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迦轻轻拍着相安的背,将她哄睡着。只是笑意却逐渐凝固,一双平和的多年的眸子,燃出杀意。
他化出催眠术以便让相安睡得更久些,后见她呼吸均匀,脉息平稳,便安心出了门。
曲陵台上,出了这样的事,后面的赛事便也无心再开展下去。御遥散了诸神,自己守在青丘大殿。凌迦过来时,咏笙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追问相安情况。凌迦递了丹药让他服下恢复元气,便许他去看望相安。遂而告知了御遥日月合天剑之事。
御遥大惊,“沧炎居然还活着?大宇双穹之门关闭后的五百年,不是你亲手了结了他吗?”
“一念之差,不想惹来今日祸端。”
“那髓虚岭中,魂飞魄散的难道是栖画?”
凌迦点点头,“她代他受过,死在了我掌下。”
“我去趟髓虚岭,拿回日月合天剑。这几日还有劳你看顾安安,我不想让她担心,你自是明白如何与她解说。”凌迦想了想继续道,“我已传令皓德、邯穆,来青丘皆相安回毓泽晶殿养伤,届时你替我送一程便可!”
“不!兄长,安安在青丘或七海,都出不了事。”御遥追上凌迦,“沧炎此举分明就是请君入瓮,定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唯一能制约他的栖画亦已魂归。焉知他二十余万年不出髓虚岭,到底设多少诡计等你上门!我且与你同去!”
凌迦伸手捋了一把御遥怀中的小狐狸,“你看看桑泽,不过欢喜了几日,今夜笙儿受伤,心绪起伏大了些,又化不出人形了。你且看顾好他,择日便入关吧。虽如今洪莽源清净了,到底司战之职不能如此悬空。再者,我与沧炎不过私怨罢了,加个你,委实欺负人。”
“兄长——”
凌迦顿住脚步,“阿御,你若与我同去,相安就要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该急死了。”
“竟已经护成这样了!”御遥愣了愣,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相安回七海,我会让笙儿一直陪着,如此她也不至于太寂寞。”
“多谢!”
髓虚岭上,风雪呼啸。
披着白色斗篷的青年人,遥遥望着无极崖上的冰棺。
他摘了风貌,露出面庞。想了想,索性将整件斗篷都脱了。
不过片刻,呼啸的寒风携带着茫茫白雪已经落满他全身。又一会,他的脚下开始结起冰来。他忍着寒意垂下眼睑,寒冰已经凝到他小腿部。他抬起双手,想拦住一片雪花,然而雪花落入他掌间的一瞬便化为冰珠。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眉梢眼角俱是霜雪冰凌。
“师父——”一个声音疾呼而来,是一个素衣的少女,从远处奔跃而来,将将落下地,便赶紧将斗篷披在沧炎身上。“若是汀覃晚来片刻,当如何是好?”
少女紧紧搂着青年,待看见第一滴化开的水珠落下,才放下心来,有些惶恐地跪在他脚下。
不多时,冰雪消融,水滴已干。青年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边的女孩淡淡道:“起来吧。”
“师父,你怎么可以脱下裳暖天,会要了你命的!”
“我就是想试试冰雪裹身是什么滋味。阿栖一个人躺在那里,从身体到心里都是冷的。我同她一起冷一冷,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同患难?”
“师父,今日是师叔的生辰,不若我们去对面无极崖上看看她。”
“她会想看到我吗?”沧炎戴着风貌,遮住了上半截的面容,“这样去见她,会吓到她的!”
“师叔真心爱你,怎会在意你的面貌?”
“汀覃,你当真觉得阿栖是真心爱我?”
“那是自然,不然师叔怎会为你挡下凌迦神君的那一掌……”
“是啊,她代我受过,临死还求他留我性命!”沧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凌迦神君果然一诺千金,留我至今日。”
“那……那不若我们趁着他们还未发现日月合天剑被盗,将剑还回去吧。”汀覃试探着劝道,“要是等凌迦神君亲来髓虚岭,这般平静的日子怕是不会再有了。”
“是吗?我已经让他们发现了!”白衣的真人突然大笑起来,“这如同死水般平静的日子,本座早就过够了。凌迦要来了,是不是?太好了,本座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阿栖,阿栖也等得太久了!”
“师父,师父!”少女望着天上一条苍龙闪过,惊道:“是、是凌迦神君。凌迦神君来了。”
沧炎并没有畏惧,只朝着无极崖喃喃道,“阿栖,我知道,你一直想着他!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让他来看你了,你高兴吗?”
25
凌迦到达髓虚岭时,髓虚岭上自岭口“春江芳甸”到内道“卷帘玉户”再到正殿“流霜殿”皆是广开大门,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拦阻。
“一别数万年,凌迦神君别来无恙!大殿之上的白衣真人犹自坐着,言语淡淡。
“本君一切安好,不劳费心。”凌迦于左手处拣了把椅子坐下,随手端起桌上茶盏用茶。
“二十二万,神君果然风采依旧,还是当年模样。沧炎望着自顾自饮茶地凌迦,“纵是深入虎穴也能这般从容!”
“虎穴?”凌迦搁下茶盏笑道:“本君若记得不错,髓虚岭当属北海地界,是本君所辖之地。至于你,昔年先是本君手下败将,再为本君麾下属臣。如此境况,本君有何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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