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晚上超过八点就不敢进食,怕水肿。”薄锦心客套回复,而阮邵宁脸薄,迟迟不敢开口切入正题,逼得薄锦心暗中各种掐捏捶打,他才难为情道:“师姐,我为我姐做的事道歉,实在是对不住你了。”
姜眠笑着望住他:“你代你姐道歉,是因为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做错,是吗?”
阮邵宁顾左右而言其他,奈何聊天对象是精明的姜眠。
他只能求姜眠能高抬贵手,别跟执迷不悟的阮知秋计较了。
姜眠没搭话,斜斜地扫了薄锦心一眼。
薄锦心到底是少年老成,识相地岔开话题,再客套几句就赶紧带着阮邵宁离开。
一出门,薄锦心就叹气:“来之前就让你别抱希望,事实证明,这些事真不是我们张嘴就能摆平的。你已经尽力了,后期也就别给自己压力了。”
“道理我懂,只是瞧我爸那副模样,为人子女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所以阮邵宁才想再尽尽力。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阮邵宁就拖着满脸不情愿的阮知秋再度来到姜眠家中。说实话,姜眠也有点意外。
阮邵宁是用尽各种手段逼阮知秋服软,哪怕她内心死性不改,也要她看在气血不佳、脸带病容的阮父面上,即便是做做样子,都要做出诚意十足的模样向姜眠道歉,看看是否还有撤告的余地。
阮知秋头微微低下,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话:“姜眠,对不起了。”
姜眠挑起眉峰,一脸好笑的神色:“阮大小姐是因为哪些事来道歉的?”
“所有事,行了吧?”阮知秋憋着气,实在不甘就又补充道:“你见好就收,别太得寸进尺。”
姜眠还是笑。她五官虽然柔和,但眼神却隐约流淌着一脉狠厉,连初出茅庐的阮邵宁都知道姜眠不可能是“平民”,可阮知秋偏偏因为妒忌就是不肯承认。
阮邵宁真恨不得缝上阮知秋的嘴巴。
姜眠看着阮知秋难掩目中无人的神色,开口请阮邵宁走远点,让她俩单独谈话。
阮邵宁猛摇头,他现在只想赶紧拖走阮知秋,但后者不能明白他的担忧,也同意叫他走远点。
可怜的阮小弟都要急哭了。
姜眠幽幽问道:“阮知秋,你清楚阮氏集团现在面临的情况吗?”
阮知秋抱臂冷笑:“当然清楚。你跟谢珃离婚分家产,把自己包装成满腹委屈却自强自立的孤儿寡妇人设,骗取大众同情,私底下又跟谢珃藕断丝连,让他拿着鸡毛蒜皮的事来搞我们阮家。市井小民出身就是这样,就会玩这种两面三刀的手段!”
姜眠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居然觉得阮家被举报,纯粹是因为我玩手段?”
阮知秋愤恨道:“难道不是吗?”
姜眠摇头失笑,“你蠢得让我无法直视了。”
“姜眠,你说话放肆了!”
“你们阮氏集团向来霸道,要么抢做别人生意,要么合作占据最大收益。以前相安无事是因为官商结合,大家不得不让着,但现在鹏城书记换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鹏市最高执政群变了,你们阮家没了官家这把最大的保.护.伞!”
阮知秋的冷笑渐渐凝住。
姜眠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将她的神情全部纳入眼底:“有句老话叫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烧尽前朝旧孽,破旧除新。新任朱书记是野路子出身,轮手段、轮观念跟上任书记完全是两派,甚至是敌对。你能找到我,是因为税务局还有人能向你们阮家通风报信对吧?你登门认错,是因为明眼人知道——”
姜眠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溜过那边惴惴不安的阮邵宁,“你们阮氏这回不好过。”
“危言耸听!”阮知秋收敛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我们阮家如果被举报立案,你们这些人也逃不了调查!你们就这么确定自己经得起调查?”
姜眠一双眼紧紧锁住她:“我敢举报就敢接受调查,其他人敢参与那也是权衡过后,利大于弊,绝不像你们阮氏集团很不经查!像你们这种由家族经营的企业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团结、排外,你们除了逼小股东自动弃权,还将财务握在手中,舍不得交给外来专业人士打理,导致账本漏洞百出:用员工发薪不超过五千来漏税,用私生活开销的专票抵扣做账偷税,还对外公开亏损不挣钱再用开皮包公司逃税……
新任朱书记的上位史不是很光明正大,所以他想坐稳位置就必须获得上级支持。这种支持需要靠立功换取,而在鹏市这种圈地自我发展的超一线城市,还有什么比杀一儆百,让其他企业识相补税,短时间内增加巨额地方税收数据来得战绩辉煌呢?”
姜眠每说一句话,阮知秋的心便跟着沉一分。
阮知秋咬牙道:“这只是你的猜想而已!”但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指尖也颤抖。
姜眠笑得很随意:“那就拭目以待吧。”
她转身朝屋里喊:“谢子奇,你收拾好了没有?赶紧出门上学,否则要迟到了。”
“我来啦,妈妈你催得人家都扣错扣子了。”谢子奇的两只小胖手抱着书包,双腮鼓鼓,气呼呼地一步三摇走出来。但他一看见阮知秋,如临大敌:“妈妈,这个坏阿姨是不是又要欺负你?”
姜眠捏住他脸颊:“你妈妈是随随便便就被欺负的嘛?”
207/234 首页 上一页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