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嘟嘟的小身影正抱着楼梯扶手,奶声奶气道:“奶奶,我都四岁了,为什么不能自己爬楼梯?我现在在家吃饭都是自己拿碗筷的。”
“哎哟,这些事让大人做就好,也就你那个妈黑心肝不心疼人!”谢母溺爱孙子,但对姜眠的挑刺也是无时无刻。
谢子奇闻言,跺脚哼道:“奶奶,你老是说妈妈!我不跟你好了,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家,你还能去哪里?”
“我要回家去找妈妈。”
“子奇——”
一只大手猛然间兜头之下,直接罩住他。
谢子奇抬头,孩童特有的清亮双目在瞧见谢珃后,就更是不悦。他抱臂扭向别侧,“哼!”
谢父意图让谢珃尽快修复父子关系,便示意谢母跟他离开。
四周陡地很安静。
谢珃蹲下身,看着故意视而不见的谢子奇,无奈一笑。
“你笑什么?”谢子奇气呼呼道,小胖手伸到谢珃面前:“把电子表还给我!”
谢珃扬眉:“什么电子表?”他并不知道谢父偷偷摘走姜眠戴在谢子奇手腕上的定位通讯表。
谢子奇登时迈着小腿腿去踩下一层台阶,谢珃连忙伸手捞住他:“小心。”但见儿子执意要下楼寻表,索性将他抱起来,快步走到一楼地面放下。
谢子奇依旧像只河豚,两腮气鼓鼓地愈发可爱。
谢珃轻轻戳了戳,讨好道:“我记得妈妈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爸爸已经知错了,子奇你大人有大量,原谅爸爸好不好?”
谢子奇噘嘴道:“我才不想原谅你,反正我跟妈妈都不要你了。”
童言无忌但偏偏说的是最真最伤人的话,谢珃就算做好准备仍是被戳地心口疼,嘴唇蠕动半天最终只能在他头顶揉了揉:“……可爸爸真得知错了。”
“妈妈说错误也要分等级。有些错误是底线,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底线’,但妈妈说犯了底线就不能原谅,否则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谢子奇哼道,赶紧扭头跑进厨房。他怀疑是不是昨晚饭前洗手手,把手表落在洗手池那里了。
谢珃捂着额,一股悲哀难以抑制地用上心头。
……不能犯的错误?
他是真得犯了很多次。
谢珃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客厅。
谢父谢母就坐在沙发中,见状,自然晓得父子两人关系没谈妥。
谢母温声安慰他日子还长,不急。
岂料谢父轻哼一声,示意他朝监控视频看:还不急?那两个女人还赖在门外不走!
谢珃想也知道莫闫菲和董鳕是因何而来,开口准备叫人进来,却被谢父拦下。
谢父皱眉道:“既然人出事住院,孩子就留在我们这边照顾,否则交给毫无关系的旁人,别人都要看我们这些亲爷爷亲爸爸的笑话了!”
谢珃看了他一眼,道:“抚养权在姜眠手中,她不相信我们能照顾好孩子。”
谢父气愤道:“我不用她相信,我就要你想办法把抚养权要回来!”
谢珃没回应,径自来到厨房问东钻西蹭的谢子奇:“想见妈妈吗?”
“当然啦,是不是妈妈来接我了?”蹭得呆毛乱翘的谢子奇兴奋问道,赶紧啪嗒啪嗒地跑出来,但谢父手脚更快,猛然抱起谢子奇往楼上走,吓得谢子奇蹬手蹬脚地挣扎。
谢珃赶在儿子就要嚎啕大哭前,赶紧将人抱回来。
“何必呢?”谢珃问道。就算趁着姜眠养伤霸占孩子,等她康复还不是要还回去?以姜眠性格,到时候就不可能是还回去那么简单了。
谢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这是你亲生儿子呀!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以后叫别人爸爸?”
谢珃垂下头,看着怀里被吓懵的谢子奇,忍不住捂住那双与自己相似却已泛红的眼睛。“子奇是我儿子,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再抬头时,他眸中一片清明:“所以这就够了。”
他抱着谢子奇朝外走去。
谢父的怒火被点燃,大吼一声:“谢珃,你的冷静跟理智都到哪里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年轻可以胡来,你可以不念自己的儿子,但我们生你养你却连安度晚年、含孙弄饴的机会都没有吗?为了你所谓的爱情就得牺牲我们两老的亲情?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想娶回那个女人,那子奇就必须留下来,否则就听我的安排,相亲再婚,赶紧给我生出第二个孙子来。”
谢珃忽然觉得很荒谬,“您这是想把我当种马?”
“什么种马?”谢父被这称呼给憋得更火,“你难道要我看着谢家绝后死不瞑目吗?”
谢母听着父子争吵,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扶着谢父拍胸顺气,软声斥道:“瞧你把你爸气着的,你心心念着那个无情女人,怎么就不念念我们?看看我们这头白头发,每月都要染色,多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阿珃,你体贴姜眠不容易,所以她想独占儿子就顺着她,那我们两老活该膝下孤独,无人陪伴吗?子奇是她儿子,难道就不是我们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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