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没想的便摇头。季顺猛地想起以前不知听谁说的,她们会借此以套近乎,他低头一笑干脆承认:“审讯红姑那天,我在人群中围观,大概是与掌教对上过眼。”
柳月无言,大约是信了。
只是他俩谁也不知道,柳月从不对谁说是否见过的话,而季顺那天也被周念蕴派去另有他事。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季顺才准备借红姑的事夸她有情义再而问些情况,底下忽然躁动起来。
“……什么有客?”粗犷的男声很暴躁,由远及近很快到了他们的门口。
“好啊!为了躲我,连待客的时候都提前了!”
柳月的琴音戛然而止,她的神色分明是认出来来人。带着歉意朝季顺笑笑,她才起身,门被“哐”的一声砸开。侍女急忙拦在前面,打手的脚步声也逐渐接近。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陪得……”
声音卡在喉咙口,不仅是因为柳月也扑身向前挡住来人,更是来人也认出了季顺。
赵阔。
看的出他满头满脸全是疑问,季顺黑着脸,有种秘密被窥破的恼怒又有种计划被打乱的恼火。
看来他真得像公主说的,看到他就得骂上一顿。
第29章 .意料谁也没想到。
白玉楼打手赶到,柳月嫌他们懈怠,人都闯进来了来了也无用。她只顾着拉住赵阔,听他茫然不解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你陪他?”
语带明显的匪夷所思,将季顺气的七窍生烟。
他明白赵阔的意思,他一个太监,还逛什么白玉楼。柳月却不知道,理所当然的回:“这位公子给了银子,今晚便是他。”
对峙的时间久了闻得到赵阔身上的酒气,季顺怕他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忙抢先道:“赵大人,许久不见。”
赵阔目光从柳月身上转回来,咂咂嘴吊儿郎当的点头。才要张口奚落,柳月问:“你们认识?”
“认识。”眼瞧赵阔就要瞎说,季顺眼疾手快上前拉住他,手上带劲暗示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阔在原地僵持着,柳月不敢得罪任何一个只敢站在一旁不出声。季顺别有深意的说:“京中一别,有许多事想与大人细细聊过。”
听得“京中”二字,赵阔脑子暂时清明一会。他似乎才想起自己是琼州安抚使,而面前的这位身份也不简单,是公主府的掌事太监。
没有叫客人去别处的道理,柳月带着手下的人退下,细心的将门关上。季顺转过身,眼见赵阔已大刀阔斧的坐在刚刚柳月坐着的位置,糙手悬在古琴上要落不落的想要拨弄一下。
“宣抚使大人。”季顺礼数到位,先恭敬地行礼,
赵阔却不客气,眼也没抬:“我是看在公主的面上才肯听你说几句。”他握惯刀剑的手在琴弦上一挑,“嘣”的一声很突兀,似是看出自己没天赋他缓缓住了手,“快说吧。”
“甚巧,小的正是奉公主之命来的。”
四目相对,赵阔想从季顺脸上找出破绽,可饮酒后头昏脑花人影都是重的。耐不住脾气他大喝:“你笃定了公主会保你是不是?”京中谁不知道长公主一向护短,她身边的奴才谁见了也会礼待三分。
可愤懑了好些天的赵阔正愁没个发泄口,脾气上来更是想要以身试法:“你现与我去公主那里对峙。”他说风就是雨,径直探身就来薅季顺的衣领。
“吏部左侍郎刘大人正在斡旋,意图为赵大人带封信出来。”赵阔僵立着思索一会松开手。这很显然也不是因为季顺,而是为他话中的赵大人。
“这也是公主的意思。”
像讨糖吃未遂的孩子,赵阔别别扭扭好一会终于将身态低了低:“谢公主挂怀。”
“谁挂怀都是无用,宣抚使得自己振作才是。”再给季顺几个胆子也实在不敢骂他,他字斟句酌的颇为用心,“否则公主百忙之下得为大人劳心,您兄长远在千里也会放心不下。”
赵阔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明白,苦闷的坐下垂着头皱着脸,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片刻才说:“就凭一把扇子,大理寺就定了我哥的罪。”借着酒劲儿他恶狠狠地,“照这番大理寺该讲有我哥扇子的人都抓起来才是,一个也不能放过!”
完全的醉汉口吻,又透露出未经事的天真。季顺哭笑不得提醒道:“赵大人自是无辜,但人证红姑一口咬定赵大人不松口,他这不掉块肉也得脱层皮。”
话是这么说,理是这个理,但赵阔不听不认:“大理寺一帮子没长眼的家伙,别人说什么他们就认什么,那还要他们查案做什么?”
他声音越说越高昂,吓得季顺恨不得捂他的嘴。赵阔很不服气的挥开他,又是一杯酒下肚。
季顺看也看明白了。小赵大人这是被保护的太好,官场上尔虞我诈他甚少接触,看样子很不能适应。叹一口气,官再多的话季顺不好多说更不敢瞎说,他斟酌道:“既然赵大人与公主相熟,小的这回便斗胆多句嘴。”公主再不管京中的事,与赵家这些年的情分是在的,季顺小心翼翼的说,“容小的回去传次话,若得公主首肯,大人再去拜访。其中门道自与公主细细探讨。”
赵阔自小脾气臭谁也不肯服,能制得住他的除了他哥便只有周念蕴。季顺等着,见他梗着脖子僵了半晌才微微点头。赵阔肩头和缓下来,又自斟自饮。
季顺心里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一晚上五百两,大半时辰全面对的小赵大人算个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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