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松手,我就回去嫁给朝奚,让你白忙活!”
雪岸转了转眼珠子,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嫁给朝奚其实对你也没什么坏处,若你真想统一百族,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传递天族的内部消息呢。”
风滞面色一沉,手上的力道竟松了几分。
雪岸趁机抽出手,直接摁在了他身上,觉得触感还不错,便肆无忌惮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无数花瓣从树梢上缓缓飘落,不过须臾,整个水池中已经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粉色。
雪岸弯了弯眉眼。“还挺好看。”
“是吗?那与百宸宫门口的菡萏相比呢?”
风滞语气冰冷,听不出半分情绪。
雪岸抬眼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但也没放在心上,随口答了一句。
“各有千秋吧!”
话刚说完,雪岸便觉得身旁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平缓的水面不断溅起涟漪,水面上的花瓣起伏得越发剧烈。
风滞的脸上带着几分薄怒,雪岸吃痛的声音酥软无力,落到他的耳朵里却是无尽的撩拨。
“风滞……”
“风滞……唔!”
第85章 播种
这是雪岸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他却置若罔闻,直接覆上双唇堵住了她的嘴。
无论是唇舌还是别处,他都用尽了全力,让雪岸毫无还手之力。
雪岸狠狠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咬的很用力,似是要将他带给她的疼痛都还回去,可风滞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放缓半分。
直到雪岸完全被他攻陷,他才放缓了力道,话语之间带着些许怒气。
“还想嫁给朝奚吗?”
“不嫁了……你快出去……”
雪岸没想到竟是因为朝奚惹怒了风滞,看风滞这阵势,要是不顺着他,定会没完没了。
雪岸松了口,风滞见她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些许迷离,便缓缓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丝。
雪岸狠狠地在他背上锤了一下,但她的拳头松软无力,即使用尽了全力,对风滞来说也只是像挠痒一般。
“雪岸……对不起,让你受累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说着,他又轻轻在雪岸的唇上吻了一下。
他将雪岸拥在怀中,用他滚烫的身躯给那具冰凉的身体取暖,那种温暖的感觉让浑身疲累的雪岸渐渐模糊了意识。
雪岸醒来,是在她发现的那个小木屋里。
饭菜的清香时有时无地传入她的鼻尖,她翻了个身,却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继续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风滞缓缓走了进来,试探地在床沿边上坐下。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随便做了几个小菜。”
雪岸没理他。
“那要不要先喝点水?”
说着,风滞便起身倒了一盏茶递过来。
雪岸就着他的手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背对着他,仍旧没有说一个字。
风滞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她,面上带着几分愧疚,欲言又止。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极尽温柔。
“雪岸……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不好?”
他知道雪岸可能还是不理他,便只好自己动手揭开了雪岸身上的衣衫,触到雪岸冰凉的肌肤,他的耳根又不自觉地红了。
雪岸的后背因为在池壁上蹭了太多次,即使过了一夜,仍旧还泛着红色的血丝。
风滞的眉头微蹙,将灵力汇聚掌心,覆在雪岸那受伤的脊背上。
待伤势完全复原,他才小心翼翼地替雪岸将衣衫搭上。
见雪岸仍旧侧着脸不理他,他犹豫了片刻,才涨红着脸说道:“还有……那里……”
雪岸瞥了他一眼,随手撩了一下裙摆,虽然仍旧不说话,但她这一动作,已经默许了风滞。
风滞将她的衣裙完全撩开,他那张愧疚的脸已经通红,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之气,竟将雪岸伤成这样。
雪岸那个时候已经向他示弱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修罗都已经向他示弱了,可他却还在纵容着自己的欲望。
简直禽兽不如!
他将手覆于上方,汇聚灵力替雪岸疗伤,却刻意避开了目光。
待雪岸恢复之后,他才立即将她的衣裙穿好。
“对不起……以后,若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再这样了。”
“我要吃汤圆。”
见雪岸开了口,风滞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出去将做好的肉汤圆端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雪岸已经起身坐到了桌旁,他用勺子舀起一个汤圆,吹凉了,才小心翼翼地送到雪岸嘴边。
“我自己来。”
雪岸接过碗勺,自己坐在桌边一口口地吃着,最后连汤都全喝完了。
风滞微微一笑。“还要吗?锅里还有。”
“还有多少?”
