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不懂赵阔态度的变化,万绅更是一头雾水。明明奉旨查案时这位赵大人威严有余但也客气,如今是见了他就摆脸子,万绅惶恐而无措。
赵阔手上亦提着糕点,是当下时兴的黄桃果子,黄面为外皮,黄桃肉切碎放在其中。再用冰镇过,出摊即被抢空,赵阔费了番功夫才买到。
看见桌上有拆开的栗子酥糕点,赵阔脸色阴沉下来:“这种东西也有人吃?”
万绅很没面子的摸摸鼻子,没做声。柳月看他又要发癫,赶忙说:“是奴家饿了,托万大人去买的,填饱肚子罢了,还分什么好赖。”
抬手将黄桃果子扔在栗子酥上头,挡得严严实实,赵阔这会儿气顺了,招呼两人说:“吃这个,都来尝尝。”
万绅心里疑虑更深,思索自己是否哪里得罪了赵阔,一时间味同嚼蜡。
左右今天见不着王怀科,柳月眼看也没空,万绅自觉多余略待了会儿便寻了个借口回家去了。
他刚一走赵阔转头就问柳月:“这万绅莫不是来找你茬儿?”柳月听的稀里糊涂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他帮曾如易管税收,手段狠辣。”万绅已隐在漆黑夜色中,赵阔眸色深沉语调压抑,“人家不敢去府衙,直接告到兵部来。”
赵阔用手比划着:“脸上血色模糊,肋骨断了三根,左腿被打断致跛。”他很不赞同的,“有这股狠劲儿去战场上杀岂不是快哉,对百姓动粗。”
柳月对这些不好多嘴,低头听着。
“他没为难你吧?”赵阔问。
“大人忘了,白玉楼不属于府衙管控。”柳月温柔小意的,带着笑,“万大人为难不了奴家。”
完全忘了这茬,赵阔满腔正气全放空,自感先入为主想多了。
“大人其实不用日日都过来。”柳月拨弄着果子,再抬眼没什么多余表情,“红姑的事是她自愿,大人只知道与白玉楼、与奴家无关便行。”
赵阔先前满腔怒火全撒在白玉楼,被周念蕴和赵闰批了一顿才脑袋转过弯,又是懊悔。
“其实奴家都明白。”两人对上视线,柳月柔柔点头,“大人实在不必愧疚。”
赵阔低头闷闷的看不清神色,抬头看着像是释然,什么话没多说背起手出了门。
—
另一边王怀柯姗姗来迟,见了季顺敷衍的行过礼,竟自顾自在对面坐下,季顺惊诧的一挑眉。
掌教柳月都不曾这般无礼过。
好在她还算自知身份,抬手倒下一杯酒递给季顺,季顺接过:“多谢。”
王怀柯顿笑,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公子眼生,头一回来?”
季顺豪爽地一饮而尽,深深咂上一口,自然品出这比之柳月房中的也不逞多让。他打听到白玉楼中自有高低品阶存在,这王怀柯的衣食住行倒是一样不差。
“来过几次,都在柳姑娘那里的。”季顺不隐瞒。
王怀柯拿起筷子,低眉轻笑:“掌教前些日子颇得一位季公子赏脸,莫不就是您?”
季顺歪在旁边靠枕上,随屋外的丝竹之声打着拍子,头一点一点的。
奇怪又惊喜,这位公子出手大方,一晚豪掷几百两眼都不眨,早在楼里被谈开,今日这好事还能落在她头上。
王怀柯不禁气顺,转念想起掌教早上就吩咐挂了牌,心情急转而下:“公子今日怎么不去掌教那儿?”她明知故问。
季顺才要说柳月不得空,一想她不会知道。知道了还这般问,定不是想听这话,话到嘴边拐过弯:“前些日子就惊艳于姑娘舞姿,久不得姑娘再次登台,这不就亲自来了?”
原来是那日登台看到的。王怀柯得意,她的舞姿在楼中数一数二,如今红姑去了更没人能与她相较。
话中一字没提柳月,王怀柯不疑有他,楼中往来的能有什么真心实意的,图新鲜嘛,不足为奇。
“姑娘那日跳的舞我就不能忘。”季顺跟她套着近乎,“可否再舞一次?”
王怀柯歪过头,散落的发丝俏皮的落在脸颊边,她娇声道:“舞自是能舞。不过公子晚上只出了酒菜钱,要奴家起舞怕是不够。”
季顺呆愣,光进门就花了他二百两,居然只是酒菜钱?就是柳月也没有抚琴另收银子的说法啊。
不过他不动声色,像欢场老客一般怀里掏出银票往桌上一拍:“一百两,舞两次。”
王怀柯喜形于色仍要拿架子:“容奴家更衣。”她昂首出门去,好似这一百两压根不算什么,只是她关门前落在银票上的那一眼全然出卖了她。
季顺一晚过的憋屈,这王怀柯舞要另付,琴要另付,琵琶亦要另付,直到他银子耗光才发觉花出去的已与点柳月的时候不相上下。
可感受实在落差极大。
王怀柯抚着琵琶,季顺不通这行也听得出她手艺不佳,只好与她聊天打岔:“姑娘多才多艺,怕是有不少公子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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