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明明知道母亲身在何处,却从来没告诉过他。
只送给她这个劳什子,不是明摆着告诉母亲他们知晓而却不闻不问吗?汤琼支恶声挥退前来关怀的士卒,一抹眼泪,将纸条头发连着布包点在油灯上烧了。
他是再没脸打搅她了。
想到自己幼时声声追问母亲在何处而被告知她已难产而亡,再大一点听老嬷嬷说他母亲还在人世,只是无人敢说。
只问过他父亲一次便再没见过那老嬷嬷,汤琼支头一回由身到心的害怕。等他再听闻父亲与顺贵妃的事情之后,汤琼支反而镇定了。
去百祥宫的路上遇到长公主,她因先后被那时的顺妃冲撞而心疼哭泣,眼眶红肿,直觉便告诉汤琼支这人与他遭遇一样。
不过他偷偷躲起来哭时从来无人发现,梦魇喊娘亲更是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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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和的战线越拉越长,使臣的野心也是越来越大。老六好几回沉不住气被曾如易拉回,如今他对曾如易是言听计从,曾如易也是真的有本事,煮熟的鸭子也能讲活。
汤将军因汤琼支被抓一事找过周念蕴一回,周念蕴托病未应,他竟想私自放汤琼支出来,被圣上一番训斥他才歇了心思。
也由不得他再猖狂。
周思寅的提议被圣上全盘否定,热议近半个月的赔款是一个子儿也不做数。
使臣恼羞成怒,觉得朝廷骗他。和亲一说又甚嚣尘上。
跟做梦似的,一切像又回到周念蕴刚回京时一样。
老三受到责斥,自然不待见徐玉朗。偏偏周念蕴连哄带骗还威胁不准他再往公主府来,他还闹出件大事——
“你!你这是做什么?”夜半三更采郁来报公主府有刺客,侍卫去抓了,季顺看过之后竟说是徐玉朗。
周念蕴急急忙忙批着衣服起来,他还在墙头挂着。面上讪讪的,却无一丝后悔,徐玉朗坐在墙头,底下是拿着长矛对准他的一众侍卫。
闻言他在袖口掏了掏,侍卫更紧张,却见徐玉朗掏出一信笺,他拿在手里扬了扬:“微臣自荐,想当驸马。”
屋中只有他们二人。
周念蕴背着身不肯理他。徐玉朗嘴硬的很:“你生气也好,打我也好,事我已经做了,回不了头。”
“这样多危险你难道不知?”周念蕴心绪杂乱,满是后怕,“老三什么样的人你应当都摸清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他赔款的提议被驳回,派公主和亲的事他再不敢明着表态同意,过去替他打马虎眼儿汤琼支如今在狱中,我便自告奋勇。”徐玉朗掰正她,“总要重新让他信我。”
周念蕴仍愁眉不展:“你总是有理。”
“这回就算无理我也是要做这么一出的。”徐玉朗见她态度软化,听她为自己担忧心中甜蜜又纠结,“整日见别人叫嚣着要为公主生死,我这个最该冲在前头的反而要偷偷摸摸,可憋屈死我了。”
“呸呸!别死不死的。”周念蕴捂住他的嘴。
徐玉朗顺势在她掌心亲了亲,说道:“这要赔款一事好似还不是三皇子的主意。是汤将军。”
周念蕴不觉得奇怪,汤将军早已满脸写着“利欲”二字。
“万绅察觉的不对劲。”徐玉朗带着他,两人还真摸到了老三账上的不合理,还是放在明面上的一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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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周念蕴前脚才知道汤琼支被圣上派人带走的消息,下一瞬便已是宫变。汤家军已列兵宫门之外,直要逼迫圣上退位。
汤将军在宫门在大肆宣读圣上宗罪,似乎隐忍许久。
赵家军拼死反抗,誓保圣上周全。
没过几天,消失许久的程肃早已去到边关,他传来捷报,偷摸着要攻入腹地的夷族已被他打的节节败退,要京城的诸位放心。
一听这,赵老将军立刻得令。原本似乎在苦苦挣扎的赵家军一下子如有神助,打的汤家亦是落花流水。
一连十日,意图逼宫的三皇子和沆瀣一气的汤将军都已是阶下囚。
圣上还是说一句喘一喘,摆摆手让徐玉朗直接摆出证据:“这是汤将军与夷族往来的书信。”
周思寅似乎难以置信,他不知是真的被蒙在鼓里还是想要开脱:“父皇!儿臣对此毫不知情啊父皇!”
徐玉朗又拿出账本,是去三皇子府上抄出来的,都已叫人看过:“您账上有不少汤将军与夷族交易所得的银子,这作何解释?”
周思寅大呼冤枉,却颠三倒四讲不出所以然。
这些天周思礼目击全程,眼见他父皇从双方议和的那天起就在布今日这场棋局,出局的不一定是他过去就能料想到的,但一定是如今露出马脚叫圣上要丢弃的。
他想起曾如易时常的提醒,竟不免有些感激周念蕴。
将汤将军与汤琼支关在一处,父子俩隔着牢笼再见,实在是心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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