“一碗,不够的话我再……”
“那你全部吃了吧!别浪费。”
“好……”
微风习习,零星的花瓣时不时迎风飘落。
小木屋在无劫谷中许是有些年月了,屋顶都被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木屋由两个房间一个堂屋组成,屋外的院子里围着简易的栅栏,将一棵冰莹树围在了院中。
雪岸半倚在门边,看着院中的那颗粉色花树,不禁有些恍神。
这样的布局,像极了她在魔族与焚轮疗伤时,焚轮幻化出来的那个小木屋。
本来只要有个可以落脚的屋子即可,可焚轮却偏偏多种了一棵冰莹树。
除了好看,那棵树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雪岸那时候便觉得,焚轮一定很喜欢冰莹花,就连月归山的宫殿后面都种了一大片。
雪岸的霁月宫内也有一棵冰莹树,那是她在遇见焚轮之前见到的第一株冰莹花。
辰启说那是持晚亲手种下的一棵小树苗,没有用任何的法术,希望雪岸长大之后可以在树下乘凉。
雪岸当时觉得那花确实挺好看,却没有牡丹海棠那般惊艳。
直到她看见月归山和沧泞海边成片的浅粉迎风飞舞,她才觉得这世上许多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一旦积攒到一定的程度,便会似万年冰山突然雪崩。
只一眼,便永世难忘。
所以,眼前的小木屋加上无劫谷的冰莹花林,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焚轮留下的,想必护住这谷中的结界也是他的布下的。
如今魔族不问世事,她与焚轮也有好几千年没见了,也不知再见会是何种场景。
“雪岸!”
风滞的声音打断了雪岸的思绪,她抬眼看去,飞舞的花瓣中,风滞正眯眼看着她。
玄色的衣衫随风拂动,与眼前的粉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雪岸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明白于止为何总是以菡萏入画,来陪衬逢渔的温婉脱俗。
正所谓鲜花配美人,如今鲜花配美男岂不是一样能入画。
不过相对于逢渔的温婉,风滞身为男子,本来就身形高大,站在这粉色花树下,倒有几分,猛虎嗅蔷薇的意味。
风滞已经在那棵冰莹花树下搭好了一个秋千,缠住秋千的藤蔓上还有许多星星点点的小花。
难怪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还抱着一捆花藤,原来是为了做秋千用的。
不过他干嘛要费这么大劲,直接用法术变一个不就好了。
雪岸一脸不解地走了过去,风滞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试试?”
雪岸应声坐下,他便在身后轻轻推着。
“怎么样?”
“还行!跟霁月宫里的差不多。”
风滞看上去好像很高兴,他轻轻摘下雪岸头上飘落的两片花瓣,随后对雪岸说道:“我在院中种些瓜果蔬菜,你先在这里玩,嗯?”
这说话的语气,完全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雪岸可比他整整大了一万多岁,这也太目无尊长了。
雪岸正准备训他几句,他却已经撸起袖子,走到栅栏边上开始锄地了。
雪岸一脸疑惑。
没事种什么瓜果蔬菜?
明明可以用法术,还非要自己动手,这不是闲得慌吗!
雪岸坐在秋千上晃悠,看着他一锄一锄地将院中的土松开。
修长的腿稳稳地扎在地上,紧实的腰肢随着锄地的动作上下起伏,结实的臂膀露在外面,一滴汗珠正顺着那张好看的脸往下滑动,停留在了他的下巴尖上。
雪岸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停下了晃动的秋千。
“你这是种什么呀?需要我帮忙吗?”
风滞回过头来,雪岸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他抬起手肘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渍。
“我先种些红豆,红豆幼年喜湿耐阴,中龄以后喜光,这谷中正好适合生长,到时候可以给你做红豆薏米粥。”
“你倒是挺懂的。”
雪岸说着,便蹲下身将一旁的小布袋子拿了起来,布袋里面装着一粒粒红色的小豆子。
“是这个吗?”
风滞点头。“以前在人族的时候觉得做这些事情很辛苦,现在倒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幸福?你的幸福不应该是受万人朝拜吗?”
风滞轻轻一笑,又开始弯腰锄地。
“你想帮忙的话,就帮我播种吧。”
“播种?”
是字面意思,还是言外之意?
