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定在什么时候?”她问。
采郁忙回:“年后就是,大安观开年第一场法事就是娘娘的。”
周念蕴点头。
隔着窗瞧见季顺揣着手跑来,淅淅索索抖落身上的雪在门口探个头:“小的有事要禀。”
得周念蕴首肯,采郁拿了蒲团让他坐在火炉边,他伸手烤火:“小的昨儿终于约到万绅一同饮酒,他喝了不少。”季顺头点点的,“也说了不少醉话。”
自从周念蕴辖制住王怀柯,曾如易走投无路态度乖顺了不少。这些天说是难以得到的消息也能传来了,说是办不到的事也能办到成。
可周念蕴不满意,这明摆着阳奉阴违不是?曾如易着急窝火,自知理亏不敢跟她多言,只逮着万绅撒了几顿气。
“万绅也是气闷,这王怀柯又不是他绑去的,曾大人这无名火实在没道理。”季顺这回渔翁得利,“万绅酒入愁肠,小的再添把火,他自然开口。”
原本他私用官印卖屋子一事就被曾如易训斥过。但万绅又发现是徐玉朗的舅舅买下的屋子,转来转去都是自家人,徐玉朗一点不亏,他平白挨顿骂。
又不知怎的被曾如易知道了他在背后抹黑徐玉朗的事,万绅以为是季顺告的密,还着意远离了他些时日。
可是要是想揭发他告知徐玉朗不是更快捷?更不用提季顺是为他家小姐摆脱徐玉朗而来,左思右想万绅不得其解。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事不过三,这没几天曾如易竟又因王怀柯迟迟未得消息,与他商讨时他一句“无法”而勃然大怒。
万绅旧怨新仇涌上心头,气急败坏拂袖而去。
“小的听说是因为万绅问曾大人‘你敢娶她吗’而起的口舌,约莫是脸上挂不住,曾大人只差与他动手。”
周念蕴不置一词。
不说曾如易多痴情,要他娶个风尘女子本就不现实,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万绅与他们纠缠不清,自然也明白曾如易的用意。
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说是不小心谁也不信。万绅本就意图恶心曾如易。
“小的有个想法。”季顺往前凑了凑,“依小的拙见,这曾如易掏心掏肺对王怀柯,万绅对她也是异常卑微,但王怀柯从未领情。”
“眼下曾如易和万绅又起了间隙,小的认为这三人凑成团,才有好戏看。”
也有理。
周念蕴摆摆手,让他继续说:“何不给他们个机会一聚,我们也好探听的更多些。”
“那不便宜了曾如……曾大人?”采郁心直口快。
“有舍才有得,公主想要重用曾大人,总得忍着他些。”季顺劝道。
一阵沉默,周念蕴这几天实在提不起精神,她放弃思索:“你自去办。”
季顺忙一点头,郑重应下。
雪夜撒亮,行人匆匆归家去,也有人趁月色而来。
“见过公主。”陈悯行礼。
采郁代答:“大人有话直说。”
陈悯忙回:“是。事关万绅,不知公主可还记得下官说的,他常去一个叫万寿村的地方。”周念蕴微一点头,他又回,“下官查到他与那儿一个老人家往来颇为密切。”
“万寿村有几户刺头,平日里税一直不肯按时交,万绅那会子管税,每月去一趟没人怀疑。”如今这活儿被收回,万绅就露出了马脚,“他去的日子不定,每次都送些钱财米肉。”
“他也是琼州的?”采郁问。
陈悯摇头:“依下官的判断应当不是。万绅从不提自己是哪里的,但听他偶有几回冒出的地方话,应当是崎州一带的。”
又偏又远很是贫瘠。
既然不是当地人,听闻他素来孤身一人,难道是远房亲戚?但亲戚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有必要偷摸着防着人去看他?
“具体的查到什么了吗?”采郁问。
“下官之前管着户籍簿。”是圣上因袁家一事要严查各地户籍,本是徐玉朗的活儿,他升任之后才转给陈悯的,他似乎有所发现,“那老人家是逃荒来的,亦不是本地人。”
“只是他到底户籍何处……下官还没查的清。”陈悯说着面露难色。
采郁不解:“怎么了这是?”
陈悯抬眼看看一直一言未发的周念蕴,踌躇着开口:“是、是徐知府。下官查这事时不料被他知道了,他如今不让下官继续了。”
周念蕴这才问:“什么叫不让你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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