他未来的四嫂,给他下跪。
“你先起来。”萧礼放缓语气,泄了一半怒气。
郑玲歌惊讶于眼前所见,不禁佩服地看向叶初棠。
这么多日,她一直努力地给萧礼赔罪,萧礼都冷待她,对她讥讽嫌憎至极。她深知自己不配站在萧礼跟前,可为了完成放线钓鱼的任务,又不得不维持常态,每日陪在萧礼身边,受他憎恨的目光洗礼,郑玲歌愧疚极了,如在油锅里受烹。
昨日她终于忍不住了,递了匕首给萧礼。萧礼怒极,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撞掉了匕首,对她好一顿冷言讥讽,骂她连死都不配。
叶初棠起身后,见郑玲歌突然落泪。忙拿帕子,给她擦拭眼泪。
萧礼冷冷瞥她一眼,“你还委屈上了?”
“她自然委屈啊,若无这遭事,若不是因为我,她这年纪,哪用做什么奸细伺候人,早就觅得如意郎君,嫁为人妇,生孩二三,一家人幸福地过日子了。”
叶初棠用家常一般的语气,跟萧礼感慨起来,听起来像是没把萧礼外人一般。
萧礼听了这话,渐渐垂下眼眸。
若无这番遭遇,他便不可能遇见郑玲歌了。他们俩人之间,永无可能有交集。
叶初棠观察完萧礼的反应之后,笑着给萧礼奉上如意食肆最近新出的甜茶,这茶是以奶、茶和果子调和而成,甜香蜜人,喝了容易心情好。尤其是针对心里苦的人,有特别的效用,可以让其嘴甜腹蜜到忘了心里的苦。
“其实当年我二婶娘早就为玲歌觅得了人家,碍于年纪小,准备等两年才议定,可惜因为玲歌的意外,错过了。那人如今还是我们扬州第一美男子呢,不仅样貌好,家世也好,性情也成熟稳重。他一出门乘车,必载得满车瓜果回家,城里的女郎们没有不喜欢他的。”
萧礼刚饮了一口甜茶,听到叶初棠的话,“咕咚”一声,就把嘴里茶都咽了下去。
叶初棠打眼色给熙春。
熙春忙问:“娘子说得可是卫郎君?婢子前些日子听从扬州来的小厮说,卫郎君刚亡妻不久。”
“呦,那可太巧了。”叶初棠高兴看向郑玲歌,“你还记得吗?卫郎,咱们仨小时候还一起玩过。”
“叶娘子,这人你已经见过了,我们该走了。”萧礼猛地起身,叫上郑玲歌。
“这哪儿行,大王来这吃饭,这才多一会儿就走,恐怕会惹人生疑。”叶初棠忙留人。
萧礼笑一声,随即使了颜色给自己的贴身侍卫,他拿起茶杯就往地上狠狠摔了一下。茶杯碎裂的声音响彻门外。
侍卫立刻喊:“你这伙计怎么端茶的?扫了我们大王的雅兴!”
萧礼对叶初棠得意地挑了下眉,随即就大迈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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