雪岸微微蹙眉。
“嗯,将你手中的红豆扔在我刚挖出来的小坑里,一个坑扔两三粒就好。”
雪岸轻咳一声。“哦。”
雪岸拿起布袋一路尾随在风滞身后扔豆子,她扔得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赶上了风滞。
再等风滞挖坑的同时,她的目光逐渐从风滞手中的锄头移到了他的脸上。
风滞察觉到雪岸在盯着自己,耳根逐渐泛起了红晕。
雪岸的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突然偏头一口含了上去,轻轻地咬了两下。
风滞身子一怔,差点连锄头都没拿稳,现在他的整张脸都红了。
“雪岸……你……做什么?”
雪岸松了口,漫不经心地在他刚挖出的坑里扔了两粒红豆。
“我觉得,你的耳朵应该比红豆薏米粥好吃。”
对上雪岸弯弯的眉眼,风滞手忙脚乱,赶紧低头锄地。
雪岸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偏头看着风滞。
“你渴吗?”
风滞的手心一紧,他知道雪岸说的可能就是字面意思,可他却想到了言外之意,这让他如何回答。
“我……”
“我看你挺渴的,我去给你倒杯茶吧!”
雪岸说着便朝屋内走去,风滞这才松了一口气。
雪岸这些有意无意的撩拨,他哪里受得住。
看着雪岸端着一盏茶走了出来,他赶紧伸手去接,雪岸却嫌弃地瞥了一眼他的手。
“你手上沾了泥,我喂你吧!”
“不用……”
话还没出口,茶水已经送到了他的嘴边,他只好就着雪岸的手喝了下去,茶杯不大,其间嘴唇难免碰到雪岸的指尖。
雪岸朝他微微一笑。“还要吗?我再给你倒。”
“不……不要了。”
“好吧。”
雪岸拿着杯子朝屋内走去,正要抬脚进门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用微妙的表情看着风滞。
“方才你喝水的时候,我用了探灵术。”
“咳!咳!”
风滞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呛出来。
要是雪岸真用了探灵术,那他方才的所思所想岂不是被雪岸一览无余。
他的表情窘迫,不敢再看雪岸,只好低头加快了锄地的速度。
“风滞,我骗你的!你也不想想,以你现在的修为,我哪能随便对你使用探灵术,不过你这么紧张,不会是在想……”
“我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雪岸:我的妖皇爱种田,也不知道该不该夸
第86章 师娘
风滞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将他的红豆和薏米都种好了。
他进屋的时候,雪岸正蹙眉盯着桌上的棋盘,似是在思忖着什么。
那棋局是他们来之前就在这屋子里的,看上去是个残局。
作为曾经的天族帝女,琴棋书画雪岸都略懂一二,但对于眼前这个棋局,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焚轮的棋艺在百族当中只有沧浔能与之匹敌,也正因如此,他俩才惺惺相惜。
正好沧泞海就在月归山脚下,焚轮便经常到沧泞海找沧浔对弈。
可眼下沧浔又不在这里,焚轮留下的棋局谁能解得了?
“我试试。”
风滞说着便挪动了其中一枚黑子,眼前的棋盘立即浮上一层暗红色的光芒,随后光芒汇聚,在棋盘上空出现了五个字:月归山解惑。
风滞和雪岸对视了一眼。
“月归山是魔祖的地盘,莫非这棋局也是他留下的?”
雪岸点头。“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焚轮留下的。”
“你与他……”
风滞欲言又止。
雪岸偏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风滞却突然换了个问题。
“焚轮,是个什么样的人?”
雪岸转了转眼珠子。
“在遇见焚轮之前,我本以为,魔祖应该是一个古板严肃的老头子,可焚轮不仅长得好看,行事作风也颇为随性,我也是认识他之后,才见识了许多我之前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我第一次去酒馆,进赌坊,逛夜市,都是他带我去的,是他让我看到了这世间的另一面,改变了我许多固有的思想,如今想来,魔族中人敢作敢为,比天族那些整天端着的神君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雪岸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在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这种笑容,是提起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流露出来的。
看着雪岸脸上的愉悦,风滞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他听说过忆回与焚轮的谣言。
天族帝女与魔祖焚轮纠缠不清,以至于乱了道心,倒戈魔族与天族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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