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珃眼里的焦急惶恐突然转成一种怨意,一咬牙,说出一句:“子奇,爸爸肚子好饿。”
姜眠目光骤然一凝。
果不其然,拉着她手的谢子奇于心不忍道:“……妈妈,爸爸说他饿了。”
姜眠直直怒瞪谢珃。
谢珃无声苦笑了一下。原谅他,不得不借用儿子的单纯善良!
哪怕姜眠想打他、骂他,都比无视他来得好。
姜眠弯腰哄着谢子奇:“宝宝,不用管你爸爸。他以前常在外面吃,怎么就没说会饿?”
“可我现在真得好饿。”谢珃挡在门口,阻止两人归家。他状似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子奇,就算你再讨厌爸爸,可是爸爸又饿又冷,你忍心看爸爸生病住院打针吗?”
“谢珃!”姜眠脸色瞬变,斥道:“你在孩子面前演戏卖惨,倒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谢珃仰头看着她,许久许久,喉头耸动了一下,涩声吐出一句:“……卖惨?”
“呵呵。”他蓦然冷笑,“我,谢珃,谢氏集团的总裁!外人看着光鲜亮丽和遥不可及,可实质呢……我在一日之间妻离子散!没有任何挣扎忏悔的机会!一枪被判死刑!哪怕我想靠近一点都要被告‘强制猥亵’?我这叫卖惨?!”
姜眠看着呲牙咆哮的他,孑然不似往常的冷酷、狂傲,与记忆深处那一个霸道少年重合了。
——那个少年,从小到大,贯穿她整个前半生的喜怒哀乐。
——可不知何时消失了,变成眼前这个毁了她对婚姻所有的幻想和美好,让她遭受许多人的非议和嗤笑,让她丧失了对人的基本信任,让她不想再去忍让包容,让她曾经浑身充满了负能量、充满了恨意的男人。
她笑了下,眼神空洞而悲哀:“……谢珃呀,你这样就叫惨?”
谢珃怔怔望着那双明亮却空洞的眼睛。
姜眠深深吸了口气,漠然道:“谢珃,你只是突然间不习惯吧?以前你三餐不继、夜不归宿,当我们母子有跟无没甚两样。现在我们离婚,你大可照常自矜你谢氏总裁的身份,朝三暮四、风流快活,没人管你催你,岂不是更潇洒自由的好?
又或者你如果哪天突然想要老婆孩子,在外随便吆喝一声,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各个年轻漂亮还听话,哪怕是三妻四妾都愿意,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折腾?干嘛搞出一副装腔作势可怜兮兮的模样,很好玩是吗?那你找别人玩,我已经不用再奉陪了!”
谢珃一个踉跄,瞬间红了双目。
姜眠无动于衷:“谢珃,你不会是想哭吗?”
她轻笑:“哭是没有用的。因为它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它改变不了你就是个渣!”
路涵和莫闫菲听见门外声音,遂出来看看。见谢珃挡门,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将他用力推开,护着姜眠母子回屋。但谢珃长腿一伸,直接卡住门,整个人箭步冲进来。
两人心里一跳,顿时挡在姜眠和孩子前方,唯恐他失控再对姜眠母子做出什么。
谢珃似是看破她们想法,颤声道:“放心,我绝不再做任何伤害她们的事!”那一次醉酒造成的后果,已让他险些崩溃了。
可没人相信。
“我发誓!”谢珃隐隐愤怒,满眼的悲哀:“……姜眠,我们谈谈。”
姜眠断然拒绝:“该谈的都在法院谈完了,现在你我都判定离婚,毫无瓜葛,还有什么好谈?”
谢珃苦笑,眼神很黯:“你在法庭没有把话说全……你恨我的,我做错的,远远不止那些吧?”
姜眠顿了下,“谢珃,既然离了婚,我也拿到应得的补偿,我还恨你干什么?”
——她的恨,只存在那段让她癫狂到麻木的婚姻时间里。
另外,“都离婚了,我还说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她神色转瞬淡漠。
谢珃沉默,眼里有混乱不知所措的神情:“可我想听。”
姜眠定定望着他,“谢珃,真没必要了。”
谢珃咬牙:“我们还是需要谈谈!”
“都说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谈了!”
“我要跟你单独淡淡。”谢珃固执的很。
姜眠冷笑:“是不是我们谈完了,你就保证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谢珃:“……”
不,他绝不保证!
姜眠见状,冷笑:“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谢珃,你擅闯民居,今日是希望二度进警察局吗?”
谢珃决然道:“我无所谓。反正进了警察局又不是不能出来?我会马上来找你,我白天跟着你,晚上等着你,我天天缠着你!直到你肯把你内心所有委屈、所有怨愤、所有不平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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