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一男一女。
正是钟萦和严寄。
从烂尾楼出来之后,钟萦凭借着记忆,回忆着和付思关系极好的一个女生的居住地址。那名女生和付思是同班同学。两人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也是付思在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
钟萦能看见门洞里突然变黑了,然后又变亮。门里的人看了一眼之后,立即又缩了回去,没有开门。钟萦又敲了两下,知道她就在门后,于是道:“你好,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
罗文娜背靠着门,声音颤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其他人问!”
钟萦和严寄对视一眼,她道:“我想问一下,付思的事情。”
“不知道——!”
钟萦默然,她抬起手,抚上门框,声音穿透门,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渐渐地把她的焦躁安抚下来:“罗文娜,是付思拜托我来的。”
“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是付思想见你。她死前最后想的,也是你。”
“能让我和你谈一谈吗?”
良久,门“吱呀”地一下,开了,罗文娜探出一个头,眼睛红肿,还挂着泪水,似乎是才哭过,她声音沙哑道:“进来吧。”
钟萦和严寄被请入房间,坐到了沙发上。
罗文娜平静了一下心绪,紧紧地靠着墙坐好说:“你们想问什么?”
钟萦一只手放在口袋中,随时感应着付思的状态。她能在罗文娜身上看见若隐若现的线,但是并不明显,很细她想仔细看得时候,那一缕细线就消失了。执念出现太不稳定,她也无法用刀斩断。
她是付思的执念所连接的另一端,但是又不是。
钟萦说:“我想问一下,你和付思……分开的那一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
她死死咬住牙,身体又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滴在她搭在膝盖上的手上。
钟萦静静等待她调整情绪。
严寄坐在钟萦旁边,虽然一语不发,目光将整间屋子扫过,最后落到面前的茶几上。他收回目光,看向罗文娜,道:“不用讲所有。只用说付思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罗文娜重重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抽来一张纸,擦净脸上的泪水后,强忍着抽噎道:“我没……看到具体情况。我在楼梯角后,看不到……看不到付思怎么样了。我就听见……他们说出事了,然后钱旭他们就全走了……”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然后她抬着头,似乎是放空了,又似乎是在看着什么。
钟萦默默记下她话中的重要信息,问道:“然后呢?”
“然后……”她慢慢收回目光,像个木偶一样,缓慢地摇头,“不记得了,我被打了一下,醒过来,楼里面只剩我一个了……付思,付思……也不见了……”
罗文娜愈发的语无伦次:“我给她爸爸打过电话,她没回家……我找了……她不见了!我去问过钱旭,他们说付思已经自己走了,可是我找不到她……她是因为我才去的郊区的……”
她浑身都在颤抖,咬着牙,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付思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
钟萦心道。
钟萦看过付思的命魂。
那天钱旭几个人以她的名义,把罗文娜约了出来,带到了郊区。
罗文娜向付思求救。而付思到了那里后,受到了钱旭几人的殴打。混乱之中,一个人持棍打到了她的后脑,导致其死亡。
在付思记忆中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的是罗文娜被钱旭拉着向楼上走,她被拉扯途中,被楼体拐角处撞到了脑袋……
“在她的记忆中,她看到了你晕了。”钟萦的声音轻却残忍,“她认为你死了。”
罗文娜的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眼泪滴在手背上,开出一朵透明的花。
在罗文娜的记忆中,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亲历了付思的死亡。
真正的死亡。
罗文娜顿时回忆起那日的场景。付思宛如神明降临,却被拉扯入泥潭中。
混乱之中,她手拿一块板砖,对着几人中唯一的女生头上狠狠砸过去,砸不过就扔了,抱着对方的腰,大叫着:“娜娜,跑——”
她被钱旭控制着,跑不了。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让她晕了又醒过来,听见付思奔跑过来,又被拉远的声音,然后她再次向她奔来,再次被拖走。
钱旭近在咫尺。罗文娜浑身都在颤抖。她想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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